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当即下旨:“永宁侯世子窦桑海,结党营私,欺行霸市,欺压百姓,当街对同朝官员行凶,条条罪状,证据确凿,责令夺去世子身份,废为庶人,逐出京师,永不得再入仕途。
永宁侯窦英,教子无方,欺瞒包庇,纵容行凶,褫夺其世袭爵位,发往藏区为奴。”
秦策那冷峻的面孔,仿似阎王附体,透出瘆人的杀意。
他切齿叮嘱董小五:“朕要你打断窦桑海的双腿,让他后半生都要在地上爬,受尽世人践踏,野狗撕咬。
其父窦英,发配藏区加入奴籍,常年服劳役,比起他儿子,他更要猪狗不如。
朕要让他们父子活着,在凌辱和折磨中痛苦的活着。”
董小五抱拳领命,然后带着大批青幽卫侍卫直奔窦府。
他先立于正堂前宣读圣旨,随后以抗旨不遵为由,杀光窦家家眷,再查抄窦府,最后命人架住窦桑海,宛如收割秋季的麦子,董小五挥起棍棒,猛砸窦桑海的双腿膝盖处。
伴着窦桑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董小五将他的髌骨打碎,股骨与胫骨断裂分离,然后命人将窦桑海丢出去,不准任何人对其医治和救助,强令他三日内爬出京城。
窦英目睹着亲人被杀,府宅被抄,儿子的双腿被硬生生打断,他痛不欲生,求死不能,只得任凭押解人员,将他移送藏区。
听说那里的平民没有人权,终日如同牛马一样劳作,稍有偷懒,会被贵族割耳削足,囚禁暴打,生子会延续劳作的命运,生女会服务于贵族男人,不肯屈从者,会遭到剥皮剔骨,制成佛家法器。
推崇慈悲平等的圣地,却存在着严重的阶级制度,将人视作动物一般饲养,并压迫着他们世代不得翻身。
窦英身挂铁链,绝望的闭起双眼。
桃花满地的时节,斜风细雨润万物,庄严的帝王銮驾停靠长公主府。
秦策不顾细雨蒙蒙,一把推开内侍递来的伞盖,大步迈进长公主府正堂。
长公主秦玉近两年身体状况不佳,面上少了些许荣光,但养尊处优的生活,供养的她皮肤细腻,体态丰腴。
虽因前些年流放彩南的经历,致使她早生白发,如今黑发白发掺杂,但其端庄的气质,丝毫不显老态。
听说儿子肖泽南闯下祸事,弟弟秦策亲自登门,必然是要兴师问罪,她于正堂下默默等待着皇帝大驾。
遥望着御林军侍卫的簇拥下,秦策身穿大红色帝王常服,龙行虎步,跨进屋门,秦玉起身行万福礼。
“皇姐近日身体可好些?”
秦策如同回自己家一般,举止随意,自顾自落座在秦玉的邻座,虽是关心,语气中却充斥着不满。
秦玉则道:“我的身体不要紧,你去北边打仗,一切都还顺利?”
秦策不掩怒意的回答:“我在北边抵御外敌,我的好外甥却在家里欺辱我的人,我倒要问问,肖泽南平日嚣张跋扈,皇姐可曾管教?”
“南儿最是懂事听话,他能联合永宁侯世子恶意伤人,我实难相信,多半是那窦桑海带坏我儿,南儿固然参与其中,也绝非有意。”
“到现在你还在包庇他?他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是你娇惯的他。”
秦玉面露不悦,幽怨的辩解:“我当然管教他,我管他到长大成人,他父亲客死异乡,整个肖家都是我在操持,我管内管外,还要管他!腿长在他身上,我如何知晓他在外面的作为?”
“皇姐, 你口口声声说管教,可从小到大,你哪肯对南儿说一句重话?幼时你舍不得打骂,致使他如今心无建树,顽劣狂妄,你这不是爱他,你这根本就是在害他。现今他长大了,你再行管教为时已晚。”
秦玉秀丽的凤眼圆瞪,不可思议的追问:“官员之间闹矛盾司空见惯,到底南儿伤了谁,至于你如此疾言厉色,特地寻到我的家门向我问罪?”
秦策言语铿锵:“无论是谁,他都不该以权势欺压,难道平民就该受他欺辱吗?我苦心孤诣坐守秦家江山,他作为皇亲国戚,却在背后伤害我的子民。许你们高贵的地位,让你们过优渥的生活,犹不知足,甚至还要拿底层人取乐,让他们的日子苦上加苦,这即是卑鄙无耻。”
“可南儿身份高贵,怎是平民可比?他伤了人,我们赔偿就是。”
“何来的高贵的身份?”秦策拍着自己的胸膛怒斥:“生命本无贵贱,不过是权力赋予的虚名,哪怕是我这个皇帝,若无百姓拥护,亦不过是草芥白丁。若皇室不能造福于民,那便老老实实的安享富贵,不打扰不欺压亦是对百姓的尊重,若皇室仗势欺人,我绝不包庇。”
秦玉惊愕的瞪视秦策,质问道:“不必对我大谈忠义,若不是南儿动了某个重要的人物,你怎能如此绝情?平民不会惹你这般大动肝火。”
“对,他伤了顾盼子,伤我打天下的功臣,伤的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之重要,胜过我的生命。”
听到这个名字,秦玉的气势骤降,她的弟弟与这功臣顾盼子的传言沸沸扬扬,秦玉知道他们亲如兄弟,更有过命的交情,她的儿子伤了顾盼子,怎能不引起秦策的勃然大怒。
秦玉手扶额头,摆出一副心力交瘁的悲苦模样,她叹声道:“既然如此,我管不了他,你是他舅舅,你来替我教训他,我绝不多说半句。”
“那好,我带他走,你莫要心疼。”
“无论你如何罚他,皆是他应得的,你带他走吧,莫要让他来烦我。”
当即,秦策移驾肖泽南的宅邸,将他的亲外甥关进卧房。
随后,他接过内侍早已预备好的笞杖,犹如即将品尝猎物的凶狮,秦策步步逼近肖泽南,然后无情的向他的亲外甥挥起棍棒。
所有人守在屋外,听着肖泽南鬼哭狼嚎的求饶。
“皇舅舅,我错了,南儿错了,但我与窦家只是相识,并无任何勾结,也无金银往来,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至于顾盼子,我只不过是请他喝了两次酒。
我除了邀请顾盼子赴宴,并未真正的伤害过他,那些事皆是窦桑海私自干的,我根本没有参与其中,我虽贪玩,但真的没想过要找顾盼子的麻烦,我只是在宴席上灌醉了他,其余的事,我一件都未做过,我发誓。”
秦策却根本不听肖泽南的辩解,他只顾一棍一棍狠抽肖泽南周身,试图将顾盼子曾经遭受的苦痛,统统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