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翘首以盼。
而贵族之间暗流涌动。
大批军队仍在楚地追捕楚国旧贵族,这是一项长期任务,非短期内所能完成。
那些权贵如同古籍一般藏匿各处,短时间内难以尽数擒获。
擒获之后还需撬开他们的嘴,问出财富所藏之处。
三哥要回来了?卧榻养伤的胡亥猛地坐起身。
他顾不得身上伤势,脸上写满惊恐。
莫慌,不过是个斥候罢了。大王既未追究,三公子前线军务繁忙,麾下兵将众多,岂会个个记得?赵高宽慰道,你贵为公子,杀个斥候难道还要偿命不成?
胡亥惊魂未定地点头:可我担心他动手打我。
不如搬进秦王宫?大王素来疼你,定会应允。赵高献计。
妙极!我就守在父王身边。胡亥连连称善。
年关将至,扶苏自齐鲁归来。
旧楚贵族皆被他妥善安置,纵是王离也难以寻获。这个时代,寻人本非易事。
回到咸阳,扶苏上交兵权:父王,儿臣有负所托。三弟用兵如神,一年连克数百城,创战国新录,儿臣未得出手之机。
扶苏终是认清现实。坑杀百万生灵,赢政竟无动于衷,他已对父王彻底失望。
不错!一年连下数百城,一战坑杀百万兵,除小三千古谁堪?赢政豪情万丈地起身,只觉热血沸腾。
他已许久未曾这般欢欣。
国库充盈,连终日愁眉不展的李斯近来也喜笑颜开。谁曾想,这般征伐竟能缴获如此巨资。昔日反对杀戮的李斯,此刻也不禁想要击节赞叹。早知楚国贵族这般富可敌国,当初岂会手下留情。
放过他们做什么,趁这个机会全部抄家才痛快。
秦国这两年消耗的财力,如今几乎都补回来了。
若不是秦国需要休养生息,田地无人耕种,赢政甚至想在开春后出兵。
“一年连夺数百城,一战坑杀百万兵”——这话已在咸阳传开。
甚至整个秦国都在流传。
不过,除了秦国,其他旧地对歌颂将晨之事极为反感……
在他们眼中,将晨就是杀神。
咔嚓!
扶苏跪在地上,紧紧攥着拳头。赞扬将晨,比杀了他还难受。
“行了,没事就退下吧。”赢政挥手让扶苏离开。
如今看到扶苏就心烦,但毕竟是自己曾寄予厚望的长子,赢政终究心软了:“年关之时,记得来团聚。”
赢政亲自开口,扶苏默默点头离去。
但扶苏内心改变大秦的念头,愈发坚定。
待扶苏走远,赢政望向他的背影,随后转向楚国的方向。
“从前是寡人格局太小了!”赢政脸上露出笑意。
原本秦国穷得几乎揭不开锅,如今却有钱了。
谁能想到,那些贵族竟如此富有!
“是三公子的格局太大了。”王翦笑着附和。
如今秦国整体一派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的景象。
赢政忽然想起:“对了,几天后的大朝会,等小三儿回来,让他去和单于使者谈。”
“这样是否不太妥当?”李斯挠头问道。
“哈哈哈,寡人觉得再合适不过,恶人还须恶人磨。”赢政大笑。
“只怕把匈奴给磨没了。”王?强忍笑意。
让三公子这位杀神出马——
他们甚至有点同情单于使者了。
临近年关,雪花纷飞,将晨来到了秦岭。
秦岭辽阔,峰峦起伏。
此刻,将晨率领两百多名手持太刀的精兵,抵达了一处山界交汇之地。
地势极为险要。
因将晨选择的是捷径,两侧皆是陡峭石壁。
将晨扫视片刻,下令前行。
“会不会有埋伏?”韩信略显忧虑。
前行约两百步。
轰隆——
山顶骤然滚下巨石。
“看来我的仇敌确实不少。”将晨并不惊讶。
天下间,盼他丧命之人太多。
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有多少人渴望他速死。
巨石硕大,轰然滚落。
轰!
一块巨岩堵死了退路。
轰!
又一块巨石封住了前路。
与此同时,密集的弩箭自上方射下。
燃烧的滚石也从山巅坠落。
显然有人早已掌握将晨的行踪。
叮叮咚咚——
山巅传来阵阵琴声。
时急时缓,如铁马踏荒原,似万军奔袭。
此情此景,竟有人奏响如此惊世之曲。
在将晨听来,颇似十面埋伏,却在细微处多有不同。
叮叮…当当叮叮——
“奏曲者是个人才。”将晨微微颔首。
琴艺已臻化境,更蕴金戈铁马之意,暗藏四面埋伏之机。
曲中透出殊死一搏的悲壮,与难以掩藏的恨意,将满腔情绪深融于弦音之中。
堪称绝世之作。
将晨闭目静听。
“若无彻骨之恨,怎能行此决绝之事,又怎能谱出如此惊世之曲。”将晨轻声感叹。
五百二十二
“公子,有刺客。”韩信急声道。
密集的弩箭如雨点般射来,叮当声响中被众人挡下。
这些都是将晨麾下的精锐,弩箭甚至无法穿透他们身上的铠甲。
“可惜了,这样的人才不愿为大秦效力,偏要自寻死路。”将晨轻叹一声。
这支曲子,将晨从未在这个时代听过。
也不属于他记忆中的后世。
曲调铿锵如金戈铁马,比《十面埋伏》更显悲壮,引人共鸣。
唰唰唰!
