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瑜脑海中回想起季来娣双目紧闭,苍白的脸,快步走过去揪住赵华章的衣领,“你竟敢对我姐下药!不,你是蓄意谋杀!赵华章,你别做无用功,这婚你不想离,最终也得离!”
赵华章被衣领勒得喘不上气,不得已睁开眼,声音懒散,“晓瑜,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时候说要和来娣离婚了?她现在还是我的老婆。我妈和几个朋友去市场赶大集,恰好碰到身体不适的她,我带她回家罢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谋杀了?你姐完好无损,反倒是她出轨那奸夫把我打得一身伤。”
赵华章声音冷下几分,“是,你们一家子权力大,我们招惹不过,但我和我妈也绝不能受这种屈辱!我会请律师……”
话音未落,一股劲风当面袭来。
赵华章被民警压着,硬生生挨了季晓瑜盛怒的一巴掌。
他恼怒地瞪她,唇瓣抖动,刚要开口,就被季晓瑜愠怒的声音打断,“你请啊!谁拦着你?你最好赶紧请,官司快点打起来,让法官早点把罪行累累的你送进去!”
她冷笑着环视四周,“我姐出门的时候好好的,倘若不适,也是被你妈气的!好话全被你说了,你可真不要脸!这是你家吗?你家什么时候从城区搬到十公里外的偏远小旅馆?你做好事不在家里等着我去谢你,心虚跑那么远干什么!”
“我……”
“你什么你!”
季晓瑜冷冰冰地看着他,“赵华章,我说过,你伤害我姐,我饶不了你,还有你那个管不住手脚的妈!”
在赵华章家等待季来娣消息的时候,程硕几人顺着车牌号寻找出租车去向,沈戟川的人找到市场监控。
监控视频上,季来娣被杨淑华几人围堵欺负,又被随后赶来的赵华章掳走。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抗争激烈的季来娣突然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现在看来,定是他过来的路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安眠药,强迫姐姐吃了。
季晓瑜气愤夹杂着心疼,一拳挥到他脸上,“你们人多欺负我姐一个,真不要脸!”
赵华章躲闪不掉,脸被她打歪,声音也含糊起来,“警察同志,你们都看见了,这小丫头竟然当着你们的面打人!你们绝不能轻饶她!我也要报警,你们把她给我抓起来!”
民警冷漠的视线扫过来,“你说什么?没听清。”
季晓瑜连打带踹,出了半天气,赵华章只剩求饶。
沈戟川递眼神,民警将他拖走。
管事的民警等在一旁,想要和沈戟川说两句话。
季晓瑜直奔他而去,“叔叔,他和他妈这样恶劣的情节能判多久?能不能关他几年!”
民警认得她,恭敬道,“太太,他情节恶劣,但受害者并没有受到伤害,两人婚姻关系如果证实,应该关不了他多久。”
他对上沈戟川投过来的视线,轻咳一声,对失望的季晓瑜说,“但是也能关他几天。”
季晓瑜捏紧拳头,“关几天也行!最多能关多少天就关他多少天!”
沈戟川走过来,抱住她捏成拳的手,沉声说,“不要让他们好过。”
民警连声道,“是,沈总。”
民警欲言又止,季晓瑜会意,挣脱开沈戟川的手,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你们聊,我去跟季耀祖说两句话。”
她快步走向季耀祖。
虽然王桂芳和季大富对她不好,但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她不该一直带有色眼睛看待季耀祖。
季耀祖小时候经常讨她厌烦,但是男大也十八变,他工作之后,比之前成熟多了。
经此一事,她又重新认识了他。
季晓瑜面色变和善,一掌拍到季耀祖肩头,“你怎么还没回家?”
季耀祖吓一跳,还没来得及回话,季晓瑜听到他手机里传出的熟悉声音,“耀祖,你到底在哪?你不是说你在公司加班?我怎么好像听到季晓瑜那丫头的声音?你竟然学会撒谎骗你妈!”
季耀祖示意季晓瑜别说话,着急道,“妈,我……好吧,您别生气,我是怕您担心,不是故意要骗您的!”
王桂芳不耐烦的语气稍纵即逝,关切道,“行了行了,不说了。耀祖,还没吃饭吧?抓紧回来,我给你炖了大肘子。外面积水多,今天就别骑车,打车回家吧。”
季耀祖不高兴,“妈,我都多大了,你还唠唠叨叨,把我当成小孩。我这还有事,回家说,我先挂了。”
“哎……”
季耀祖挂断电话,王桂芳的声音戛然而止。
季晓瑜平静的心底泛起波澜,又消失不见。
她早已习惯王桂芳的偏颇。
她压下心底挥之不去的淡淡烦闷,“既然她催你回去,你也赶紧走吧。外面阴天,天黑得早,路况不好,一会儿没准又要下雨,你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
季耀祖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她。
季晓瑜狐疑地和他对视,“干什么?还有事?”
季耀祖摇头,伸手就要抱她,“二姐,你对我怎么这么好!你是在关心我?从我记忆中,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好感动!”
季晓瑜吓一跳,手指点在他额头,阻止他靠近,“你嘴上说说差不多就行了,王桂芳没教给你过男女有别?”
季耀祖被迫停留在原地,他垂下手臂,委屈道,“男女有别那是对外人说的,咱们是姐弟,一家人,抱一下不行吗?”
季晓瑜自嘲,“一家人?”
她声音很轻,稍纵即逝。
季耀祖没有听清,“姐,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沈戟川低沉的声音从旁响起,“聊完了?”
季晓瑜应了一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季耀祖追上两人,“二姐,你们要去哪?是去医院看大姐吗?带我一个,我也要去!”
季晓瑜蹙了下眉,“你晚回家,有个什么事,王桂芳又要赖到我身上。你如果关心大姐,晚点我把她的情况告诉你,亦或者,明天白天有空的时候,你自己去看她。”
电话铃声又响起,季晓瑜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