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天色渐明,晨光驱散了夜色,却也照清了王家庄外依旧严密的包围圈。那圈由夏军士兵筑起的“铁壁”,在熹微晨光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百余名士兵身披玄色鳞甲,甲片缝隙间还凝着昨夜的露水,却无一人伸手擦拭。他们并未因主力的离去而有丝毫松懈,反而像嗅到猎物气息的饿狼,更加警惕地盯着庄内那几间破屋。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映着晨光,亮得刺眼;弓弩皆已拉满,箭簇直指庄口,连弓弦紧绷的“嗡嗡”声,都在寂静的黎明里清晰可闻,杀气腾腾得几乎要将空气凝成冰。

带队的夏军队正,生得虎背熊腰,左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像是天生带着凶气。他双手按在腰间佩刀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冷硬得如同庄外的岩石——显然,他从秦玉罗那里得了死命令,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也绝不让庄内之人逃脱。

庄内,几间破旧的土坯房连成片,屋顶的茅草被昨夜的风吹得七倒八歪,露出斑驳的泥墙。王临靠在一间屋子的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框上粗糙的木纹。他的心刚刚因秦玉罗主力被引走而稍定,旋即又因这留守的百人精锐悬了起来,像被一根细弦拽着,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这队夏军,人数虽不及昨夜的千余人,但个个站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连握武器的姿势都分毫不差——分明是历经沙场的百战老兵,绝非黑松坡那些乌合之众可比。王临悄悄清点人数:自己这边,算上柳轻眉,也只有刘仁、张老栓等七人,且多是手无寸铁的流民,唯一能打的,只有他和柳轻眉。若对方不顾一切强攻,凭着庄内这几堵破墙,他们顷刻间便会覆灭。

“王大哥,他们…好像更凶了。”刘仁凑到王临身边,声音有些发紧。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此刻正偷偷扒着墙缝往外看,手指因紧张而死死抠着墙皮,连嘴唇都舔得干涩起皮。

王临点点头,目光掠过刘仁,落在不远处正弯腰整理箭矢的柳轻眉身上。她今日穿了件素色布裙,裙摆被昨夜的露水打湿,贴在小腿上,却丝毫不显狼狈。晨光落在她发间,几缕碎发沾着晨雾,柔和了她平日里的英气。察觉到王临的目光,柳轻眉抬起头,冲他轻轻眨了眨眼,眼底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像一缕春风,悄悄抚平了王临心头的焦躁。

“秦玉罗留下的是硬茬子。”王临收回目光,压低声音对刘仁说,“她在等,等西南面的消息,也在等日出…时辰快到了。”

约定的日出之时,是秦玉罗给的最后期限——若届时庄民不返回,她便有充足的理由下令强攻。王临很清楚,庄民早已被他安排去了后山隐蔽,绝无可能在日出前回来。

必须继续拖延!必须在秦玉罗识破疑兵之计、率主力返回前,稳住眼前的局面!

王临深吸一口气,抬手正了正衣襟——那是柳轻眉昨夜连夜缝补好的旧衣,针脚细密,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他走到柳轻眉身边,低声道:“我去试试,你在这儿守着,若情况不对,便带着大家从后山走。”

柳轻眉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颈,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小心些。”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若出事,我便冲出去,陪你一起。”

王临心中一暖,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放心,我还没娶你,不会有事的。”

柳轻眉脸颊微红,嗔了他一眼,却没收回手,只是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王临笑了笑,再次昂然走向庄子口的断墙。这一次,他手中并未持剑,赤手空拳,以示无争。

他的出现,立刻引得留守夏军一阵骚动!“有动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余名士兵瞬间绷紧了身体,所有长枪、弓弩齐刷刷对准了他,连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阳光恰好越过断墙,落在王临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夏军脚下的土地上,像是一道随时会被斩断的线。

那带队的队正往前踏出一步,腰间佩刀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他厉声喝道:“站住!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他的声音像炸雷般在黎明里回荡,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震得人耳膜发疼。

王临停下脚步,站在断墙残垣之上。墙头上的碎砖硌着他的脚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朗声道:“这位将军请了!在下王临,欲求见秦将军,有要事相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夏军耳中,没有丝毫怯意。

