萧墨珩(陆雪瑶身)瞬间明白了陆雪瑶(萧墨珩身)的意图。她(他)这是在向他求助,或者说,是在有限度地共享危机的同时,希望利用他隐藏在更深处的、可能未被对方察觉的暗线。
这是一种更进一步的、在巨大危机逼迫下的“合作”。
他沉吟片刻,脑中飞速运转。陈明那边发现的线索确实零碎,但若结合凌风带来的信息……
“城西和北郊……”他缓缓道,“我的人发现那些陌生面孔多活跃于这两处。城西巷道复杂,废弃之地众多,易于隐藏大量人手和物资。北郊……除了毗邻驻军大营,是否还有别的可能?比如,某些废弃的皇庄、矿道,或者……通往城内的密道?”
“密道?”凌风眼中精光一闪,“京城地下确有前朝遗留的部分废弃密道,但大多已被封堵或记录在案……”
“若是未被记录的私挖密道呢?”萧墨珩(陆雪瑶身)打断他,“成王经营多年,暗中蓄力,未必没有这种可能。而且,南方来的货船吃水异常,夹带的或许不仅仅是人手兵器,也可能是用于挖掘或支撑地道所需的特殊材料?”
这个推测大胆却并非不可能。若真有一条或多条通往城内关键区域(比如皇宫、王府、甚至某些官员府邸)的密道,那里应外合的成功率将大大增加!
凌风脸色骤变,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陆小姐提醒的是!我立刻加派人手,秘密排查城西、北郊所有可能存在的隐秘入口,尤其是靠近重要区域的废弃之地和大型宅院!”
“还有水源。”萧墨珩(陆雪瑶身)补充道,“挖掘地道需大量用水,且会产生大量泥土。留意那些近期用水量异常激增,或有大量新鲜泥土运出的地方。”
“明白!”凌风郑重点头,看向萧墨珩(陆雪瑶身)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几分真正的敬佩。这位陆大小姐的思维之缜密、眼光之毒辣,实在远超常人。
“此事关乎京城安危,亦是你我生死存亡之关键。”萧墨珩(陆雪瑶身)看着凌风,语气郑重,“我会让我的人全力配合,继续深挖线索。一有发现,会立刻通过最紧急的渠道通知你。也请凌统领……务必保护好殿下安全。”
他知道,若对方目标包括摄政王,那么王府此刻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属下誓死护卫殿下!”凌风肃然应道,随即一抱拳,“事不宜迟,我需立刻返回部署。陆小姐,保重!”
说完,他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融入夜色。
萧墨珩(陆雪瑶身)关上窗,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脏因方才接收到的惊人信息和随之而来的沉重压力而剧烈跳动着。
成王、南疆、戎狄残部、密道、里应外合……一个个词语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真正的风暴,原来早已在暗中酝酿,远比他们之前经历的朝堂倾轧、后宅争斗要可怕得多。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京城舆图,目光死死锁定在城西和北郊的区域。必须尽快找到那些老鼠的藏身之处,找到那条可能存在的“毒蛇”之径!
他唤来严嬷嬷,以最隐蔽的方式,向陈明和他掌控的所有暗线,下达了最高级别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聚焦城西、北郊,寻找一切与陌生人群、异常物资(尤其是建材、大量食物清水)、地下工程相关的蛛丝马迹!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更深的暗夜里,悄然撒向那些隐藏的危机。
而此刻的摄政王府内,陆雪瑶(萧墨珩身)在听完凌风的回报后,亦是面色凝重如水。她(他)走到殿外,望着漆黑如墨、仿佛蕴藏着无尽危险的夜空,轻轻握紧了拳。
“萧墨珩……这一次,我们真的必须并肩作战了。”她(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以及……一丝连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命运共同体般的依赖。
风雨欲来,黑云压城。两个错位的灵魂,在这空前的危机面前,不得不将彼此的后背,交付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