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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机立断转身撤离时——
噗嗞。
足底传来怪异触感。
不知何时,金色糖浆已蔓延至铁靴下方。
先前静立的家禽幽灵般聚拢脚边。
方才不慎踏碎了一只,此刻化作黏稠糖汁。
不妙!
金属躯壳首次涌现恐慌。
尽管在人类认知里——
这副能活动的铠甲本就充满谜团:
无人知晓其驱动原理,也不明白那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空荡颅腔里,如何孕育出思维与情感。
黄金枷锁
它没有特别强的 ** 力。
对普通人有威慑力,遇到非常规威胁就束手无策。
该死!真是该死!
铁皮人使劲拉扯陷入糖浆的左腿,后方黏稠物聚集成扭曲人形正缓慢逼近。
望着涌动的糖浆浪潮,铁皮人咬牙下了决心。
此时在密林中,真和小骑士同样陷入困境。
整片森林都是糖浆组成的?
目睹有韵律起伏的树木,真神情凝重。
守护幼体毫无征兆突然骚动起来。
几只幼体躁动地绕飞数圈,分别撞向不同的树木与草丛。
四声爆响后,完成使命的幼体化作金色光点。
爆裂的植物流出金黄糖浆而非汁液。
伪装被识破后,操控者索性解除所有掩饰。
静止的森林瞬间被注入诡异活力。
树木伸展枝条,草丛延长叶脉,原本色泽褪去后显露出本质的金黄。
真和小骑士腹背受敌。
确切地说,他们正与整个活化森林对抗。
这片甜蜜牢笼里,危机四伏。
目之所及尽是流动的黄金糖浆,甜到发腻的气息不断 ** 鼻腔,常人早已呕吐不止。
随后就会被粘稠液体彻底吞没。
虚空能量涌动间,新的守护幼体正在孕育成型。
小骑士猛然扑向前方的糖浆。
随着一声脆响,连同一小块糖浆凭空消失。
苍白的面具转向真。
尽管空洞的眼眶看不出任何情绪,真却读懂了那份询问。
『该怎么做?』
还用问吗?揍它。
三枚核心硬币滑入驱动器,机械咬合的声响格外清脆。
藏匿已无意义——对方早将他们锁定在视野中。
无论怎样迂回,戒备都不会解除。
与其畏首畏尾,不如搅个天翻地覆。
Kuuga-blackRx-AgitΩ
低沉的电子音在热浪中震颤。
让我揪出幕后 ** 。
真的声音裹着冰碴。
伤亡报告本就令他阴郁,此刻异变更火上浇油。
如此规模的超常事件必将引发连锁反应,若被闲杂人等目击......
想到激增的善后文书,他指节咔咔作响。
炽白光爆席卷四方,糖浆怪物在千度热浪中嘶叫着汽化。
黏稠的空气扭曲颤动,仿佛盛满熔化的琉璃。
待强光褪去,漆黑装甲折射出太阳耀斑般的虹晕。
明明是深色调为主的铠甲,却灼目得令人无法直视。
小骑士体内虚空能量剧烈翻涌,转身面对来路。
下一瞬——
暗影洪流爆射而出,所过之处糖浆尽数湮灭。
** 辣的阳光下,两人面前豁然开朗。
第三百零热死人了。
八幡有气无力地用手扇着风,整个人更蔫了。那双总带着倦意的死鱼眼此刻就像坏掉的咸鱼,完全看不出年轻人的活力。
这鬼天气发什么疯。
他抬手遮在眉骨处,眯眼望向天空。毒辣的太阳肆无忌惮炙烤着大地,偶尔飘过的云朵根本挡不住它的锋芒。
简直跟打了鸡血的小鬼似的。
快步躲进树荫里,八幡忍不住抱怨。明明前几天都开始转凉了,今天却突然热得像回到三伏天。
叹了口气,他继续向前走。路上黏在一起的情侣让他不屑地撇撇嘴。
青春啊......
正要开启吐槽模式时,余光忽然瞥见异样。
怎么回事?
他眯眼望向远方,隐约能辨认出那片森林。小时候还去那里寻过宝,结果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
此刻热浪让景物都扭曲了,似乎还有火光窜动。不对,那滚滚浓烟分明就是——
那边的林子好像着火了。一个搬纸箱的大叔顺着他的视线说道。
(
「刚才那边区域被封锁了。」
「听说是发生了火灾。」
「今天异常高温好像就和森林大火有关。」
拎着纸箱的中年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
比企谷八幡只能挤出僵硬的礼貌性笑容。
『被不熟悉的人搭话真难受。』
这位少年并非社交恐惧。
只是很久未与陌生人如此交谈。
事实上他现在唯一的社会关系就剩下妹妹比企谷小町。
唉,想想真是可悲。
找了个理由脱身后,比企谷八幡垂头丧气地走着。
这根本不是他期望的青春时光。
他重重叹气,攥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
即使不甘心又能怎样?
