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赫菲斯托斯。”雅典娜又看向火神，
“你不要再去点燃一桶水来炫技。
你可以向人间界公开一个课题：
‘如何锻造出能承受太阳核心温度的金属’。
然后，你定期向你的信徒展示一些他们无法理解的‘神造合金’的碎片，让他们去分析，去模仿。
你可以建立一个‘锻造等级认证’，信仰最虔诚、技艺最高超的工匠，才有资格得到你神造合金的边角料。”
赫菲斯托斯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至于父亲你。”雅典娜最后看向宙斯，
“您是天空之主。您可以做得更多。您可以设定一个固定的‘雷电季’，在这个季节里，您降下的雷电会富含一种特殊的能量，能让土地变得更肥沃。
您可以设立一个‘气象神殿’，向凡人颁布天气预报，但只预报七天。
至于第八天是风是雨，那就要看他们的祭品和虔诚度了。”
“我们要让他们明白，科学，或许能解释‘过去’的规律。但‘未来’的可能性，依旧掌握在神的手里。我们要从与科学的正面冲突，转变为……成为科学探索的‘引路人’和‘最终仲裁者’。”
“我们要让他们在探索的道路上，每前进一步，都不得不感叹神的伟大与深不可测。
这样一来，他们研究得越深，对我们的敬畏反而会越深。他们的每一次科学突破，都将变成对我们神性的又一次证明！”
整个神殿，鸦雀无声。
所有的神，都被雅典娜这个石破天惊的计划给震住了。
把神迹包装成科研课题？
让凡人来研究我们？
还要主动引导他们研究？
这……这听起来简直是疯了！但仔细一想，这似乎又是目前唯一的，能打破僵局，甚至反败为胜的办法！
宙斯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在智慧这方面，雅典娜远胜于他。这个计划，既保全了神的颜面，又巧妙地将亚当的挑战化为己用，甚至还能光明正大地刷KpI。
“就……按你说的办吧。”许久，宙斯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颓然地坐回王座，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
与此同时，东方天庭。
凌霄宝殿内，气氛则是一片喜气洋洋。
太白金星手持拂尘，眉开眼笑地向玉皇大帝汇报着工作。
“启奏陛下，根据‘巴别塔’系统最新数据显示，我天庭治下的‘夏’王朝，本月度的民众幸福指数、粮食产量、社会稳定度三项核心KpI，均位列所有神系统治区域之首。
特别是‘神授历法’和‘大禹治水项目’的推行，获得了系统管理员的高度评价。”
“嗯，众卿家辛苦了。”玉帝高坐龙椅之上，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另外，还有一则消息。”太白金星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据西边的土地来报，奥林匹斯神系本月的‘神迹有效转化率’，排名垫底，已经被系统管理员……点名批评了。”
“哦？”玉帝的眉毛扬了扬。
殿下的众仙神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听说，那宙斯为了对付一个凡人，天天在人间界降下神迹，结果不仅没把人吓住，反而被那凡人当猴耍，还因此耽误了正事，导致KpI一落千丈。”一个仙官小声说道。
“何止是当猴耍，听说那凡人还开了一门课，叫什么‘屠龙术’，专门分析他们奥林匹斯那帮神的……呃……行为习惯。”
“哈哈哈，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想当初他们还嘲笑我们搞‘王朝建设’太慢，现在看来，稳扎稳打才是王道啊！”
听着下面的议论，玉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看向太白金星，问道：“爱卿，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太白金星躬身道：
“回陛下，老臣以为，奥林匹斯众神，终究是蛮夷之神，行事鲁莽，缺乏远见。
他们只知炫耀武力，却不懂‘润物细无声’的道理。我天庭以‘道’治世，建立王朝，传授伦理，制定法度，看似缓慢，实则根基稳固。
信仰，不是靠打雷下雨就能打出来的，而是要融入凡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他们在衣食住行、婚丧嫁娶之中，都能感受到天道的秩序与威严。
这，才是长久之计。”
“说得好！”玉帝抚掌赞叹，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那亚当之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
凡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单纯的‘授人以鱼’，迟早会出问题。我们也要与时俱进，学会‘授人以渔’。”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
“传旨，命文曲星君下界，在‘夏’王朝建立‘稷下学宫’，广纳贤才，鼓励凡人研究天文、地理、算术、人文。
但核心，必须是‘君权神授，天人感应’。要让他们明白，所有的知识，都源于天道，所有的研究，都应是为了更好地阐释天道，辅佐君王，教化万民。”
“陛下圣明！”众仙齐声拜道。
一场由亚当掀起的风暴，东西方两大神系，却在截然不同的思维模式下，给出了各自的解决方案。
一个，是把神学包装成科学的尽头。
一个，是把科学纳入神学的体系内。
路线不同，但目的，却惊人地一致——争夺对“知识”的最终解释权。
而此时，在创世指挥中心里，陈晨看着两个神系各自开会的结果，差点笑出声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自言自语道，“都开始卷‘文化产业’了。这帮神仙，学习能力还真不赖。”
“哼，一群投机取巧的家伙。”一个不满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陈晨回头一看，哪吒正抱着火尖枪，一脸不爽地看着屏幕。
“怎么，三太子，看不惯他们这种做法？”陈晨笑着问。
“打不过就改变规则，算什么本事？”哪吒撇了撇嘴，少年心性显露无疑，“要是我，直接一枪过去，把那个叫亚-当的连同他的学院一起挑了，看谁还敢乱嚼舌根！”
“然后呢？挑了一个亚当，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能把所有会思考的凡人都杀光吗？”陈晨反问。
哪吒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你看，连你也知道这是不行的。”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时代变了，哪吒。现在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的。脑子，比拳头好用。”
“我……我的脑子也不差！”哪吒不服气地说道。
“哦？是吗？”陈晨眼睛一亮，一个新点子冒了出来，
“那你敢不敢，去那个亚当的学院里，当一回学生，亲眼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用你的脑子，去跟他们辩一辩？”
哪吒愣住了。
去当学生？给那个凡人当学生？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是，看着陈-晨那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和他身边那个正幸灾乐祸看着自己的孙悟空，哪吒心头那股傲气，瞬间就被点燃了。
“去就去！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