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二年,大暑,“泥鳅”马鲛鱼伏诛十日后
地点: 苏州河中游马家浜水域、榴莲分舵“镇河”货栈(重建中)、朱家角“莲记”跨河大桥下游新设“鱼市”、陆家浜“金流”汇兑庄马家浜分号(恢复营业)、榴莲分舵“滚刀板”刑房、马家浜“老码沟”废墟及新兴“鳖首礁”
人物:
· 黄榴莲 - 斧头帮第八把手,苏州河霸主,伤势渐愈,威严日重。
· 浪里白 - 黄榴莲麾下第一暗探与水战高手,水中蛟龙。
· 影子 - 黄榴莲的情报头子,无孔不入。
· 马鳖头 - 马家浜“马左浜合作互助会”第六十五把手,马鲛鱼亲兄,绰号“铁背鳖”,性情阴狠固执,精通水下闭气与潜伏,善使一柄厚重鳖甲凿。
· 暗流梭 - 马鳖头心腹,身形瘦小,水下速度奇快,擅偷袭与布置水下陷阱。
· 腐草蛆 - 马鳖头麾下谋士,原为落魄书生,心思歹毒,精于用毒与散布瘟疫谣言。
第一章:鳖患暗生
大暑时节,烈日炎炎,苏州河水面蒸腾着燥热的水汽。马鲛鱼覆灭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一股更加阴郁、更加执拗的仇恨,在马家浜的水底悄然滋生。这一次,敌人不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复仇!
首先遭殃的是重建中的“镇河”货栈。一夜之间,刚刚立起的梁柱被人用利器从根部锯断大半,险些造成坍塌,更有多名夜间值守的工匠离奇死亡,尸体面色青紫,口鼻流出黑血,显是中了剧毒。紧接着,新设立的“鱼市”开始流传“瘟鱼”之说,称榴莲帮控制的渔获沾染了马鲛鱼的怨气,食之会染上怪病,导致鱼市生意一落千丈,人心惶惶。而刚刚恢复营业的“金流”马家浜分号,则收到了一个血淋淋的包裹,里面赫然是几尾被开膛破肚、内脏塞满诅咒符纸的死鱼!
阴毒诅咒,散播恐慌! 目标不再是财物,而是彻底摧毁黄榴莲在马家浜刚刚重建的秩序与威信!手段卑劣而有效,直指人心最原始的恐惧!黄榴莲看着中毒工匠的尸体和那散发着腥臭与邪气的死鱼包裹,眼神冰冷。他胸口旧伤因怒意隐隐抽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阴魂缠上的腻烦与暴戾。
“刚清理了泥鳅,老的王八就忍不住要露头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杀意,“马鲛鱼的哥哥,六十五把手,‘铁背鳖’马鳖头?这是要兄弟团聚啊!影子,给我把这缩头乌龟从淤泥里抠出来!浪里白,准备下水,老子这次要亲自把他的鳖壳拆了!”
