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毕竟是个老谋深算的性子,即便内心因为得到“仙缘”而激动得快要爆炸,他也清楚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
他强压下立刻吞服丹药、翻阅秘籍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将两样“宝贝”在怀里藏得更严实了些,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回到了嘈杂的车间,继续他那一看就心不在焉的磨洋工。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下班的铃声响起,易中海几乎是第一个冲出车间的。
他脚下生风,也顾不上跟相熟的工友打招呼,闷着头就往四合院的方向疾走,那速度比他年轻时追一大妈都快。
一溜烟冲回四合院,钻进自家东厢房,易中海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一大妈正在外屋灶台前忙活晚饭,看到他这么早回来,而且神色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急切,不由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一大妈随口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厂里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易中海含糊地应付着,脚步不停,直接钻进了里屋,还“哐当”一声把房门给关严实了。
一大妈被他这反常的举动弄得一愣,心里嘀咕:
这老东西,又搞什么名堂?
自从从精神病院出来,就一天比一天古怪…但她现在自身难保,也不敢多问,只能摇摇头,继续切她的咸菜疙瘩。
里屋内,易中海插好门闩,背靠着房门,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他迫不及待地从怀里掏出那颗褐色的小还丹,连水都没喝,直接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热流瞬间从喉咙滑入腹中,随即向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易中海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泡在温泉里,原本因为年纪和最近连番打击而有些滞涩的气血,似乎都通畅了不少,整个人精神一振。
“是真的!这丹药是真的!”易中海感受着体内明显壮大了不少的内力,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但练的是如来神掌,在没有打通任督二脉之前,还是没啥战斗力。
神仙果然没骗我。
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又颤巍巍地掏出了那本《辟邪剑谱》。
看着封面上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手持神剑,大杀四方,将韩亮那个“妖怪”和许富贵那个老骷髅统统踩在脚下的威风场面。
他怀着朝圣般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翻开了秘籍的第一页。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石化在了原地。
只见那泛黄的纸张第一行,用遒劲的笔力写着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易中海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激动而眼花了。
他凑近了,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看过去。
没错!
就是这八个字!
自宫?!
自己把自己给阉了?!
他难以置信地往后翻去,后面的文字更是详细描述了不自宫的可怕后果:“若不自宫,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由下窜上,燥乱不定。即便热止,身伤不止。”
看得易中海头皮发麻,胯下凉飕飕的。
而自宫之后的好处也写得明明白白:“自宫以后,真气自生。汇入丹田,无有制碍。”
后面还描绘了练到最高境界“阴极阳生”的玄妙,据说那时失去的宝贝还能重新长出来…
易中海的脑子彻底乱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
这神仙在耍我?!
给我一本需要自残才能练的武功?
这他妈是正经神仙能干出来的事吗?!
可转念一想,人家是神仙啊,耍我一个凡人图啥?
就为了看我把自己切了找乐子?
神仙有这么无聊吗?
耍我还能增长修为不成?
他盯着那“阴极阳生”四个字,心里开始天人交战。
理论上,如果真能练到那个境界,东西还能长回来,那…那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是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为了诛杀妖怪,为了成仙大道…牺牲一下暂时的…幸福?
可是…可是…易中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脸上肌肉抽搐。
他这辈子虽然算计这个算计那个,阴险毒辣的事没少干,表面上还维持着道德君子的假象,可让他亲手对自己下这种狠手…他实在…实在下不去那个狠心啊!
这玩意儿跟了他五十年,虽然用处不大(一大妈生不出孩子),但好歹是个象征啊!
说没就没,这也太…
他拿着那本薄薄的剑谱,仿佛有千斤重。
练?
还是不练?
挣扎了半晌,易中海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肠。
他颓然地将剑谱合上,小心翼翼地重新揣回怀里,心里给自己找着借口:兹事体大,关乎终身…不能草率决定…再考虑考虑…对,再考虑考虑…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
……
通过傀儡鸟将易中海那纠结、挣扎、最终怂了的全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的韩亮,在西厢房里挑了挑眉。
“呵…果然怂了。”韩亮撇撇嘴,“都给你送到嘴边了,还下不了决心?看来还得给你加点‘动力’啊。”
他正琢磨着再给易中海来点“惊喜”,逼他快点做决定,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扯着嗓子的吆喝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开会了!开会了!全院大会!所有人都到中院集合!许大爷有重要事情宣布!”
这声音是中院一个半大孩子喊的,显然是被人指使。
韩亮愣了一下,心里吐槽:“许富贵?这老骷髅搞什么飞机?他都不是管事大爷了,谁给他的资格开全院大会?王主任撸他职的时候没说清楚吗?”
同样听到喊声的易中海,在屋里也是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许富贵这个时候跳出来开全院大会?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八成就是冲着他易中海来的。
易中海心头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好你个许富贵!
老子还没去找你算账,没开始算计你呢,你倒先蹦跶起来,想先下手为强了?
真当我易中海是泥捏的?!
他完全不知道,之前那些贴满南锣鼓巷、把他名声彻底搞臭的谣言大字报,正是出自许富贵之手,而且还是他易中海自己的老婆亲手参与贴的。
但是易中海还是把他被污蔑的名声,此刻都算在了许富贵头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易中海对许富贵的恨意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阴沉着脸,深吸一口气,暂时将《辟邪剑谱》带来的纠结压在心底,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还是那件破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许富贵这个没了牙的老骷髅,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中院里,听到动静的街坊邻居们已经陆陆续续地聚拢了过来,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家都很好奇,这许富贵都被撤职了,还开哪门子全院大会?
贾张氏顶着她那木乃伊似的脑袋,也挪了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开什么破会!耽误老娘吃饭!许富贵你个老骷髅,又憋什么坏屁呢!”
秦淮茹(魁梧版)则一脸豪迈地站在自家门口,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那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韩亮也慢悠悠地踱步出来,混在人群边缘,准备欣赏许富贵接下来的表演。
他很好奇,这老骷髅没了官方身份,还能靠什么来搅动风云。
很快,中院就站满了人。
许富贵站在院子中央那张象征权力(曾经)的八仙桌旁,虽然瘦得跟骷髅似的,但此刻却挺直了腰板(勉强),脸上带着一种故作威严的表情。
他旁边站着他的忠实“盟友”二大妈和三大妈,两人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一大妈则低着头,躲在人群后面,不敢看易中海的方向。
许富贵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清了清他那破锣嗓子,用力拍了拍桌子(没什么气势),高声说道:“老少爷们们!静一静!都静一静!”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许富贵很满意这种效果,他环视一圈,目光尤其在易中海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然后才开口说道:“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件关乎咱们全院安定团结、未来发展的大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