那队正冷笑一声,嘴角的刀疤因笑容而扭曲,更显狰狞:“秦将军有令,尔等诡计多端,不得靠近!日出之时若庄民不返,便取你首级!”他说着,手按在佩刀的刀柄上,指节泛白,显然随时准备下令动手。

王临面不改色,反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将军此言差矣。在下真心归顺,何来诡计?庄民昨日听闻夏军到来,一时惶恐,遁入深山,一夜之间难以尽数召回,此乃实情,昨夜已禀明秦将军。秦将军仁义,见我等确有归顺之心,方宽限一夜。想必此刻秦将军正忙于军务,或是追击小股滋扰之敌寇,方才未至。在下愿在此等候将军凯旋,再行归顺之礼,绝不敢有半分逾越。”

他这番话,句句都藏着深意:既点明了“秦玉罗已离去”(暗示自己知道夏军主力的去向),又将其离去的原因归结为“追击敌寇”,给自己这边的“疑兵之计”披上了一层“被不知名势力骚扰”的外衣,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同时,他再次强调“真心归顺”,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求助的位置上,既不激怒对方,又暗指对方若动手,便是“不分青红皂白”。

那队正闻言,眉头紧锁,刀疤下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他得到的命令只有“看守庄子”和“日出动手”,并不清楚西南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昨夜大军接到急报,匆匆驰援而去。听王临这么一说,他心里竟也犯了嘀咕:莫非真是有其他不开眼的土匪流寇,撞上了秦将军的大军?若真是如此,那眼前这人,倒未必是在撒谎。

但职责所在,他不敢大意,依旧冷着脸道:“休得巧言令色!秦将军的军令在此,时辰一到,未见庄民,休怪某刀下无情!”他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做了个“准备”的手势——身后的夏军立刻握紧了武器,连弓弦的“嗡嗡”声都更响了几分。

王临见状,心知硬顶不行,需另辟蹊径。他知道,这些底层军官最吃“捧”,尤其是夸赞他们的军队和主将,最能拉近距离。于是,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敢问将军,可是秦将军麾下老卒?”

那队正一愣,没想到王临会问这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正是。”

“果然!”王临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语气也热络了几分,“观将军麾下儿郎,站姿如松,令行禁止,连呼吸都整齐划一,这般气象森严,真乃虎狼之师!在下虽未见过大场面,却也知道,只有久经沙场的老兵,才能有这般气势,实在令人钦佩。想必将军追随秦将军,乃至夏王,这些年定是战功赫赫,前程远大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队正原本冷硬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几分。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从河间起兵时便跟着秦玉罗,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了不少功劳。王临这番话,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轻哼一声,语气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某自是随秦将军自河间起兵的老兵!夏王与秦将军乃当世英雄,心怀天下,岂是尔等流民可知?”话里虽带着不屑,却少了几分杀意。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王临立刻拱手行礼,姿态放得极低,语气也更加“诚恳”,“在下久闻夏王仁义之名,爱民如子,当年在河间,便是夏王开仓放粮,救了无数流民;秦将军更是女中豪杰,治军严明,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连路边的庄稼都不忍踩踏。故此,我等流民才心生向往,愿附骥尾,只求能在夏王麾下讨一口饭吃。只是…唉…”他再次叹气,声音里满是惋惜,“只是若因沟通不畅,导致将军麾下的虎贲之士,与我这真心投顺之人刀兵相见,岂不冤枉?更恐损了夏王和秦将军‘招抚流亡’的仁名啊。将军三思!”

他这话,软中带硬,句句都戳在要害上:既捧了夏王和秦玉罗,让那队正不好意思立刻动手;又点出了“刀兵相见”的后果——不仅你们可能伤亡(暗示我们虽人少,但也会拼命反抗),更重要的是,会损害夏王和秦玉罗的名声!这个责任,一个小小的队正,担得起吗?

