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芸在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老妈何翠凤坐在自己的床前,眼神古怪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研究什么稀罕物。
“唔~妈,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啊?”杨晓芸揉着惺忪的睡眼,嗓子还有些沙哑,奇怪地问道。
“你还说我呢,说说吧,昨天晚上送你回来的那个孙文杰,是怎么回事啊?”何翠凤满眼好奇,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眼神亮晶晶的。
“嗯?”本来正因为喝多了酒感到头疼的杨晓芸,听到老妈提到“孙文杰”三个字,瞬间像被泼了盆冷水,猛地清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就开始飞速回忆起昨天晚上的经过——“公主抱、表白、强吻”……一幕幕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我的天啊!!!”杨晓芸直接把被子拉到自己的头顶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醒的时候光顾着头疼难受了,经老妈一提醒,昨晚借着酒劲对杰哥做的那些事全涌上心头,让她无地自容,“我不活了!太丢人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本来杨晓芸是准备慢慢来的,一点点靠近孙文杰,可孙文杰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按捺不住那份悸动,最后竟借着酒劲闹了这么一出。
“嘿,你这孩子,跟你说话呢,还把头蒙上。”何翠凤伸手将杨晓芸的被子拽了下来,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还没说呢,跟孙文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处对象呢?”
“哎呀,你别问了,我现在头还疼着呢,烦得很。”杨晓芸现在是半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一想到昨晚的冲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杰哥了,光是想想就觉得脸颊发烫。
“怎么能不谈呢?”何翠凤坐直了身子,表情认真地说,“妈跟你说啊,这个孙文杰我很看好。昨天晚上也跟他简单聊了聊,这孩子不错,长得精神,说话得体,听他说自己开公司的,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你可得抓紧了,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多见,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哪有你这样的啊!头一次见面就追着人家问东问西,跟查户口似的,多不礼貌。”杨晓芸看她妈连孙文杰是干什么的都知道了,就猜到肯定是昨天晚上杰哥送自己回来时,被老妈拉住盘问了半天,不由得有些无奈。
“那怎么了?我女儿大晚上喝得醉醺醺的,被一个男孩子送回来,我不得问清楚怎么回事啊?万一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呢?”何翠凤理直气壮,随即又笑着补充,“不过这个文杰是真不错,妈打心眼儿里认可。哪天带回来,到家里吃顿饭,妈给你们露一手,做几个拿手菜。”
杨晓芸被她妈的话说得也有些心动,心里泛起一丝期待,可一想到自己昨晚的表现,就又开始苦恼——‘也不知道杰哥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太随便了?’
随后她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表已经快11点了,猛地坐起身:“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收拾收拾去找米莱,今天她就要坐飞机走了,我得去送送她,不能迟到。”
“那你快点吧,别耽误了。对了,看到文杰,记得跟他说哪天来家里吃饭啊,妈可等着呢。”何翠凤不忘叮嘱,眼神里满是期待。
“知道啦。”杨晓芸应着,匆匆下床去洗漱,心里却乱糟糟的。
……
当杨晓芸赶到米莱家的时候,米莱也才进屋不到10分钟。看着杨晓芸,米莱眼神有些闪躲,带着点心虚,主动开口道:“晓芸,你怎么样?昨晚没喝多吧?头不疼吗?”
杨晓芸没注意到米莱的异样,一边打量着客厅里堆着的几个行李箱,一边说道:“别提了,一睁眼都快11点了,吓得我赶紧爬起来,着急忙慌收拾完就赶过来了。你都收拾好了?”
