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穿燕尾服、戴礼帽的神秘人,阿成一直在跟我查这个案子。快把电话给他。
云云表情突然凝固,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恐怕不行......陈sir,他今晚吃坏肚子,已经跑了七趟厕所,现在腿都软了,我不能让他去帮忙。
............
陈sir,怎么样?狗哥见陈大伟挂断电话,急忙问道。
阿成食物中毒,站都站不稳,估计来不了了。陈大伟遗憾地说。
呼......狗哥长舒一口气。
但他又困惑地看向掌心——那个字越来越亮。既然林成不来葵涌码头,为什么还没结束?
砰!
突如其来的炝声响起,男爵应声倒地。
陈大伟和狗哥同时转头,看向举着炝的阿乐。
刚才竟是他的炝走火,而且不偏不倚击中了男爵!
阿乐握炝的手不停发抖,炝管还冒着青烟。他根本没料到会走火,这下不仅暴露了行踪,还可能闹出了人命。
别愣着!快上!
陈大伟一个箭步窜起,直扑倒在地上的男爵。
其余几人反应迅速,立即展开行动。
男爵的真实身份眼看就要水落石出......
哎哟喂!狗哥突然嚎了一嗓子,像截木头似的栽倒在地。
陈百龙紧跟着发出痛呼。
接着是阿乐、陈大伟......
几个人齐刷刷躺倒在地,哀嚎连连。
陈sir,我蹲太久腿抽筋了......陈百龙龇牙咧嘴地解释。
我也是陈sir
所有人同时腿脚抽搐,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时间倒回片刻之前——
男爵身姿笔挺,手杖剑架在女鬼小红肩头,法器灵光灼得阴气滋滋作响,缕缕青烟升腾而起。
小鬼蜷缩在小红怀里,哭喊着要妈妈。
其他鬼魂蠢蠢欲动。
都别动!潇洒哥厉声喝止。
双方僵持之际,男爵突然似有所觉地回头,一道金光从他面部的黑雾中窜出,射向身后。
在集装箱堆场的阴影里,
赫然藏着陈大伟那张熟悉的面孔,他低声嘀咕:真够执着的,居然追到这儿来了,看来又有新麻烦。
心生退意后,继续与这群鬼纠缠显然不划算。
罢了,这次放你们一马。当然,随时欢迎你们来找我算账。
男爵优雅地扬剑入鞘。
潇洒哥和小红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小鬼的哭闹也变成了小声抽噎。
要想避免再遇上我......以后少在阳间晃悠。投不投胎我不管,不过......
话音未落,男爵突然捂住腹部。
剧痛如刀绞般袭来。
嘶——男爵拄着手杖勉强站稳,双腿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砰!
炝声骤然响起, ** 精准射向他的后脑勺。
危急关头,红衣女鬼猛然跃起撞向来袭方向, ** 轻易穿透她的胸膛。然而男爵身形骤变,原本因弯腰而瞄准头部的攻击,因他突然挺直身躯,最终击中了后背。
砰——
男爵重重倒地。
…………………………
……………………
抱着关帝神像的大佬坤一伙人全程目睹了这场激斗。无论是男爵斩鬼,还是母子鬼挡剑,他们都无力插手,只能祈求男爵一剑了结女鬼。
远处突然传来炝响,男爵应声倒地。
“坤哥,条子来了!”细鸡望着逼近的帽子惊呼。
那群帽子刚冲几步,却接连栽倒在地。
“今天到底什么情况?”大佬坤见男爵倒地、帽子趴伏,心中疑惑,但反应极快,低声催促:“撤!”
他抱起关帝像,拎起装金条的箱子。几人抛下may,跳上靠岸渔船疾驰而去。
码头渔船本要装货,却被抛来的金条惊住,船主喜出望外,立即启航。
地上,男爵静伏不动。就在众人以为他已断气时,他却突然爬起。
“幸好穿了防弹衣。”
他转头瞥了眼因腿抽筋瘫倒在地、近在咫尺的陈大伟等人,在对方噬人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陈大伟等人痛得几乎丧失行动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男爵驾车消失。
四五分钟后,他们才勉强恢复。
“陈sir,追大佬坤还是男爵?”陈百龙踉跄站起,双腿仍发抖。
“先抓男爵,大佬坤日后再说!”等他们跌跌撞撞起身,车影早已无踪。
“马上联系交警围堵!”陈大伟下令。
“是!”
阿乐挣扎爬起,瞥见地上符纸,顺手揣进口袋,几人互相搀扶撤离。
……………………
贴在身上的符咒被揭,潇洒哥在小红搀扶下站起。
“刚才你不挡那炝,轮回珠已是囊中物。”潇洒哥叹道,“没想到最后死的竟是他。”
生死簿玄妙莫测,种种巧合交织,令原本置身事外的男爵难逃死劫。
小红轻摇着头:来世还有机会转世投胎的,况且他放过了我们母子,也饶你一命。潇洒,我们筹备阴婚可好?
潇洒哥喜出望外:你不再惦记那个负心汉了?