那队正果然迟疑了。他是个粗人,却也懂“军令”和“名声”的轻重。若眼前这人真是诚心归顺,自己却贸然动武杀了他,将来秦将军追问起来,说他“坏了招抚的名声”,他可吃罪不起。而且,对方虽只有七人,但据守着断墙残垣,真打起来,自己这百来人难免会有损伤——为了几个“流民”折损弟兄,传出去也不好听。他低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不少人眼中也带着犹豫,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

王临察言观色,知道对方已经心动,立刻再加一把火:“将军,你看这样如何?日出之时将至,在下绝不令将军为难。可否再宽限半个时辰?”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诚恳,“半个时辰内,若秦将军未归,而在下也未能召回庄民,届时将军再行军法,在下引颈就戮,绝无怨言!这半个时辰,既全了将军的军令,也显了夏王的仁德,更能避免无谓的伤亡,岂不三全其美?”

他这话看似让步,实则仍是拖延——半个时辰,足够发生很多变数了,尤其是西南方向的“假战局”,说不定能再拖一阵。

那队正看着王临“诚恳”无比的脸,又看看自己手下的弟兄,再想想可能承担的责任和伤亡,最终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好!就再予你半个时辰!时辰一到,若再无结果,休怪某刀快!”

“谢将军!”王临深深一揖,转身退回墙后。刚一离开夏军的视线,他后背的衣衫便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番话,每一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柳轻眉早已在墙后等着,见他回来,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递过一块干净的布巾:“擦擦汗吧,我就知道你能行。”她的指尖带着暖意,轻轻擦过他的额头,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

王临接过布巾,擦了擦汗,握住她的手笑道:“有你在,我自然能行。”

庄外的夏军依旧严密监视,但杀气明显缓和了一丝——士兵们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有的甚至开始低声交谈,连弓弩的弓弦也松了些。

庄内,刘仁等人松了口气,围了上来,看向王临的目光里满是敬佩。张老栓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此刻激动得声音都在抖:“王小哥,你可真厉害!仅凭一张嘴,就把那些当兵的给说住了,真是比说书先生还厉害!”

王临却毫无喜色,他摇了摇头,对众人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半个时辰后,若秦玉罗未归,或者归来时携雷霆之怒,一切都将结束。大家还是做好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众人闻言,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纷纷点头应下。柳轻眉紧紧握着王临的手,轻声道:“不管怎样,我都跟你在一起。”

王临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中一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像沙漏里的沙子,缓慢却坚定地往下掉。东方天际的鱼肚白越来越亮,渐渐染上了一层金红色,太阳即将喷薄而出,把整个天空都染成火海。

庄内庄外,一片死寂的等待。没有风,没有鸟叫,只有士兵们偶尔挪动脚步的声音,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每一秒都如同煎熬,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每个人的心脏,让人心慌意乱。

王临靠在断墙上,极力倾听西南方向的动静——那里,赵锋、雷虎正带着“疑兵”拖延秦玉罗的主力。但距离太远,他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再拖一会儿,再拖一会儿就好。

赵锋他们怎么样了?是否安全脱身?秦玉罗是否已经击溃了“敌军”?是否正在回师的路上?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心乱如麻。

就在半个时辰即将届满,那夏军队正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手再次按在佩刀上,眼看就要下令动手之际——

远处,骤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嗒嗒嗒!嗒嗒嗒!”那声音极快,像是雨点般砸在地面上,带着一股慌乱的气息,并非大队人马的整齐步伐,而是两三骑探马在疯狂打马狂奔。

声音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

王临的心猛地一沉,柳轻眉也瞬间握紧了他的手,眼中满是警惕。

庄外的夏军队正听到马蹄声,立刻抬头望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知道,这定是秦将军派来的探马!他快步迎了上去,身后的夏军也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西南方向。

探马很快冲到近前,由于速度太快,几乎是滚鞍下马,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对着队正急声道:“队正!将军有令!令你部严守庄子,不得妄动!将军已击溃来袭敌军,正率部回师,即刻便到!”

王临在墙内听得真切,心中“咯噔”一下,像被一块巨石砸中——秦玉罗回来了!而且已经“击溃”了敌军!她识破计策了?!

最后的时刻,终于要来了吗?

那队正得了命令,虽然疑惑为何将军会如此急切地回师(按他的想法,击溃一股小股敌军,根本无需主力全部回师),但还是严格执行命令,立刻转身喝令部下:“都给我打起精神!严守庄子,不许任何人进出!秦将军马上就到!”