“嗯,前几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刚刚把最后一点东西装进去,就等着晚上上飞机了。”米莱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眼底藏着浓浓的不舍。
之后杨晓芸就在米莱家陪着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聊些出国后的注意事项,心思却都不在这上面——她们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杨晓芸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窘迫场景,反复琢磨着等下见到孙文杰,该怎么打招呼,他会不会还记得那档子事。
米莱则在回味这段时间跟孙文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见面到昨晚的温存,她发现陆涛在她心里早就被孙文杰给挤出去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孙文杰的身影,一想到即将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心里就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
……
晚上的时候,孙文杰开车到朝阳门的幕晓网络接上华子和向南,一起赶往机场。进入机场大厅时,就看到陆涛和夏琳正站在不远处的位置。
“杰哥,陆涛身边的那个女的就是夏琳。”华子凑近孙文杰,压低声音介绍道。
“长得一般啊,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让人盲目。”孙文杰瞥了一眼,淡淡说道,没什么表情。
“我也觉得一般,论长相论家世,都比米莱差远了,不知道陆涛怎么想的。”华子附和道,对夏琳很是看不上。
向南看着旁边两人一唱一和,没吱声,只是朝着陆涛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陆涛也看到了他们,带着夏琳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杰哥,好久不见。”
“还好吧,上次聚餐也没过多久。”孙文杰语气平淡,目光落在夏琳身上,明知故问道:“你身边的是新女友,夏琳?”
“是啊,杰哥,这是夏琳。”陆涛连忙介绍,语气带着点炫耀,“夏琳,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杰哥,孙文杰,特别厉害。”
“杰哥,您好,我之前常听陆涛提起您,说您特别厉害,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夏琳眼神热情地看着孙文杰,主动朝他伸出手,笑容甜美。
孙文杰也很给面子,伸手与她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你好。难怪陆涛跟米莱分手选择你,长得很漂亮,有魅力。”
向南在一旁听到孙文杰的话,偷偷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哥,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而陆涛听到孙文杰这么说,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有点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你说话很好听,不过都是自己人,不用叫‘您’,显得生分。有时间让陆涛带你去华子那边聚聚,我一般都在那边待着。”孙文杰松开手,笑着说道,语气自然。
华子心里泛起了嘀咕:‘杰哥这是怎么回事?对这个夏琳怎么这么热情?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好啊,杰哥,那可就说定了,到时候一定过去拜访。”夏琳笑得眉眼弯弯,显得很开心。
陆涛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孙文杰这么热络,心里隐隐有些别扭,像是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一样,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走吧,米莱在安检口那边呢,我们过去吧。”孙文杰说完,率先往安检口方向走去,没再给他们继续闲聊的机会。
没一会儿,就看见米莱和她父母还有杨晓芸站在安检口附近,正一边说话一边朝入口方向张望,显然是在等他们。
当看到孙文杰的第一眼,米莱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都亮了,仿佛有光。一旁的杨晓芸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米莱笑着迎向孙文杰,可当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陆涛和夏琳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快步走过去,把孙文杰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杰哥,你怎么跟他俩一起过来了?你叫他们来的?”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那里,应该是向南通知的,碰到了就一起过来了。”孙文杰解释道,语气坦然。
“这个混蛋。”米莱低声暗骂了一句,显然猜到肯定是向南通风报信,把陆涛他们叫来了,心里很是不爽。
随后她跟华子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孙文杰走到自己父母身边,准备介绍。
“唉,我这是被米莱记恨上了啊。”向南看着陆涛,苦笑道,“她肯定猜出来是我通知你们的,回头肯定得找我算账。”
“谢谢你啦,兄弟。不过米莱要走了,我跟夏琳说什么都要过来送她一程,毕竟相识一场,这一走,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陆涛搂着夏琳,语气诚恳,“只能委屈你了,回头我请你喝酒赔罪。”
华子在一旁站着,眼神戏谑地看着陆涛他们,没说话,心里却觉得好笑。
“妈,爸,这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孙文杰,你们叫他文杰就行。”米莱拉着孙文杰走到父母面前,郑重地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叔叔,阿姨,你们好。”孙文杰大大方方地跟米莱的父母打招呼,态度从容不迫,一点都没有见长辈的拘谨和紧张。
