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特训在鸣神大社后山一处僻静的神樱结界内开始了。八重神子亲自引导空,试图帮助他更好地掌控体内源自雷电将军的雷元素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与散兵乃至将军本人的可能冲突。过程并不轻松,空气中时常传来雷鸣和空的闷哼声。
叶辰、绫华和宵宫并没有一直守在大社。绫华需要处理社奉行的事务,宵宫也要回去照看烟花店,但她们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探望。叶辰则相对自由,时常会带着些点心过来,名义上是给派蒙解馋,实则也是关注着空的进展。
这天下午,叶辰提着一盒从稻妻城有名的点心铺买来的团子,再次来到了鸣神大社。他刚穿过鸟居,走到本殿前的空地,便看到八重神子正站在神樱树下,而她对面,站着一位身姿挺拔、气质冷峻的女子——天领奉行的大将,九条裟罗!
九条裟罗身穿笔挺的幕府军装,面容肃杀,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浓烈的雷元素气息。她似乎正在与八重神子交涉,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叶辰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九条裟罗的注意。她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电般射向叶辰,当看清他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一只手瞬间按在了腰间的太刀刀柄上,厉声喝道:
“是你!千手像前的匿名人!亵渎将军御前的逆贼!竟敢出现在此!”
显然,叶辰在千手像前与雷电将军交手、救走空和托马的事情,已经被天领奉行列为头等重犯,九条裟罗作为大将,自然认得他!
话音未落,九条裟罗已毫不犹豫地张弓搭箭!弓弦瞬间拉满,一支缠绕着狂暴紫色雷光的箭矢凝聚而成,锁定了叶辰!凛冽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叶辰眼神一冷,几乎在九条裟罗张弓的同一时间,龙渊剑已然出鞘,横于身前!剑身微颤,发出低沉的嗡鸣,淡白色的剑气隐而不发,却将袭来的杀意与威压尽数挡在三尺之外!他虽未召唤光铠,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哎呀呀,两位,何必一见面就如此火气冲天呢?”八重神子却仿佛没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用神乐铃掩唇轻笑,身影一晃,已巧妙的插入了两人中间,正好隔断了箭矢与剑锋的直线。
她先是看向九条裟罗,语气慵懒却带着一丝深意:“九条大将,这里可是鸣神大社,是祭祀神明之地,动刀动箭的,不太合适吧?况且,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
九条裟罗眉头紧锁,持弓的手稳如磐石,冷声道:“八重宫司!此人乃是将军大人亲口通缉的要犯!窝藏要犯,你可知该当何罪?!”
“要犯?”八重神子眨了眨眼睛,故作惊讶,“可有证据?再说了,就算他是要犯,九条大将难道不想知道,为何这位‘要犯’会出现在我这里吗?或许……我是在帮你‘钓’更大的鱼呢?”
她的话意味深长,让九条裟罗眼神微动,但箭矢依旧未放下。
八重神子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对空和派蒙藏身的方向招了招手:“旅行者,派蒙,别躲了,把东西拿出来给九条大将看看吧。”
空和派蒙从一根巨大的注连绳后走了出来,派蒙手里还捧着一个用符咒封印的卷轴。空将卷轴接过,神色复杂地递向九条裟罗。
“九条小姐,请看这个。”空沉声道。
九条裟罗警惕地看了叶辰一眼,又看了看八重宫司,最终还是缓缓放下弓箭,接过了卷轴。她解开符咒,快速浏览起来。随着阅读,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握着卷轴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愤怒和……一丝崩溃!
“这……这不可能!父亲大人他……怎么会……”九条裟罗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卷轴里,正是八重神子之前让神里绫华暗中搜集的、关于九条孝行与愚人众秘密往来、甚至默许邪眼流通的证据!铁证如山!
“忠于将军,守护稻妻,是你的信念,九条裟罗。”八重神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严肃而冰冷,“但你的忠诚,是否用对了地方?天领奉行内部早已被蛀空,你效忠的,究竟是你心中的将军,还是那个与敌人勾结、将稻妻推向深渊的家族?”
九条裟罗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信仰崩塌的痛苦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死死攥着卷轴,指节发白,最终,她猛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叶辰和八重神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痛苦,更有一种被背叛后的决绝。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卷轴紧紧抱在怀里,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地冲下了影向山。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残酷的真相,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看着九条裟罗消失的背影,八重神子轻轻摇动神乐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寂。
“好了,碍事的人走了。”她转过身,看向叶辰,又看了看空,脸上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旅行者,特训可以告一段落了。”
她走到空面前,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体内的雷元素力,我已经帮你引导到了一个临界点。剩下的,就需要在真正的战斗中突破了。”
她抬头望了望逐渐西沉的落日,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因为明天……”
八重神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最终的决战,就要开始了。目标——天守阁!”
风暴,终于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