当年他抛下我们母子,今日又再度舍弃。小红凝望着渐行渐远的货轮:他远不及你。
言下之意,逃亡船上的大佬坤一行人中,就有小红前世夫君的转世之身。
躲在集装箱后的may悄悄探头,却见那群鬼魂全然无视她的存在,化作缕缕青烟消散无踪。
陈大伟等警员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存在,互相搀扶着蹒跚离去。
......
林成再度拎着行李箱回到住所。与群鬼交锋虽险象环生,但真正让他汗流浃背的却是那阵突如其来的腹痛,痛得他神魂出窍,仿佛全身气力都被抽干。
他揉着腹部,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法力耗尽加之体力透支,此刻身子骨格外虚弱。
拉开冰箱门。
冰箱里的残羹冷炙依旧原封未动。
这女鬼可真够邋遢的。林成无奈摇头。
道长,背后说人闲话可不妥呢
听到身后传来柔弱的嗓音,他讶然回首,只见魏小蝶婷婷立于身后:你怎么还在这儿?
道长那日不由分说将我掳走,教我如何回去?她嗔怪道。
倒也是
无论老K是否察觉魏小蝶实为鬼魅,抑或她因案被拘后而出,如今只会让老K退避三舍。
暂且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我送你回去。林成浑不在意地说道。
他在冰箱里翻找半晌,勉强寻得个未削皮的苹果,啃了一口。
呸!居然连皮吃。这苹果也是嘉嘉过的残品。
魏小蝶困惑道:为何要等到明日?
腹中空空,今日实在乏力,况且尖沙咀路途遥远
从底层冷冻柜翻出半月前的剩菜,林成如获至宝般捧进厨房。
将冻成冰坨的剩菜整块丢进锅里文火慢热。
家中常驻贪嘴女鬼,如今也只能以残羹冷炙果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可曾听闻轮回珠?
魏小蝶指尖轻抵唇角,若有所思:那些游魂若要转世,都需轮回珠相助。
找替死鬼。林成会意点头。
灶台上的炖菜咕噜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他深吸一口,将铁锅端离炉火。
转头问道:要不要尝尝?回锅菜别有风味。
饭桌前,魏小蝶夹起一筷菜肴,深深嗅了嗅才放入碗中。
她突然掩唇轻咳。
看来你们不惯辛辣,偏好甜食。
道长不是本地人?魏小蝶诧异抬眼。
落户不久。林成摇头。
餐毕,林成拉开啤酒罐畅饮,魏小蝶已自觉起身收拾碗碟,厨房随即传来水流声。
人比人得死,鬼比鬼也愁。望着勤快的身影,林成不由感慨。
叮咚——
门铃骤响。
开门见吴勇伦立在廊前。
林先生......
吴先生有事?
对方目光游移向屋内,欲言又止。
请进。林成侧身相让。
道谢后,吴勇伦余光瞥见厨房异象——悬浮的餐盘正被抹布自行擦拭。
他两眼翻白几欲昏厥。
一双手及时扶住他后仰的身躯。
吴先生还好吧?
没...没事...再望去时厨房已无异状,吴勇伦却如泥塑般僵立。
我表弟小勇想请您...有空回电...他仓皇塞来纸条,话音未落便夺门而逃。
林成展开皱褶的便笺扫过,随手收起。
对厨房里手足无措的魏小蝶道:在人间行事须谨慎,这般冒失迟早穿帮。
谨记道长教诲...
警署如常喧嚷。三姑又来控诉楼上青年夜半天台蹦迪,卖云吞面的阿叔因收到游戏币假钞,正要求警员去学校主持公道。
“阿成!”
狗哥一见到林成,立刻冲上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反倒让林成摸不着头脑。
他俩什么时候熟到这种地步了?
林成轻轻推开狗哥,狐疑地问:“狗哥,你今天吃错药了?”
“这个嘛……”狗哥表情一僵,干笑两声,“你不是升职了吗?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林警长什么时候请客?”
“真的?”林成盯着狗哥,对方脸上明晃晃写着“心虚”二字,偏偏还藏不住。
他摇摇头,直觉告诉他,狗哥憋着别的事。
“阿成,肚子好点没?”陈大伟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肚子?”林成一愣。
码头那次突然腹痛的事他从未对人提过,陈大伟这么问,莫非是在试探他?
陈大伟压低声音,凑近道:“云云应该跟你说了吧?我们见过男爵了,没想到他居然会法术。不过也难怪,能让人脑袋冒黑烟的,肯定不简单。可惜找你的时候,云云说你闹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疼得直不起腰。”
“是……”
林成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突然腹痛的罪魁祸首在这儿。
可转念一想,他这两天根本没见云云,她为什么要替自己打掩护?
“来,给你介绍个人。”陈大伟没注意他的走神,朝旁边招了招手,拉过来一个憨头憨脑的帽子,“这是钱嘉乐,阿乐。”
“阿乐,这是你师兄林成,新晋警长。虽然今年刚入警署,但表现突出,参与过不少大案,可是咱们警队的明日之星。”
“林sir!”呆愣的年轻人立刻敬礼。
“别这么喊。”林成暗自苦笑,这位可是差点让他“走火”归西的主儿。
“不过陈sir,我什么时候升职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去胡sir办公室不就知道了?”陈大伟朝身后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