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阳如今希望暗渊成员越活跃越好。
最好所有发现异常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踪影。
毕竟,他们要是太低调,自己想要寻到他们并不容易。
车上没人说话。
不过五公里的江段,此刻却漫长的如同穿越地狱的冥河。
可就算车上的时间再难熬,也有到达的时候。
老货运码头区域很快出现在视线中。
这里早已废弃。残破的混凝土平台没入水中。
几根锈蚀严重的钢架如同巨兽的残骸,歪斜的刺出水面,杂草疯狂生长。
比他们更早来到现场的是当地警方。
几辆警车的顶灯旋转,将红蓝光斑投在动荡的水面上。
岸边拉着刺眼的警戒线。
小九小声说道:“这种天气怎么还会有人来废弃的码头?”
李青阳隔着车窗看向外面。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人正大声向警方描述自己看到的场景。
一遍又一遍,手舞足蹈。
李青阳开口回应了小九:“热衷于钓鱼的人,能找到各种奇葩水域。”
车停稳之后,天成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开车的人扭头说道:“这地挺好,宽广。涨水鱼,落水虾。这个时候可是钓鱼的好时候。”
下雨算什么?
只要能钓到鱼,钓鱼者们风雨无阻。
小九也弯着身体下了车,闻言轻嗤一声:“果然是拿命在钓鱼。”
李青阳的回应并不是无端猜测。
他不过是看见警方身边的‘目击者’手中还紧紧攥着鱼竿罢了。
下车之后,那些被遮挡的渔具就更加鲜明。
林深跟着王声去与警方负责人交接。
李青阳没有往上凑。
他安静的站在小白的伞下:“这水也不好搜查啊。”
比起刚刚去的地方,这里的水面更加宽广。
虽然没有往前凑,可前方的说话声依然清晰的传到李青阳耳中。
“现在是什么情况?”
警方负责现场的警察脸色沉重。
他伸手指向江面一个仍在缓慢旋转的巨大漩涡。
“报案的是落水者的同伴,据说水里冒起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影子,像一截翻倒的小船,猛的一卷,岸上的人就没了,连个水花都没冒出来。”
站在警察身边的老头吞咽了一下,急切的补充道:“那黑影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具体形状,但绝对不是浪头或者漂浮物,嘶…就像水活过来了,张嘴吞了一下…同志,你说会不会有大白鲨从海里游上来了?”
滨江连海,涨水期逆流游上来点海里的鱼类,也是有可能的嘛。
李青阳眉梢一扬,多独到的想法,鲨鱼确实能够游进内河。
但要攻击岸边的人,这就有些稀奇了。
没有人响应老头的猜测。
鲨鱼在内河攻击人类的事件太稀有。
另一个年轻的警员说道:“我们已经有人去查附近的监控了。”
说着,他指了指一个很远的高点摄像头:“那个摄像头,应该能拍到当时的情景。”
李青阳把头伸出雨伞,顺着年轻警察手指的方向,看向高点摄像头。
距离江面有一段距离,不过警员说的没错。
只要摄像头没有损坏,就能拍到人被卷走的时的情况。
会是什么呢?
李青阳若有所思的看向摄像头。
然后就听到林深说话:“把上游两艘冲锋舟调过来,尽量先找人吧。”
王声‘嗯’了一声,不过冲锋舟上的人得换了。
那些没有玄术傍身的普通人不能上舟。
万一水下之物再掀风波,才能及时应对。
李青阳听了几耳朵话后,向水边走去。
找人这话听听也就罢了。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这里的水流异常混乱,各种漩涡和暗流互相撕扯。
他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钓到鱼,不过钓鱼的人有自己的想法。
或许也不全是为了钓鱼。
而是找个地方待着,不回家。
他缓缓蹲下。
空气中除了浓重的水腥味和铁锈味,还弥漫着一股极其微弱、但绝不容错辨的…甜腥味。
那是新鲜血液被大量江水稀释后的味道。
李青阳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平台上的浑浊水沫,放到鼻尖轻轻一嗅。
那丝甜腥味更加明显了。
“哎,小伙子,别靠水面太近了啊,小心水下那东西把你也拖下水。”老头扭头看到水边的李青阳,大喊出声。
小九站在李青阳身后,微微弯腰,低声说道:“小师叔,水太脏。”
同时,李青阳翻手拿出了罗盘。
手中的罗盘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近乎疯狂的旋转了几圈。
“能量检测仪响了吗?”
小九看了一眼罗盘,随后扭头扬声问道:“检测仪发出警报没?”
萧国栋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然后回应道:“能量没有异常。”
好心提示的老头,不明所以的抓了抓脑袋,没有听明白几人说的话。
老头对身边的警员说道:“快把他们拉回来,水边真的很危险。”
年轻的警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负责人。
然后安抚道:“他们都是专业人士,嗯…处理过许多涨水的事故,不用担心。”
至于是什么专业人士,年轻警员自己都不清楚。
那两人手中拿的是指南针吗?
人被卷进水中,用指南针寻找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这不是他负责的工作。
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自己也是只旱鸭子,处理不了水中的事物。
老头被年轻警员说的一愣一愣:“专家啊?哦,我知道了,就是那种救援的嘛,那怎么还不开始救人?”
“额…装备还没运到,装备一到就会救人。”
他刚刚可是听见对方有在调动冲锋舟。
老头点点头:“哎,你也别说救人啦,好歹把尸体捞回来就行,我知道,他不可能活着。”
人能憋气多长时间?
就算水下没有奇怪的东西,在他报警到等待警察的时间里,水下的人早被淹死了。
年轻警察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后来出现的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