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草知道哥哥是江南陈氏的后人,他的父母是海外留学生,回国报效时带回了一项和航天技术有关的科研项目,后被追杀,制造了一起车祸。然后兄妹俩逃亡时失散。艾莲被姓李的养父母收养。而哥哥下落不明。
“哥哥,就从你和艾莲失散后讲讲吧。”
哥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晓草,我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所以,我才选择将这些深埋心底,不告诉你们。”
哥哥是在十三岁那年和艾莲失散的,那天暴雨如注,他在医院门外听到父母都已去世的消息。
后来他被一个地下组织带走。带到了美国,他们以保护为名将哥哥囚禁在实验室,逼着他说出父母的秘密。
哥哥根本不知道父母科研项目的具体细节,他们翻遍了他们的老宅和哥哥身上,也没有翻出来。于是那些人便用尽手段折磨他,企图从精神上摧毁他的防线。
寒冬里将他浸入冰水,高烧四十度仍逼他演算公式。他在昏睡中梦见母亲哼着江南小调,醒来时舌尖已咬出腥甜。实验室的监控每天记录着他逐渐溃烂的伤口与始终如一的沉默。
直到某夜停电,他砸碎玻璃管割断束缚带,在警报红光中翻过铁丝网逃入雪原。零下二十摄氏度的寒风撕扯着单衣,他靠着记忆里母亲小调的节奏调整呼吸,一步步远离实验室。
他依靠着儿时模糊却深刻的记忆,一路乞讨,艰难地度过了每一个日日夜夜。他睡过桥洞,也蜷缩在废弃窑洞里躲过野狗围攻。
哥哥的父母和艾莲的父母是一起搞科研的,在回国之前哥哥的父母被暗杀,于是艾莲的父母带走了哥哥,并且把他视如己出。可国内那场车祸后,艾莲走散,哥哥又被带回美国。
凭借儿时的记忆,他终于逃到了纽约曼哈顿区的唐人街,因为他觉得只有在华人聚集的地方,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在唐人街一家旧书店的阁楼里躲了半月,靠整理书架换些零钱果腹。店主是位老华侨,心疼他这个孤儿,收留了他。见他冻伤的手指仍攥着半页江南诗钞,便默许他夜间抄录古籍取暖。
直到后来,他又遇到了他的大师傅。大师傅是唐人街隐退的咏春拳师,功夫了得。一次偶然的机会,大师傅来书店买书,见他骨骼清奇、意志如铁,问清了他的身世,便收他为徒。供他读书。
为了能够找妹妹,他想快速地长大,迅速地积累财富,他去地下拳庄去打黑拳。结果被拳庄老板盯上,认定他是练武奇才,便以培养为名将他控制,强迫他签下三年契约。
每夜搏杀于血色擂台,鼻梁断裂、肋骨骨折是常事,可他总在倒下前记住对手的每一个破绽。凭借他的脑子接管了这个地下拳庄。拳庄其实变相的就是博彩业,以押注哪位拳手胜而获利。等到他掌控拳场后,就暗中将账目层层转移,用三年时间织就一张隐秘的资金网络。他把赢来的钱化作股票、房产与海外账户,让那些觊觎者毫无察觉。最后金盆洗手离开拳场时,账户里的数字已足以支撑他重启人生。
同时,他借拳场之便搜集华人圈的讯息,结识有志之士,了解父母的研究秘密。他渐渐拼凑出父母研究的全貌——一项能改写航空史的特殊合金。这项合金名为“玄铁-7”,其核心配方藏在父母的遗物里。
而他记得逃跑时父母只把家传的红色围巾系在了妹妹身上。从此,他把生意拓展到中国,以贸易公司为掩护,走遍了中国大江南北,寻找妹妹的下落。
他始终坚信妹妹还活着,在某个角落等着他。
而小罗伯特是哥哥在无意中救下的。当年他遭到绑架,绑匪向他父亲勒索一大笔财富。小罗伯特被囚禁在废弃仓库时,发着高烧仍紧握父亲送的怀表。而哥哥是为了躲避争夺拳庄的仇杀躲进的废弃仓库,恰巧撞见被绑匪绑架的小罗伯特,便顺手救下。
老罗伯特为了答谢哥哥,为他铲除了拳庄的仇人,哥哥顺势就永远抽身离开了拳庄。
后面就是哥哥的一飞冲天和顺风顺水,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但是他认定自己的根在中国,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港籍。放在香港也是因为“一国两制”,好开展生意。
“哥哥,你和艾莲家是世交,你俩并不是亲兄妹?”
“嗯。”哥哥轻声回应。
“那艾莲知道吗?”晓草又问。
“现在她知道了,我已经跟她讲过了。我一直不找女朋友,是爸妈有意撮合我和妹妹,想让我照顾她一辈子。当年我十三岁,妈说不强迫我们,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可我当时答应了她,发誓会照顾妹妹一生。结果我把她弄丢了,这一辈子,我都在赎罪。”哥哥声音低沉。
“艾莲从没怪过我,还劝我别把誓言当枷锁。她现在很幸福,我也看到了,晨光很好。”哥哥如释重负。
“尤其是看到刘诤的聪明才智能继承父辈遗志,我特别欣慰。还有念禾,我欣赏她的才华,一定要送她去最高学府,让她和刘诤一起报效国家,完成父辈遗愿。”念禾与刘诤的相遇,仿佛是命运对过往亏欠的补偿。
刘诤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念禾在戈壁滩虽然吃了点苦,却练就了坚强的意志。两个幸运的娃儿,晓草心里想,有了干爸的托举,他们的未来早已被赋予不凡的意义。
田月听得眼里含着泪,显然小姑娘被深深地打动了。
张蒙也是一脸崇拜。
“哥哥,你还年轻,艾莲已经找到了,还这么幸福,你能不能找个姑娘结婚呀?我觉得你这年纪要个孩子也不晚。哥 ,你没有必要苦着自己吧?”晓草劝哥哥道。
“现在实在太忙了,我也没法像小年轻那样去谈恋爱,想想都觉得怪别扭的。”哥哥谈到恋爱的话题,不禁忸怩了起来。
“哥哥,我帮你物色。行吗?我一定给你找个好的,能配得上你的。”晓草说道。
哥哥没有回答……
晓草见哥哥沉默,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