夏军士兵们立刻重新绷紧身体,长枪再次斜指,弓弩也拉满了弦,目光再次不善地投向庄内,杀气比之前更盛——他们知道,秦将军回来,意味着这场“对峙”,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没过多久,大地开始微微震动!不是马蹄声的轻快,而是千军万马踏地的沉重——“轰隆隆!轰隆隆!”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像是闷雷在地面上滚动,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和凛冽的杀气,比去时更为磅礴!

烟尘从西南方向升起,越来越浓,很快便遮蔽了半边天,像一堵黑色的墙,朝着王家庄压了过来。烟尘之中,一面“秦”字将旗高高竖起,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只是那旗幡似乎都带着怒意,边角被风吹得疯狂抖动,像是在宣泄着主人的怒火。

秦玉罗一马当先,疾驰而至。她身披银甲,甲片上沾着些许烟尘和暗红的血迹,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更添了几分狠厉。她的脸色冰寒得如同寒冬的冰块,眼神锐利如刀,径直冲到庄前,勒住马缰——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抬起,溅起一片尘土。

秦玉罗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断墙上的王临!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光迸射,连周围的空气都停滞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交锋——一边是怒火中烧的夏军将领,一边是强作镇定的流民首领。

“王!临!”秦玉罗的声音冰冷彻骨,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在黎明里炸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诈降缓兵,设伏袭我粮道!今日,我便将你这狡诈之徒,连同这破庄子,一并踏为齑粉!”

话音未落,秦玉罗猛地拔出腰间长剑,银亮的剑身映着初升的朝阳,划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她身后的夏军主力瞬间举起武器,齐声呐喊:“踏平庄子!活捉王临!”吼声震彻云霄,连庄内的土坯墙都似在微微颤抖,惊得远处林中的飞鸟扑棱棱四散而逃。

王临站在断墙上,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知道,秦玉罗既然能说出“袭我粮道”,必然是识破了赵锋他们的疑兵之计——恐怕连那支用来吸引主力的“流寇”队伍,都已遭遇不测。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柳轻眉的手,却发现她的掌心虽凉,却比他还要稳。

“王临,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秦玉罗的目光扫过墙后的刘仁等人,最终又落回王临身上,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以为凭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拖延到救兵?还是觉得,凭这几间破屋、几个流民,就能挡住我夏军的铁蹄?”

王临深吸一口气,将柳轻眉轻轻拉到身后——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关乎着所有人的性命。“秦将军,”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袭扰粮道’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我等流民,只求安稳度日,何来胆量与夏军为敌?昨日派去西南的人,不过是去深山召回庄民,绝非什么‘疑兵’。至于将军口中的‘粮道遇袭’,或许是其他势力所为,与我等无关。”

“无关?”秦玉罗冷笑一声,手中长剑指向王临,“我派去探查的斥候亲眼所见,那支‘流寇’的首领,所持弯刀与你昨夜腰间之物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王临心中一紧——赵锋确实用了他之前用过的弯刀,本是为了让“疑兵”更像真的,却没想到成了把柄。他快速思索对策,目光忽然落在秦玉罗甲胄上的血迹上:“秦将军,若我等真要袭扰粮道,为何不趁将军主力远去时动手,反而要等将军回师?再者,将军既已‘击溃’敌军,为何不将俘虏带来对质?仅凭一把弯刀,便定我等罪名,未免太过武断。”

他这话看似在辩解,实则是在试探——他赌秦玉罗的主力并未真正击溃“疑兵”,甚至可能连赵锋的人影都没抓到,那些“血迹”或许只是她故意用来威慑的假象。

秦玉罗的脸色果然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昨夜她率主力驰援西南,却只看到一片被烧得焦黑的营地,连半个“流寇”的影子都没见到,只在地上捡到了一把弯刀。她本想借“击溃敌军”的说法震慑王临,却没想到被他一语点破。

