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风裹着细雨,吹得人脸颊发疼。邻市农民工小王裹紧单薄的外套,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工资欠条,站在微光公益律所的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推开大门。他今年28岁,在邻市某建筑公司打工,公司拖欠他8个月工资共计8万元,负责人电话不接、工地不见踪影,他维权半个多月,却因“异地办案难、证据不足”屡屡碰壁,最后在老乡的推荐下,专程坐火车赶来求助。
陈砚接待小王时,发现他手里只有一张手写的工资欠条,没有劳动合同、考勤记录,甚至连建筑公司的准确注册地址都不清楚。“我当时跟着包工头去的工地,没签合同,欠条还是我催了很多次才让包工头写的,现在包工头也跑了。”小王的声音带着哽咽,眼里满是无助,“我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等着钱治病,要是拿不到工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团队立即召开临时会议,分析小王的案件难点。“首先是地域障碍,案件发生在邻市,我们需要异地调查取证,包括核实建筑公司工商信息、走访工地、联系当地劳动部门,时间和经济成本都很高。”小张指着地图上两个城市的距离,“单程车程就要3个小时,来回跑一趟至少要一整天,还不一定能顺利拿到证据。”
苏晓补充道:“其次是证据缺失,小王只有一张欠条,且出具人是包工头而非建筑公司,法律效力存疑。要证明‘事实劳动关系’,需要找到工友证言、工地出入证、工资转账记录等证据,但这些证据都在邻市,我们异地收集难度很大,尤其是工友可能因担心被报复不愿配合。”
更棘手的是地方协作问题。团队联系邻市劳动监察大队咨询时,对方以“案件属地管辖”为由,建议小王在当地申请劳动仲裁,却未提供具体的证据收集指导;尝试联系当地法律援助中心,对方表示“近期案件量饱和,无法提供异地协助”。“这种‘属地管辖’的规定,本意是方便案件处理,但在实际操作中,却成了异地农民工维权的‘拦路虎’。”陈砚无奈地说。
为了帮小王维权,团队只能克服困难,制定“分阶段异地办案计划”。第一阶段,由苏晓和小张前往邻市,通过当地市场监管局查询建筑公司的注册信息和实际经营地址,发现该公司已搬离注册地址,处于“经营异常”状态;第二阶段,两人走访小王曾工作的工地,找到3名仍在施工的工友,录制了证言视频,但工友们均不愿出庭作证;第三阶段,团队向邻市劳动仲裁委员会提交仲裁申请,却因“证据不足以证明劳动关系”被暂时退回。
半个多月的异地奔波,不仅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让团队意识到:单靠微光律所一家的力量,根本无法覆盖跨区域的维权需求。像小王这样的异地农民工,在维权时往往面临“求助无门、成本过高、效率低下”的困境,而类似的情况,在残障人士跨区域就业维权、消费者异地投诉等领域同样存在。
“我们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个案,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陈砚在团队会议上提出想法,“既然单家律所的能力有限,那我们能不能联合省内其他有公益办案经验的律所,组建一个‘省级公益律师联盟’?通过资源共享、案件协作,打破地域限制,让跨区域的弱势群体也能快速获得专业的法律帮助。”
这个想法得到了团队成员的一致认可。小林立刻整理出省内有公益法律服务经验的律所名单,包括省会的“晨光公益律所”、地级市的“同心公益律所”等5家律所,这些律所在之前的交流中曾表达过合作意愿;王姐则初步测算出联盟运作的基础成本,包括案件协作平台搭建、培训交流、跨区域办案补贴等,计划通过省律协申请专项经费支持。
小王的案件也在团队的坚持下有了进展。通过联盟筹备阶段的初步沟通,邻市的“暖心公益律所”同意协助收集证据,他们利用本地资源,找到建筑公司的一位前财务人员,获取了小王的工资发放记录;同时,在两地律所的共同努力下,邻市劳动仲裁委员会最终受理了小王的案件,裁定建筑公司支付拖欠的工资8万元。
拿到仲裁裁决书的那天,小王特意来到律所,向陈砚团队表达感谢:“谢谢你们没有因为我是异地的就拒绝我,还帮我拿到了工资,我母亲的医药费终于有着落了。”陈砚看着小王激动的样子,更加坚定了组建联盟的决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但这还不够。我们正在筹备省级公益律师联盟,以后像你这样的异地维权,会有更多律师帮你,会更方便、更快捷。”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小王手中的仲裁裁决书上,也照在团队成员充满希望的脸上。他们知道,组建省级公益律师联盟,会面临资源协调、利益分配、标准统一等诸多挑战,但只要能为跨区域的弱势群体打通维权通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而这,也是“微光”从一家小律所走向更广阔公益舞台的重要一步——用联盟的力量,让微光汇聚成星光,照亮更多弱势群体的维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