孙文杰表示这都是小场面。有句名言怎么说来着——见你家长可以,见我家长不行。
米莱的父亲米立熊看着女儿亲昵地挽着孙文杰的手,就感觉到两人关系不一般。不过闺女都要出国了,他也没多问,免得让她烦心。
之前就知道闺女跟陆涛分手的事,只是不知道是陆涛出轨在先,心里还曾为女儿惋惜过。对于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他向来比较开明,尊重女儿的选择。
他对孙文杰的第一印象很好:身材挺拔,气质出众,眼神清澈又带着点深邃,最重要的是长得太帅了,连他这个男人都觉得眼前一亮,难怪女儿在他面前总提起这个人。
“你好,文杰,咱俩是头次见面。不过你的名字我早就听莱莱提起过了,说你很照顾她。”米立熊伸出手,跟孙文杰握了一下,语气温和,“谢谢你啊,莱莱跟陆涛的事情我知道,那段时间她心情很差,多亏有你,她才能这么快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
“没什么的,我跟米莱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孙文杰笑着回应,态度谦逊。
对于米立熊,孙文杰还是很有好感的。在原本的剧情里,他就属于比较讨喜的角色,对女儿疼爱有加,心态开明。作为商人,他比徐志森更有底线,当初被陆涛坑得差点破产,也没对陆涛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算是个正直的人。
“哈哈,莱莱都跟我说了你的事,年轻有为啊,开了好几家公司,了不起。”米立熊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孙文杰,“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或者在生意上有什么能合作的,可以给我打电话,别客气。”
“好啊,谢谢叔叔。不过我没带名片,您可以记下我的手机号。”孙文杰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米立熊连忙拿出手机存了下来,态度热情。
之后的时间里,大家站在入口的位置闲聊了几句,气氛还算融洽。
这时广播响起,通知米莱乘坐的航班即将停止安检,请乘客尽快办理手续。孙文杰看向米莱,轻声说道:“过去道个别吧,毕竟都过来了,也算有始有终。”
米莱听话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华子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华子,谢谢你过来送我,以后多保重。”
“在那边要是不开心就回来,哥们在这边等你。”华子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真诚。
米莱又走到向南面前,故意板着脸:“向南,告诉你,我很生气。不过都要走了,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说完,也跟向南抱了一下。
“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姐姐,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向南赶紧认错,嬉皮笑脸的,就怕她再翻旧账。
随后米莱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转身看向陆涛和夏琳,一步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绝。
“米莱,对不起,我来送送你。”陆涛松开夏琳,看着米莱,语气带着几分真诚,“是我对不起你,祝你在国外一切顺利,学业有成。”
米莱看着陆涛那张曾经让自己痴迷、如今却只觉得无比恶心的脸,没说话,直接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响亮:“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夏琳看到米莱动手打完陆涛,刚要开口说什么,米莱直接冷冷地打断:“夏琳,你别说话,你比陆涛还让我恶心,你真贱,抢闺蜜的男朋友,亏我以前还拿你当朋友。”说完,又是一巴掌抽在夏琳脸上,同样清脆,“这是你欠我的,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再也不是朋友,老死不相往来!”
米莱打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眼神里满是释然。
夏琳捂着被打的脸颊,眼眶泛红,委屈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陆涛心疼地搂过夏琳,轻轻抚摸着她被打的脸,看向米莱的背影,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满,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杰哥,不给我一个拥抱吗?”米莱回到孙文杰面前,张开双臂,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哽咽。
孙文杰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干得漂亮,我喜欢,就该这样,解气。”
米莱却没心思听孙文杰的评价,只是用力地抱紧他,仿佛要将这个怀抱的温度、他的气息都刻进骨子里,牢牢记住。
虽然之前就告诉自己不能哭,要笑着离开,可当被孙文杰抱在怀里的那一刻,积攒了许久的不舍和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呜呜呜……”
孙文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着调侃:“乖啦,别哭了,你爸他们还看着呢,再哭下去,都要以为我对你做什么坏事了,回头叔叔该找我算账了!”
米莱用力地在他后背捶打了两下,像是在发泄不舍,又像是在撒娇,随后把脸埋在孙文杰的前胸,狠狠地蹭了蹭,把脸上的泪水全蹭到了他的衣服上,像是在做标记。
之后她松开孙文杰,深吸一口气,走到米立熊夫妇面前,跟父母紧紧拥抱道别,说了句“爸妈,你们保重”,然后推着行李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安检口,只是在转弯的瞬间,偷偷回头看了孙文杰一眼,将他的身影牢牢刻在心里。
孙文杰看着衣服上的一大片湿痕,不由得笑了:‘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没过多久,米莱乘坐的那趟航班就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