“放肆!”秦玉罗厉声喝道,“本将军做事,岂容你质疑?今日无论你如何狡辩,这庄子,你这伙人,都难逃一死!”她说着,抬手就要下令强攻。

就在这时,柳轻眉忽然从王临身后走出,声音清亮地开口:“秦将军,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柳轻眉身上——她虽穿着素色布裙,却身姿挺拔,眼神坚定,丝毫不惧秦玉罗的威压。“将军口口声声说我等袭扰粮道,却无实据。若将军真要动手,传出去,天下人只会说将军‘滥杀流民’,有损夏王‘爱民如子’的名声。”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夏军士兵,“更何况,将军麾下的弟兄,多是出身流民,难道忘了自己当年颠沛流离的日子?若今日将军屠戮我等,他日再有流民想归顺夏军,怕是要先掂量掂量——归顺的下场,是否就是死路一条?”

柳轻眉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夏军士兵中激起了涟漪。不少士兵低下头,眼神闪烁——他们中确实有不少人曾是流民,被夏军招抚后才过上安稳日子,柳轻眉的话,恰好戳中了他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秦玉罗也察觉到了士兵们的动摇,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柳轻眉说的是实情,若真在无实据的情况下屠戮流民,传出去,对夏军的招抚大计确实不利。她死死盯着柳轻眉,咬牙道:“你倒是牙尖嘴利!但仅凭几句话,也救不了你们的命!”

“我等无需救命,只需一个公道。”王临再次开口,语气多了几分底气,“秦将军,不如给我一个机会——三日之内,我必查明‘粮道遇袭’的真相,若真是我等所为,我愿带所有人束手就擒,任将军处置;若不是,还请将军撤去包围,放我等一条生路。”

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拖延时间的办法——三日之内,或许能等到转机,哪怕只是让赵锋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脱身。

秦玉罗盯着王临,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是否可信。她身后的队正凑上前,低声道:“将军,这伙人狡猾得很,恐有诈。不如直接强攻,一了百了!”

秦玉罗却摇了摇头——她虽怒,却也深知“民心”的重要性。若真杀了王临等人,万一事情另有隐情,损失的便是夏军的名声。她沉默片刻,最终冷哼一声:“好!我便给你三日!三日之后,若你查不出真相,或敢耍花招,我不仅要踏平这庄子,还要将你等的人头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说罢,秦玉罗勒转马头,对着夏军喝道:“撤围!原地待命!”

夏军士兵们虽有疑惑,却还是依令行事,缓缓收起武器,往后退了数十步,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虽未撤兵,却也暂时解除了强攻的危机。

秦玉罗最后看了王临一眼,眼神冰冷:“三日之后,我再来取你的命!”说罢,她一夹马腹,带着亲卫,朝着远处的营地疾驰而去。

直到夏军的身影远去,王临才松了口气,身体微微晃了晃。柳轻眉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你没事吧?”

王临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事,只是刚才差点以为真的要完了。”他看着柳轻眉,伸手拂去她发间的尘土,“还好有你,刚才那番话,说得真好。”

柳轻眉脸颊微红,轻轻靠在他肩上:“我们是一起的,自然要一起想办法。”

庄内的众人也纷纷围上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刘仁激动地说:“王大哥,柳姑娘,刚才真是太险了!还好你们俩,不然我们今天都要完蛋了!”

王临却没那么乐观,他看着西南方向,眉头紧锁:“别高兴得太早,三日时间,转瞬即逝。秦玉罗虽暂时撤围,却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赵锋他们,还要查明粮道遇袭的真相——否则,三日之后,还是死路一条。”

柳轻眉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放心,我们一起找。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

王临握住柳轻眉的手,看着眼前的众人——虽然他们人少,虽然前路艰难,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些愿意相信他的人,他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黎明的阳光彻底洒满了王家庄,驱散了最后的寒意。但王临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三日之约,像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而他,必须在这把剑落下之前,找到一条生路。

