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这就去。”
林成点点头，转身走向胡警司的办公室。
……
咚咚——
“进来。”
胡警司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阿成来啦，大伟和你提过了吧？”胡警司的心思显然不在升职上，见林成点头便话锋一转唠起家常：“最近忙不忙？”
“天天加班，长官！”
正喝茶的胡警司差点呛到，敢这么和上级抱怨的，林成还真是头一个。
“这个嘛...”胡警司摩挲着茶杯沉吟片刻。
“想休息？给你安排个清闲岗位如何？”
“多谢长官！”林成喜出望外。
胡警司叩了叩桌面，待他立正站好才满意道：“今天起正式调你去......”
“刑事情报科？”林成脱口而出。
“不对”
“机动部队？也行”
“再猜”
“该不会是交通部吧？”他哭丧着脸。
“错啦！”胡警司忍俊不禁：“社区联络组！”
“？”林成如遭雷击：“长官，这个部门不是早撤编了？”
“瞧把你吓的。”胡警司笑着摇头：“年轻人经不起逗。”
“正式调你去重案组，大伟会关照你。老搭档合作更方便。”
说完端起茶杯吹了吹。
端茶逐客。
“属下告退！”
胡警司微微颔首。他麾下猛将如云，破案是好手，待人接物却总缺根弦。金麦基那几个愣头青，每次都得撵着走。
突然调任油麻地后，李紧又辞职，正缺得力干将。懂驱鬼又能破案的林成自然成了香饽饽。
“还是太嫩，再磨两年。”
...........................
办公室外，
阿乐正杵着发呆。
“走了”
林成拍拍他肩膀。
“长官，咱们去哪？”阿乐挠头：“不用执勤吗？”
“你知道要干嘛？”
“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
“噢。”阿乐眨巴着眼睛，乖乖跟上。
警署外，引擎轰鸣。
林成大概是警局里唯一敢在执勤时间大摇大摆离开的人。
车窗摇下，燥热的空气涌进来。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肘抵着窗沿。
副驾驶的阿乐如坐针毡，沉默持续了约莫一刻钟，他终于按捺不住：林sir......
林成目光仍盯着前方路面。
您说......世上真有鬼吗？
这话让林成转过头。他打量着这个不停擦拭掌心的新人，制服裤面已被攥出潮湿的褶皱。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早看穿陈大伟的用意。阿乐木讷老实，是最合适的跟班人选。若换个机灵的，怕是整天要跟他斗心眼。
报到第一天就跟陈sir出外勤，具体任务完全不清楚......阿乐的手指绞着裤缝，但听说那个对着空气挥剑的男爵，是在斩鬼。
他忐忑地望向林成：他们都说......您懂法术。
车速渐渐放缓。
入行时老上司教过我一句话。
什么？阿乐急忙追问。
对帽子而言——刹车片发出刺耳摩擦，红灯前车身一顿，世上没有鬼。
安全带将两人拽回座椅。
想当帽子就得牢记这句话，当作第一戒律。
绿灯亮起，轮胎重新滚动。
即便这只是......美好的愿望。
林sir，查案需要跑这么远？
阿乐揉着发麻的腿打量陌生街区。
不是查案。
车门砰地关上。林成指着前方：到了。
阿乐抬头望去，不禁咂舌：好大的宅院！
待会儿尽量少开口。
林成应了鬼妹嘉嘉的请求，来帮她那位鬼朋友。他从未踏足过这户人家，衣兜里早已备好了警官证。
叮咚——门铃响起。
稍等！马上来！门内传来的声音莫名耳熟。
大门敞开。
林先生？怎么是你！对方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云云让你来取包的吧？快请进！
开门的正是广告公司的李嘉雯。
林成迅速反应过来，点头跟着她走进院子。
老公！林先生来了！李嘉雯人还没进屋，洪亮的嗓音已传上二楼。
来了来了！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钟楚雄匆匆现身。
见到林成，他立刻堆起笑脸——这可是自己妻子老板的男人。
林先生，好久不见！这位是......？他打量着局促不安的阿乐。
我同事，阿乐。
原来是位阿sir！快请进！
在夫妻俩热情招呼下，两人步入古宅客厅。
刚坐下，一阵阴风掠过。
电视怎么又跳台了？李嘉雯皱眉按着遥控器，把频道调回正在追的节目。
林先生稍坐，我去拿云云落在这儿的包，一直忘了给她送去。
待李嘉雯离开，钟楚雄突然压低嗓音：林先生，有份礼物要送给您。
送我？
您等着！
钟楚雄快步上楼时，李嘉雯正抱着红色手提包返回：这客人还在呢，人跑哪儿去了？
她把包递给林成：麻烦转交给云云。
一定带到。
林成接过包却未起身。
哎呀！李嘉雯瞥见挂钟，拍手道：两位不如留下吃午饭？
太打扰了。
云云是我好姐妹嘛！她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重归寂静，只剩林成与阿乐面面相觑。