第二章:暗影追“鳖”
影子立刻将目标锁定在马鳖头身上。此人是马鲛鱼亲兄,性格与其弟的狡猾不同,更为阴狠固执,尤擅水下潜伏与闭气,能长时间隐匿于水底淤泥或洞穴中,伺机发动致命一击。那梁柱的锯痕、工匠所中之毒(一种混合水草毒素与矿物砒霜的慢毒),以及诅咒死鱼的风格,都带有马鳖头强烈的个人印记。
暗探顺着毒药来源、诅咒符纸的材质,以及目击到可疑水下黑影的零星线索追查,发现马鳖头并未远离“老码沟”,反而利用了弟弟覆灭后众人对此地的疏于防范,潜回了那片废墟,并在更深、更隐蔽的水域,依托一处形似鳖头的暗礁——“鳖首礁”,建立了新的巢穴。“鳖首礁”附近水流湍急,暗涡丛生,水下洞穴密布,极难接近。
侦察人员尝试靠近,立刻遭到水下冷箭和陷阱的攻击,损失了一人,对方在水下的警觉性和反击能力远超马鲛鱼时期。
第三章:滚刀板碾“蛆”
必须找到马鳖头在“鳖首礁”的具体藏身洞穴及其防御布置。一名因贪财好色被“腐草蛆”利用、参与散布谣言后又因分赃不均被抛弃的本地无赖,被影子的手下从赌场后巷拖了出来。
此人被带入分舵那模拟刀山火海之痛的“滚刀板”刑房。此刑房中央是一块倾斜的、布满无数锋利但不致命刀刃的金属板,受刑者被剥去鞋袜,强行按于板上。行刑者操控机关,让金属板缓慢而持续地滚动,受刑者的脚底板乃至小腿,便要在那无数刀刃上来回碾压,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鲜血瞬间染红板面。那种并非瞬间致命、而是持续不断的、细密尖锐的极致痛苦,伴随着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肉被一点点刮削的视觉冲击,足以让任何意志不坚者崩溃。
那无赖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刚被按上滚刀板,尚未启动,只看那密密麻麻的刀锋和想象那痛苦,便已屎尿齐流,嘶声尖叫:“饶命!大爷饶命!我说!我全说!马鳖头……他……他在‘鳖首礁’……下面……最大的……那个……倒悬水洞……里!洞口……有……有水草……伪装……里面有……岔路……他住在……最干爽……那条……‘腐草蛆’……懂医术……常去……镇上的……‘济民’药铺……买药……和……打探消息……”
第四章:鳖首礁探穴
得到情报,浪里白知道此次侦察凶险异常。马鳖头本人就是水下好手,巢穴必然戒备森严。他携带了特制的防水强光手电(假设时代略有进步)、水下信号绳、炸药以及应对水草缠绕的锋利匕首。
他选择在午后阳光最烈、水下光线相对较好的时候行动,利用“鳖首礁”复杂的水流和阴影作为掩护。他如同一条融入水色的鬼影,悄无声息地潜近那片危险水域。
“鳖首礁”果然名不虚传,水流紊乱,暗礁嶙峋。浪里白小心避开几个明显的漩涡,按照无赖所述,在礁石底部寻找那个倒悬的水洞。费了一番功夫,他终于在一丛异常茂密、颜色深暗的水草后面,发现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仅容一人勉强通过。
他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将耳朵贴在洞口岩壁上,凝神细听。洞内隐约传来水流回荡的声音,似乎还有金属摩擦的细微响动。他注意到洞口边缘有人工打磨和设置绊索的痕迹。
浪里白记下洞口位置和警戒装置,又在周围小心探查,发现了另外两个较小的出口和几处水下了望孔。他确认了目标,便悄然退走。强攻此洞,水下作战,己方优势不大。
第五章:引鳖出洞,水陆绝杀
黄榴莲听取报告后,决定再次采用引蛇出洞之计,但这次更具针对性。既然“腐草蛆”需要定期上岸采购药材和打探消息,这便是突破口。
影子亲自出马,盯紧了“济民”药铺。果然,两日后,“腐草蛆”扮作游方郎中前来采购几味特定的药材。在他返回途中,影子带人于僻静处将其秘密擒获,严加审讯,很快撬开了他的嘴,获得了更多细节:马鳖头因弟弟之死,复仇心切,计划在三日后黄榴莲视察重建货栈时,发动全面袭击,包括水下凿船、岸上投毒、以及混入人群中刺杀。
黄榴莲冷笑,决定将计就计,布下天罗地网!
三日后,黄榴莲“如期”出现在重建的“镇河”货栈工地,身边护卫“看似”松懈。
马鳖头果然中计!他亲自带领主力,乘坐特制的、覆盖水草伪装的窄长小艇,从“鳖首礁”倾巢而出,借着芦苇荡的掩护,向货栈码头潜行而来。“暗流梭”率领的水鬼则提前潜泳靠近,准备凿沉黄榴莲的座船。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浪里白和影子的监控之下!
就在马鳖头的船队即将冲出芦苇荡的刹那!
“咚!咚!咚!”三声炮响从货栈方向传来!并非攻击,而是信号!