VIP小说推荐阅读:凤逆天下北月篇流氓帝师亮剑:我有一间小卖部完美世界之武魂开局捡漏美娇妻,乱世造反当皇帝大秦:寒门小娇妻英雄恨之帝王雄心黑铁之堡带着系统来大宋我穿越来有八十万王军不过分漫威之DNF分解大师沉默的战神长生界魏武侯蜀汉儒将,亦争天下第一抗战:打造重装合成旅,决战淞沪谋定天下:从一首诗震惊长安开始特种兵:开局签到漫威系统无始皇口谕,不得踏入银河边关锦衣黑明堪破三千世相精灵:开局捡到重生伊布如果君主去世后加入聊天群隋唐:李渊悔婚,我去做大隋驸马明末,弃子翻云覆雨史上最强练气期方羽上唐小柔末法时代,一道光穿越灵魂奋斗在新明朝星宿典藏录:幽冥契穿越到古代穷的只剩下一把砍柴刀混在民国当军阀我要多娶姨太太大乾杀猪匠大明:我的绝世才学震惊朱棣嘻哈史诗看古今阿斗落榜当天,娶了个首富千金小娇妻三国最强短命鬼从原始部落到清末一文钱秒杀:我在灾荒年间捡娘子大明望族那年那景那些人启明1644穿越后分了三个寡妇,不领犯法日月山河永在!但却在1936?重生英伦,从黑帮到财阀穿越架空:小公爷我真的好难花荣打造忠义新梁山禁宫秘史: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李云龙:小子你又抢人头天命储君扫天下
VIP小说搜藏榜:阿斗权倾天下:我被皇帝偷听心声抗战:川军入晋,开启大将之路史上最强太子爷天皇大帝之老婆是武瞾水浒:狗官,你还说你不会武功?体验人生角色之系统:放开一点庶门医香,邪医世子妃隋唐君子演义落榜当天,娶了个首富千金小娇妻三国最强短命鬼大唐广播站2我在大唐种土豆重生:回到1937大唐放歌盛宠“病弱”妃大唐好先生精灵:开局捡到重生伊布崇祯太子寒门书生,开局忽悠个便宜小娇妻光武风云之双鱼玉佩血药世家震惊!大婚当日,你给我送个孩子?超神特种兵王我在古代皇宫混大唐小闲王或许是美好世界1895淘金国度试练东汉后手星河霸主穿越古代当东家让我戍边极北?那朕只好南下了乱世边城一小兵世子好凶后汉英雄志护国骁骑汉末豪杰这太子妃不当也罢寒门科举小懒娃都市之超品战神纨绔小妖后我代阿斗立蜀汉不灭阳帝重生之我是朱厚照之子刚穿越,就在敌国公主床上汉末之王道天下战国之平手物语血雨腥风逆天行从原始部落到清末
VIP小说最新小说:穿越朱元璋,率大明军队征伐天下庶子闲云志:穿回古代后只想躺平三国:开局北上求援,刘备我来了穿越古代,开局先娶三位敌国公主铁器时代:从零开始的工业革命幽冥帝阙:阴阳同仇录开局无敌:我在金营杀人如麻老子今朝,点检形骸大秦,让我魂牵梦绕大明,那个位置你坐到底!我等着汉阙孤臣我统一了战国开局家将,继承十二位遗孀联的江山,全是梗!!!大唐:我成了什么都能卖神秘商人朕的阿斗不可能这么英明!大秦轮回指南:从入门到入土再造大宋:我在靖康玩职场权谋穿越隋末,君临天下我在古代开盲盒,女帝们抢疯了明末:铁血山河穿成成济:保曹髦定三国一阙夺鼎:八皇子的帝王梦寒川霸主:我的科技帝国天幕直播:带着老祖宗一起发展三国:重生吕布从下邳开始大明巨匠烟雨龙魂路本王只想修路:父皇求我继承大统大秦:扶苏的两千年救赎!三国:从桃园四结义开始无敌抗倭战神快穿:硬核授课,教的太子都篡位南诏残魂穿越三国:主角比吕布还猛科举:大梁魅魔,肩抗两京十三省楚汉争霸演义我在明朝修铁路历史天幕:永乐大帝梁朝九皇子汉武基建:墨家系统带我定乾坤李世民重生水浒南海龙腾:从张保仔到七海之王吴越霸业之这个钱镠不一般糊涂县令贾清廉开局怒打朱元璋,老婆竟是他女儿明末,你让我一只狗拯救大明朝朕,陆地神仙,你让我当傀儡!大明1643,我以敌血铸轩辕扶苏双穿:用科技打造日不落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