阿乐一脸困惑地望着那对情绪高涨的年轻夫妇，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兴奋。
阿乐，你在这等着，我上去一趟。
遵命，长官！
不是执行任务。算了，你待在这儿，要是他们问你吃什么，随便应付就行。
林成说完便快步上了楼。
林先生去哪了？林成刚上楼，李嘉雯就从厨房探出头，发现沙发上只剩阿乐，疑惑地问道。
林sir上楼了。
哦，可能是找我先生吧。李嘉雯自言自语地解释，又问：警官想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阿乐连忙摇头。
炖条鱼怎么样？
麻烦您了。
楼下的谈话声渐渐远去，林成已来到阁楼。
墙上挂着穿旗袍女子的照片，他驻足凝视。
**，有个男人上来了。穿布衣的小丫鬟指着林成说：他一直盯着**您的照片看，肯定是个**。
长得挺俊，不过比老爷差些。与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女子走到林成面前打量道。
是，没老爷那么儒雅，浑身杀气好重。
你不是最喜欢这种类型？
哎呀，**您笑话我！小丫鬟低头跺脚。
两人说话声很大，林成却恍若未闻。
终于，他收回目光：嘉嘉让我来帮忙，能现身一见吗？
两女子对视一眼：你说你是嘉嘉派来的？
闻声转头，林成看见穿旗袍的**带着丫鬟。
两只女鬼，看身段样貌，必是**级的**女鬼。
**问话呢，怎么光盯着看？小丫鬟不满道。
对，我是嘉嘉朋友。看你们过得不错，具体需要帮什么忙？
我们**苦等几十年，就想再见老爷一面。小丫鬟心直口快，不顾**阻拦急切道：你能帮吗？
不敢保证。若你们老爷已过世，我也无能为力。
还没断气呢！女鬼**急切地说：住在我们家的那个男人清楚情况，你去找他帮忙。
林先生，原来你在这儿。钟楚雄的声音突然 ** 来。
他手里攥着一把油纸伞，见林成正盯着照片瞧：是不是很标致？听说这女人是个**，胸大下巴尖，这房子原本是我朋友爷爷金屋藏娇用的。
旁边的女鬼听得直磨牙。
我朋友叉烧在九龙还有栋老宅，当初我和嘉雯没地方住，他就把这房子借给我们。钟楚雄回忆道：对了，前阵子他跟个叫超能大师楚天涯的骗子学法术，现在那骗子已经垮台了。
原来是这个叉烧。林成不禁感慨世界真小。
林先生，这把古董伞是我特意从古玩市场淘来的，听说你喜欢收藏伞。
玉质的伞柄，水墨丹青的伞面，精工细作的伞骨。
林成接过伞，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对方竟当真记在心上。
对了林先生，听说广告公司有新项目，我最近闲着，想去试试。钟楚雄终于道出真正来意。
我会跟云云打招呼。
林成掂量着古伞：多谢你的心意。
下楼时，正撞见李嘉雯在厨房洗菜。
别做饭了，我们还有正事。
菜都洗好了......李嘉雯面露难色。
说不定是大案子呢！钟楚雄打断妻子。
阿乐，走了。
在沙发上 ** 许久的阿乐如蒙大赦，赶紧跟上。
古伞被随手抛进后座，轿车疾驰而去。
林sir，真有案子？
没有，但事情还没完。
他掏出手机拨给云云：帮我问**阿姨要叉烧的电话。
几分钟后，林成直截了当向叉烧打听其祖父姓名和下落，却得知老人今日刚过世。
阿乐强撑着眼皮，跟着林成奔波整日。
医院停尸间里，白布覆盖的**让阿乐直搓胳膊：林sir......
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好。
阿乐应了一声，走出停尸房，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下来。
门关上的瞬间，林成从怀中取出布包，咬住狼毫笔杆，手腕一抖展开卷成筒的黄布，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随我走一趟吧，有人等你。
他手持黄布轻轻掠过 **，白布覆盖的 ** 上竟缓缓坐起个朦胧人影，呆滞地望着林成。
你二房太太盼着团圆呢。
黄布唰啦一甩，在他指间折成八角形塞进衣兜。收拾妥当后，他大步流星走出停尸房。
林sir？
收工了，回家。
阿乐老实跟上，对这次深夜来医院的事只字未问。
车停在十字路口，听着阿乐那声明天见，林成再次发动引擎。
李嘉雯的古宅前路灯昏黄，偶有行人匆匆而过。
轿车静静停在灯柱旁。林成在驾驶座调整好姿势，从内袋掏出八角黄布。抬眼望去，远处楼顶隐约可见两道鬼影正朝这边张望。
折腾整晚，总算完事了。
黄布展开的刹那，男子魂魄飘然而出，踉跄落地时仍一脸茫然。
老爷——
女鬼 ** 的呼唤引得魂魄转头，三鬼相聚后齐齐朝车灯方向挥手，随即化作流萤消散。
倏地一道白光窜入林成体内，这意外收获让他怔住。
什么情况？
他明明没诛杀恶鬼，哪来的经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