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学听到这话，仔细盯着门缝里透出的黑芒。
那光不是闪烁，而是如同像心跳般，一下一下撞在人太阳穴上。
“不是陷阱。”他说，“是装置在呼吸。”
说着，他果断拍了下开启键，随着合金门彻底升起，内部空间逐渐展展露眼前。
中央平台悬浮着一颗黑色晶体，表面布满裂纹般的能量回路，正随着脉动频率缓缓亮起。
四周环绕着九根立柱，每一根都嵌入了一块不规则的碎片，最后一块正在，一个人影手中……
那人背对着他们，披着残破的黑袍，手指一点点将碎片按进晶体底座。
“九十九。”甄尧学嘴唇微动，“只差一步。”
陈雨桐已经摸出了电子笔，指节发白：“陈尚鑫？”
“现在不是讨论身份的时候。”甄尧学迅速打开加密频道，“江晓，听到没有？预锁定准备，随时接指令。”
通讯器传来一声短促的回应，随即陷入静默。
周野松开手，往前半步：“他没察觉我们？”
“错了。”张三靠在墙边，嗓音沙哑，“他是故意让我们看的。”
话音刚落，陈尚鑫的动作停了……
最后一块碎片……嵌入完成！
整个核心区猛地一震，黑色晶体骤然爆发出吞噬一切的暗光。
陈尚鑫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裂开细密的纹路，像是被无形之力撕扯，黑雾从裂缝中溢出，缠绕全身。
他的头发寸寸断裂，衣袍化为灰烬，双臂展开时，掌心旋转出小型漩涡，连空气都被拉成螺旋。
“引力场变了。”周野后退一步，脚底打滑，“地面在吸我们。”
甄尧学一把拽住旁边一根金属管，冷声：“别用异能硬扛，他在借装置共振放大黑洞效应。”
陈雨桐咬牙，单膝跪地，把电子笔插进地板缝隙固定身体：“文字具现需要稳定支点，现在写不出大招。”
“那就先打断他。”周野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雨桐，你能撑住星阵吗？”
“母版本体在我背包里。”她抬头，“但启动需要十人能量组，现在只有我们几个。”
“人马上就到。”甄尧学盯着监控屏，“三分钟前我让莉娜开了空间门，第二批已经在路上。”
“等不了三分钟了。”张三猛得站直，重力场悄然展开，压住脚下蔓延的吸力波纹，“他要完成了。”
陈尚鑫缓缓转过身……
脸，已经不像人脸，眼眶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嘴角裂到耳根，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你们来得正好……”
砰！
一道环形黑漩轰然炸开，横扫整个空间。
周野瞬间撑起平衡护盾，可那层金光刚成型就被撕碎，整个人被狠狠掀飞出去，撞在墙上弹下。
“护阵！”甄尧学吼。
陈雨桐翻滚起身，咬破指尖在空中划出[定]字，血珠凝而不散，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黑漩撞上屏障，发出刺耳摩擦声，金光剧烈波动，但终究没破。
“有效！”她喘着，“这玩意怕高密度能量对冲！”
“那就对冲。”甄尧学抓起一块掉落的晶核模块塞进她手里，“江晓那边能供能吗？”
“可以。”耳机里传来江晓的声音，“我把量子炮的备用线路接上了，最多撑五分钟。”
“够了。”甄尧学看向门口，“星阵必须立刻启动。”
远处传来脚步声，五名能量组成员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另外四个穿着联盟制服的技术员。
陈雨桐迅速分配位置：“北斗七星位，母版放阵眼，快！”
众人迅速就位，陈雨桐将母版放在中央凹槽，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口诀。
地面开始浮现金色纹路，如同星图铺展，与头顶的黑色晶体遥相对峙。
“启！”她一声厉喝，金光冲天而起。
陈尚鑫站在高台，低头俯视，黑洞漩涡在他周身加速旋转。他抬起右手，指向星阵核心。
“荒谬。”他说，“你们以为符号能对抗宇宙规律？”
众人只感觉一股更强的吸力骤然爆发，星阵边缘两人直接被扯离原位，摔向中央晶体。
陈雨桐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仍死死维持阵法运转。
“撑住！”周野再次冲上前，双掌拍地，平衡能量灌入阵基，“我来稳结构！”
甄尧学盯着数据流，突然发现异常：“不对，装置的能量流向变了。它不是在蓄能，是在……读取什么。”
“读取？”张三皱眉。
“像是在扫描异能波动。”甄尧学快速调出频谱图，“它要确认所有觉醒者都在场，才引爆归零程序。”
“所以它故意拖时间。”陈雨桐冷笑，“等着异能者集中，一次性清空。”
“那就不能让它读完。”甄尧学按下通讯键，“江晓，切断外部信号接入，改用本地模拟源骗过装置。”
“风险很大。”江晓说，“一旦模拟失败，它会立刻激活。”
“没得选，现在就开始。”
江晓那边沉默两秒，随后传来键盘敲击声。
片刻后，主屏幕上显示“信号同步中”，黑色晶体的脉动频率出现短暂紊乱。
“这……成了？”周野抬头。
“只是延迟。”甄尧学摇头，“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
陈尚鑫仰头发出一声非人的长啸。
他的身体完全被黑雾包裹，身形拔高，背后延伸出六道旋转的暗翼，每一片都像由坍缩的星尘构成。
整个核心区的光线被抽走，只剩下星阵的金光和他身上的黑漩在对峙。
“这什么玩意？！”张三喃喃道。
“别愣着。”甄尧学大喊，“江晓，量子炮锁定核心，准备第一波轰击！”
“锁定完成。”江晓声音冷静，“但黑洞引力太强，炮弹路径会偏移，命中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那就打满三十发。”甄尧学盯着陈尚鑫，“我不需要全部命中，只要有一发能擦到晶体表面，就能触发连锁反应。”
“发射权在你。”江晓说，“你说打，我就按按钮。”
陈尚鑫缓缓降落，双脚悬空，离地三尺。
他抬起手，掌心黑洞猛然扩张，一道压缩到极致的黑芒凝聚成锥形，直指星阵中心。
“你们……连尘埃都不是。”他的声音带着多重回响，“文明的终点，由我书写！”
星阵金光剧烈晃动，陈雨桐双臂颤抖，但仍死死撑住阵眼：“再给我十秒……只要十秒……”
“周野！”甄尧学吼，“撑住他这一击！”
周野整个人弹射而出，在空中划出残影。
他不是冲向陈尚鑫，而是扑向星阵外围一根断裂的导能柱，双手抱住，将全身的平衡能量灌入其中。
金光暴涨，黑芒撞击而来。
砰！！！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整个空间剧烈震颤，墙壁开始崩裂，碎石如雨落下。
陈雨桐趁机完成最后一步，母版完全激活，星图完整展开。
“成了！”她嘶喊。
甄尧学立刻抓起通讯器：“江晓，现在！打！”
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响。
下一秒，海底基地外层海面骤然裂开，一道银白色光柱冲破海水，直射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