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况。”她立刻按下通讯器，“华东区三号田，发现活体蚀能渗透迹象，请求支援。”
滋滋滋……
没人回话……频道里只有电流杂音。
她抬头望向昆仑山方向，雪云压得很低，封印遗址的金光似乎比平时暗了一圈。
她咬牙站起身，把记录板塞进背包，转身就往基地跑。
……
……
半小时后，昆仑山基地外围。
风卷着雪粒砸在防护罩上，噼啪作响。
江晓站在接应点边缘，手里攥着检测仪，眼睛盯着空荡的夜空。
周野站在她旁边，一只手搭在双母版共鸣感应器上，眉头越皱越紧。
“信号断了三次。”他说，“最后一次是在平流层，不是干扰，是主动切断。”
两人没再多说，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远处天际划过一道银线，没有轰鸣，也没有火光，那艘梭形飞船像被风吹来的纸片，轻轻落在封印遗址旁的空地上。
舱门无声开启，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来人披着泛光的长袍，面容冷峻，双眼带着淡紫色光晕。
他手里提着一个密封箱，步伐稳定，但落地时左肩微微一沉，像是受过伤。
“你……”周野迎上去。
对方皱了皱眉，目光看向双母版，“你就是那个，和我构建联系的小家伙？”
“周野。”周野开口道。
“星络。”
有些尴尬的自我介绍，顿时让气氛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
星络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这是从星语星最后的能量炉里挖出来的。”星络把箱子递了过来，无奈的开口，“我们没了家园，也没了再生能力。这个就当是……遗物吧。”
江晓双手接过，箱子沉得不像实物，更像是某种凝固的重量。
她立刻打开外层防护，露出内部六块菱形晶体，每一块都在缓慢脉动，颜色由深紫渐变为透明。
“我要马上做检测。”她说。
“去吧。”星络看了眼周野，“你……留下。”
江晓愣了下，但没多问，抱着箱子快步走向主控室。
雪地里只剩两人。风更大了。
星络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段扭曲的波纹图案：“你感应到了吧？双母版最近不稳定，不是因为外力，是它在回应某种召唤。”
“召唤？”
“平衡装置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星络低声说，“宇宙中有过七个文明掌握过它。你们是第六个。前五个，四个毁灭了，一个消失了。而你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正是当年灭掉他们的同一个。”
周野喉咙发干：“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见过。”星络闭眼，眉心射出一道紫金光束，直冲双母版核心。封印室瞬间亮起，金色能量如潮水般涌动，墙上投出一片星图。
画面中，无数星球亮起相似的光芒，组成环形阵列。
一支由黑雾缠绕的舰队正在逼近，而那些发光的装置同时启动，形成一道横跨星域的屏障。
星络说，“它就像是一道契约。每个拥有它的文明，都曾立誓守护生命秩序。当所有平衡之器共鸣时，才能真正击溃蚀星族。”
“蚀星族？”
“就是这支黑雾包裹的舰队。”
周野盯着画面里一颗崩塌的蓝色星球：“那第五个文明呢？那个消失的？”
“他们选择了自我封印。”星络睁开眼，“因为他们发现，只要装置存在，就会引来掠夺。他们宁愿断绝传承，也不愿让更多世界陷入战火。”
周野沉默片刻：“你……觉得我们能赢？”
“我不知道。”星络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但我知道，你们必须试。因为第七个文明已经在觉醒边缘。如果你们失败，下一个就不会有机会了。”
嗡……
封印室内的金光缓缓回落，星图消散，只留下淡淡的余影在墙上晃动。
周野深吸一口气：“第七个文明觉醒，也就是说……我们以后会遇见其他持有者？”
“一定会。”星络看着他，“而且不远了。双母版已经开始预热，它开始呼唤了。”
周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接触共鸣器时的麻感。
他想起小花报告的异常……
那株草里的黑线，是不是也是一种回应？
“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星络转身走向飞船，留下最后一句话：“当平衡之誓响起时，我会听见。”
舱门关闭，飞船无声升空，几秒后便消失在云层之上。
周野一个人站在原地，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基地灯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
……
主控室内。
江晓正把最后一块晶体放入测试槽。
屏幕上数据飞速跳动，抗蚀能指数飙升至临界值，模拟攻击被完全抵消，量子炮输出效率提升五倍以上。
她盯着结果看了十秒，然后摘下口罩，拿起通讯器：“周野，晶体没问题。我们可以开始融合准备了。”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
她又拨了一遍：“周野？听到回复。”
这次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周野的声音，很轻：“江晓。”
“怎么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依赖这些东西了？”
江晓一怔：“你说晶体？”
“不止。”他在那头停顿了一下，“我是说，外来支援，双母版，还有最新联系的星语者……我们一直以为自己在抵抗，可有没有可能，我们只是被推着走的棋子？”
江晓沉默了，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流，注意到一个细节。
晶体在释放能量的同时，也在吸收周围环境中的微量辐射，转化成一种未知编码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