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的某个私人岛屿,阳光、沙滩、碧海蓝天,本该是治愈心灵的天堂。然而,对于居住在岛心奢华别墅里的楚风而言,这里与炼狱无异。
破产、远离故土、依赖母亲变卖私藏度日……这些现实如同毒蛇,日夜啃噬着他早已扭曲的自尊。端木九的名字,成了他脑海中唯一盘旋的魔咒,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他不再砸东西,也不再咆哮,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已经内化,沉淀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病态的执念。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面朝大海的露台上,一坐就是一天,眼神空洞地望着北方,那里是江城的方向,是端木九和诸葛依依所在的地方。
网络上,关于诸葛依依首次巡回演唱会启动的消息铺天盖地,宣传片里依依光芒四射、笑容灿烂的模样,以及媒体报道中对端木九在选址、甚至幕后“顾问”身份的隐约提及,都像是一把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剜在他的心上。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神棍可以安然享受荣耀,凭什么诸葛依依那个贱人可以步步高升,而他却要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躲在这天涯海角苟延残喘?
不!他不能接受!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端木九一起下地狱!就算毁不掉端木九,他也要毁掉端木九最在意的东西——诸葛依依的这场演唱会,这场她寄托了无限梦想的盛事!
他再次动用了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笔隐秘的、用于保障他基本生活和治疗的资金,通过各种极其隐秘的暗网渠道,不惜代价,再次联系上了那个远在东南亚、曾让他付出惨重代价的降头师——巴颂。
通讯接通,信号似乎比上次更不稳定,夹杂着滋滋的电流杂音和某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更加令人不适的低语。
“巴颂……大师……”楚风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怨毒,“我……需要你……最后一次……帮我。”
通讯器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那诡异的背景音持续着。许久,才传来巴颂那仿佛更加虚弱、却也更添几分阴森的声音,语调依旧古怪生硬:“目标……依旧……是……他?”
“不!”楚风猛地低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次……是那个女人!诸葛依依!还有她的……演唱会!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的演唱会变成一场灾难!一场让她永生永世都活在噩梦里的灾难!”
他喘着粗气,如同濒死的野兽:“钱……不是问题!我把我最后的一切都给你!我只要结果!最恶毒、最彻底的结果!”
巴颂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权衡,或者在感受着楚风那跨越重洋传递过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恨。这种极致的负面情绪,对于他这种修炼邪术的人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养分”。
“……直接……诅咒……目标本人……反噬……你已……承受不起……”巴颂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大型……集会……人多……气杂……怨念……易生……可……引导……”
“什么意思?”楚风急切地问。
“吾有一物……乃……百年‘怨童’骨殖……混合……战场秽土……炼制……可……放大……聚集……负面情绪……引动……恐慌……混乱……”巴颂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将此物……置于……演出……核心……气场……附近……它……自会……汲取……观众……潜藏……不安……焦躁……将其……引爆……效果……视……现场……情绪……浓度……而定……轻则……演出……中断……重则……踩踏……伤亡……”
楚风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呼吸急促。这比直接诅咒更阴毒!它不直接攻击个人,而是污染整个环境,利用人群自身的情绪作为武器,制造混乱和灾难!这简直是完美!既能毁了依依的演唱会,又能让端木九这个“顾问”颜面扫地,甚至惹上巨大的麻烦!
“好!就用这个!就用这个!”楚风激动得浑身发抖,“怎么把东西送进去?怎么放到核心气场附近?”
“……自有……办法……”巴颂的声音带着一丝诡秘,“你……只需……提供……精确……场馆……内部……结构图……及……核心……区域……坐标……剩下……交给……‘它’……和……命运……”
“我给!我马上弄给你!”楚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星河体育馆内人群惊恐尖叫、舞台崩塌、诸葛依依花容失色的场景,一种病态的快感让他几乎要高潮。
他挂断通讯,立刻动用过去残存的一点人脉和金钱,不惜一切代价去搜集星河体育馆最详细的内部图纸,特别是舞台区域、控制室、主要通道的结构。他并不知道,他这最后的疯狂,正将他和他那远在东南亚的“盟友”,一同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