将晨一挥手,数十道身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脚尖轻点,便跃起十余米高。
这些都是身怀武功的好手,否则怎能担任将晨的亲卫。
片刻之间,厮杀声与呐喊声响成一片。
噗通,噗通!
一道道身影从山顶坠落。
许多人根本来不及逃脱,或者说无处可逃。
当年古博浪沙临近黄河,刺客跳入河中便消失无踪。
但此刻这些人,却没有黄河可供逃生。
无人察觉,另一处山巅伫立着几道身影。
“果然如此,秦三公子岂是那么容易行刺的。”
这场小 ** 过后,将晨日夜兼程,终于在年关前赶到了暗流涌动的咸阳。
九十三:将晨受封监国,监察百官,血溅城门
年关的咸阳格外寒冷。
天空飘着细雪。
这个时代的天气异常凛冽。
大雪是常有的事。
赢政要求将晨必须准时参加年前的大朝会。
将晨不明白赢政的用意。
莫非是要立他为储君?
将晨觉得可能性不大,此刻时机尚未成熟。
如今大秦正值多事之秋,他的身份太过敏感,天下憎恨他、畏惧他的人数不胜数。
楚国初定,四处搜捕未休,局势动荡不堪。
魏国紧闭国门,对外界纷扰充耳不闻。
表面看来,魏国似已束手待毙。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魏国根基深厚,尤以魏武卒为着——这一震撼青史的强兵,千载留名。
昔日虽败于白起,魏武卒元气犹存。其士卒之精、战力之强,远非楚军所能企及。
魏王终于警觉起来。
他也终于信了太子丹。
或者说,魏王被太子丹所打动。
楚亡之后,唇齿相依的魏国,如今形单影只。
更有一尊秦国杀神,眈眈而视。
魏王决意相信亮明墨家巨子身份的太子丹。
“一年连夺数百城,一战尽坑百万兵——我魏国,如何挡得住秦军的锋芒?”魏王深深吸气。
心中不免懊悔:若早日合纵伐秦,或未至此。
太子丹却道出己见:形势虽危,却非毫无转机。
魏武卒根基尚在,何况将晨的底牌已现。
如此,魏国便可早作防备。
夜袭城池之计,再难轻易得手。
魏王于是依燕丹之言,大力整军备武。
操练魏武卒。
一时之间,受惊的魏王扩军三十万,使魏武卒规模增至五十万之众。
日日操练不辍。
手握五十万兵马,魏王稍感心安。
另一方面,魏王遣魏国公前往咸阳,谒见那位秦国杀神。
只为争取时间——
为魏国争取那宝贵的时间。
魏国公临危受命,代表魏国出使秦廷。
随着将晨归返咸阳,风,起了。
而此时,咸阳城内风云翻涌,大雪纷飞。
城外,白雪皑皑。
踏、踏、踏……
将晨领着两百名精锐护卫返回。
他手中还带着途中那些刺客留下的乐谱。
准确地说,是其中一位无名刺客所谱的曲子。
将晨十分喜爱这首乐曲。
或许,这曲子流传到后世,也会成为一段佳话。
城门外,赢政又一次亲自等候。
他身披厚重的黑色长袍。
却依然冻得微微发抖。
赢政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远远望见将晨的身影出现,赢政便迎上前去。
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将晨戴着盔甲的手。
铠甲寒冷刺骨,但赢政始终没有松开。
“辛苦了。”赢政深深吸了口气。
确实不易,一年间攻占数百城池,一战歼灭百万敌军。
表面看来是无上的荣耀。
但将晨所做的一切,赢政都心知肚明。
并且深受触动。
例如,如今楚国各地正在追捕贵族势力。
源源不断的财富正涌入国库。
这一切的功劳,都归于将晨。
相比之下,扶苏整日空谈仁政法治,简直如同儿戏。
“此乃分内之事。”将晨轻声叹息。
也幸好是赢政,若换作其他君主,即便面对亲生儿子如此功绩,也难免心生猜忌。
甚至欲除之而后快。
昔日名将白起,不正是因此被赐死的么。
无非是功高震主、不肯顺从罢了。
“哈哈哈,好!”赢政更加欣喜。
看,这个儿子多么出色,小三儿多么难得。
立下如此大功,却依旧谦逊从容。
“寡人知道,小的赏赐你已看不上眼。”
赢政忽然神色一正,肃然道:“将晨听令。”
将晨低头恭敬行礼。
赢政身后跟随着文武百官。
这时,许多人心头一紧,屏息凝神。
赢政这般态度,绝非小事!
不少贵族只觉得心头慌乱。
将晨如今功绩显赫。
他已是武安君,曾灭燕杀燕王喜,破齐诛贵族,后又领军踏平楚国。
不知不觉间,不到三年,将晨已连灭三国。
天下一统,离秦国越来越近。
一年夺城数百座,一战坑杀百万兵——将晨此次的功劳,远非昔日可比。
血腥吗?确实血腥。
残忍吗?的确残忍。
但对秦国而言,这是无可抹杀的赫赫功勋。
“大秦三公子将晨,伐燕、攻齐、灭楚,战功彪炳。于楚之战,一年连下数百城,一战坑敌百万,立下震世之功。即日起,册封三公子将晨为监国,监察百官朝政。”
轰!!!
赢政话音未落,众人脑中已如惊雷炸响。
监国?
竟是直接封为监国!
后方不远处,刘邦在囚车上瑟瑟发抖。这一路严寒,几乎将他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