刹那间,岸上密林中箭矢如雨倾泻而下,目标直指芦苇荡中的小艇!同时,数条隐藏在水下的铁索猛然绷紧,拦在了马鳖头船队的前方!
“有埋伏!冲过去!”马鳖头又惊又怒,挥舞着鳖甲凿嘶吼。
但为时已晚!浪里白率领的水鬼小队从侧翼杀出,如同水下幽灵,与“暗流梭”的人激战在一起!水底顿时刀光剑影,血水翻涌!
浪里白直取“暗流梭”!两人在水中如同两条激斗的恶鱼,“暗流梭”凭借速度不断游斗,手中分水刺专攻浪里白下盘。但浪里白经验更为老辣,看准一个机会,故意卖出破绽,“暗流梭”果然中计,疾刺而来!浪里白身形猛地一扭,避开刺击,手中分水刺如同附骨之疽,顺势向前一送!
“噗!”分水刺精准地刺入了“暗流梭”的肋下!
“暗流梭”剧痛,动作一滞,浪里白另一支分水刺已如闪电般掠过他的咽喉!
一股血箭飙射而出,“暗流梭”双眼凸出,不敢置信地捂住脖子,沉入水底。
与此同时,岸上的战斗更是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马鳖头的匪众遭遇迎头痛击,死伤惨重。
马鳖头见大势已去,双眼赤红,状若疯魔,竟不去管手下,独自驾着小艇,凭借对小艇的精准操控和对水流的熟悉,如同疯牛般撞开一条血路,直扑站在码头上的黄榴莲!
“黄榴莲!还我弟弟命来!”他咆哮着,舍弃小艇,纵身跃上码头,厚重的鳖甲凿带着凄厉的风声,砸向黄榴莲头颅!这一击含怒而发,势大力沉,竟有几分同归于尽的架势!
“来得好!” 黄榴莲眼神一厉,他伤势未愈,不宜久战,正要速战速决!他不闪不避,开山斧自下而上,一记凌厉的上撩,硬撼鳖甲凿!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马鳖头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凿身传来,虎口崩裂,鳖甲凿险些脱手!他踉跄后退,心中骇然,没想到黄榴莲重伤之下仍有如此神力!
黄榴莲得势不饶人,踏步上前,开山斧化作一片片斧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向马鳖头笼罩而去!他虽然力量稍减,但斧法更加凝练狠辣,专攻马鳖头防守相对薄弱的关节和侧腹!
马鳖头挥舞鳖甲凿拼命格挡,但那凿子过于沉重,运转不够灵活,在黄榴莲迅捷的斧法面前,破绽百出!
“咔嚓!”一斧劈碎了他的左肩胛骨!
“噗嗤!”又一斧在他大腿上划开深可见骨的血口!
马鳖头鲜血狂喷,脚步虚浮,已是强弩之末。
“王八终究是王八!给老子滚回水里去!”黄榴莲怒吼一声,开山斧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扫!
马鳖头再也无力格挡,眼睁睁看着斧刃拦腰斩来!
“噗——!”
鲜血内脏四处飞溅!马鳖头被这一斧几乎腰斩,上半身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摔落码头,下半身还兀自站立了片刻,才轰然倒地。
尾声:鳖血的警示
马鳖头伏诛,其麾下党羽或被杀,或投降。黄榴莲命人将马鳖头那几乎被斩成两段的尸体与马鲛鱼的投矛并排悬挂在马家浜码头的旗杆上,以最残酷的方式警示所有心怀叵测者。
“把这王八壳子,和他兄弟的烂肉,一起晒成鱼干!”黄榴莲的声音冷酷无情,“让马家浜的人都看清楚,跟我黄榴莲作对,是什么下场!无论是龙是鳖,最终都得变成老子脚下的淤泥!”
经此一战,马家浜残余的反抗势力被彻底肃清,再无人敢轻易挑衅。黄榴莲的凶名与统治,在苏州河这片水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固。他的开山斧,在饮血之后,沉默地伫立在他身后,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不知死来的挑战者。
(马家浜肃清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