不过如此罢了。
轻拍脸颊整理情绪后,那双富含dhA的呆滞眼眸依旧黯淡无光。
燃烧的森林里,两道身影在火海中穿行。
肆虐的火焰似乎对他们毫无影响。
不,还是有些许作用的。
小骑士望见前方燃烧的糖浆,不自觉地抓紧身后披风。
经过虚空之力强化的披风虽非凡品,但这些火焰也非比寻常。
融合了空我的超自然火焰、亚极陀的光之力与blackRx太阳能量的烈焰,哪怕沾到半点也会将大量糖浆焚为焦炭。
伪装成整片森林的糖浆看似庞大,在这恐怖烈焰前也不过如此。
这片金色甜蜜地狱似乎就要被
这片区域的糖浆已被烧得干干净净,再这样下去只会把土地烧得寸草不生。
披风裹身的小骑士点点头,快步跟上真。
受真影响,小骑士的战斗方式也发生了微妙改变——刚才那阵暗影之魂的狂轰滥炸就是明证。
** 不足时追求精准,资源充裕时直接洗地。
当两人离开后,金黄色的糖浆又从别处蔓延过来。
这正是他们不愿在此缠斗的原因。
擒贼先擒王才是上策。
继续耗在这里只会白费力气。
空气中甜得发腻的气味越来越浓了。
简直像在稀释的糖浆里跋涉。
真烦躁地活动手臂,用火焰烧掉黏在身上的糖浆。
换作别处,早该引来成群的虫豸。
但这片森林除了糖浆别无他物。
没有昆虫,也没有任何活物。
他们每走一步都要应付蜂拥而至的糖浆。
虽然来多少都能轻松解决,这些黏液仍像海浪般前赴后继。
铁了心要耗干我们的体力么?
起初真这样想。
毕竟对方不可能看不出这种攻势徒劳无功。
但随着深入,糖浆的攻势愈发疯狂。
在这看似凶猛的攻击里,真嗅到了色厉内荏的味道。
仿佛有什么在害怕被靠近。
不仅是真,作为容器的
通常他不会对这些敌人穷追不舍,毕竟没有那个必要。
除非对方是银行家。
真暗自记下这一点,同时挥手释放出一片熊熊烈焰。
翻涌的糖浆在火海中迅速溶解。
当真和小骑士找到制造这片甜腻炼狱的始作俑者时,眼前的景象几乎击穿了人的理智。真眉头紧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
“别过来……”
“哥哥,我好怕……”
两座不成人形的肉堆紧紧相拥,全身的毛孔不断渗出甜腻的糖浆。
周围的一切都被糖浆包裹着。
而在肉堆的顶端,勉强能辨认出两个孩子惊恐的面容。
面对“不速之客”的到来,两人显得无比恐惧。
真抿着嘴,一时无言。
“我来帮你们解脱吧。”
他的手移向腰间,抽出一柄光剑。
“放心,不会痛的。”
——
很久以前,村子里闹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蝗灾吞噬了全村的庄稼与存粮。
失去食物后,整个村子陷入恐慌。
村中有个女人对丈夫说:
“把孩子丢进森林吧!不然我们都会饿死!”
她并非两个孩子的生母,对他们毫无感情。
父亲犹豫了,他心知这样做太残忍。
但最终,他还是被说服了。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不是抛弃,而是给孩子生的希望。
毕竟村里已经一无所有。
或许森林里还有食物。
全村人都在发愁粮食,无人注意他的行动。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砍柴。”说完,父亲转身离去。
两个被遗弃的孩子天真地信了,在原地等到了夜幕降临。
年幼的妹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没有来寻他们。
稍大的哥哥却已猜到了 ** 。
他想带妹妹回去,却发现找不到回家的路。
黑暗的森林沉寂无声,没有一丝动静。
除了兄妹微弱的呼吸,再听不到其他生命的迹象。
整片森林空荡得可怕。
这场突如其来的蝗灾似乎带着某种目标。
它们吃光了村庄的庄稼,又扫荡了森林里所有的生灵。
这片森林,仿佛已经死去。
就在恐惧和孤独快要吞没两个孩子时,一丝甜腻的气味钻进了他们的鼻腔。
那甜得发齁的味道令人作呕。
但对饥肠辘辘的兄妹来说,却是世上最诱人的香气。
他们循着气味狂奔,眼前出现了一座用糖果、巧克力和饼干搭建的房子。
兴奋的兄妹拆下糖果墙,狼吞虎咽起来。
正当他们忘情啃咬时,身后传来温柔的询问:“是谁在吃我的房子?”
回头看去,一位面容和蔼的贵妇人正含笑注视着他们。
兄妹惊慌地解释,妹妹躲到哥哥身后,不敢直视妇人的眼睛。
听完两人的遭遇,贵妇人露出同情的目光,热情邀请他们进屋。
在孩子们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妇人端出了丰盛的甜点招待他们。
和屋子一样,这些食物甜得发腻。
普通人吃两口就会腻烦,但兄妹俩不顾一切地往嘴里塞着。
渐渐地,他们的身体开始异变。
孩童的身躯膨胀起来,金黄的糖浆从毛孔渗出。
就算用手去捂,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手上也在流淌糖浆。
不远处,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成群的蝗虫振翅飞行的嗡鸣,它们被甜蜜的气息所吸引。
兄妹俩确信如此。
他们急切地想要带贵妇人离开,但她始终微笑着坐在椅子上。
之后的一切都模糊了。
当意识再度清晰时,两人已站在村口。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蝗群,面前是手握武器、神色惶恐的村民。
兄妹试图解释自己的遭遇。
但村民无心理会——纵使他们认出这两个流淌糖浆的怪物,正是村里失踪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