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仙镇一役,左良玉率先逃亡,他倒是逃往了襄阳,而明军大败,战后丁启睿上控诉左良玉的不战而逃,而崇祯帝却因手中无良将了,反而将丁启睿剥夺了全部职务,将侯洵重新归于天牢之间,也示对左良玉之惩罚。
左良玉因为老师侯洵进了天牢,心中也很是不悦,今听闻流贼溃败,立刻整军,率着部众万余人从襄阳追击而来。
李自成牙关紧咬,脸上疲态瞬间化作一股决绝狠厉:“哼,左良玉这小人,以为咱是好拿捏的?弟兄们,生死在此一战,莫要怕,跟他们拼了!”
待两军相逢,左良玉仗着自己养精蓄锐多日,率先发起冲锋。一时间,喊杀声震得四野瑟瑟发抖,官军如汹涌潮水般扑向李自成军。
可李自成久经沙场,哪会轻易就范。他迅速指挥,命弓箭手在前排攒射,一时间箭如雨下,官军前排纷纷倒地。紧接着,亲率精锐骑兵从侧翼突袭,如利刃切入官军阵中,左冲右突,瞬间搅乱官军阵型。
左良玉在后方瞧见,急得哇哇大叫,不断催促中军压上。然而,其麾下将士多为贪图战功而来,见李自成军如此凶悍,心生怯意。一番混战,官军渐渐不敌,兵败如山倒。士卒们丢盔弃甲,争相奔逃,相互踩踏,惨叫连连。
左良玉见势不妙,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面子挥舞大刀督战,可兵败之势已无可挽回。无奈之下,他长叹一声,在亲卫拼死护卫下,灰溜溜拨转马头,朝着襄阳一路狂奔。
“别追了,保存实力,先回洛阳!” 李自成望着远去的官军败影,下令收兵。
于是,李自成带着残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艰难地退回洛阳。那洛阳城垣在残阳下显得斑驳沧桑,恰似他此刻飘摇的命运,虽暂得喘息,却不知明日又将面临怎样的风雨。
而左良玉,再一次铩羽而归,缩回襄阳舔舐伤口,只待他日寻机再出,重燃那未灭的野心。
那浓稠如墨的夜色,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铅幕,沉甸甸地压在开封城上空。刘庆独自守在营帐内,营帐中烛火摇曳,光影在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庞上晃荡。
他双眸却满是血丝,一夜未眠。一方面,他绷紧神经,时刻警醒着流贼会不会杀一记回马枪。稍有风吹草动,便握紧腰间刀柄,警惕起身查探。另一方面,城内的治安也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搁在他心头。
城中刚经大乱,人心惶惶,粮食成了最为金贵之物。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泼皮无赖之徒,瞅准这混乱时机,妄图趁火打劫。
刘庆巡查街巷时,撞见几个满脸横肉、却无甚菜色的泼皮正围着一辆粮车张狂哄抢,那副贪婪凶狠模样,全然不顾周围百姓的哭号。
刘庆怒火中烧,下令直接斩杀这几个泼皮。血溅当场,腥味弥漫,这才震慑住众人,自此城中无人再敢明目张胆抢粮。至于这些泼皮为何在全城饥馑之时还无菜色,各位可以自己联想。
他虽忙碌奔波,却始终惦记着桂花村的丁三,满心焦灼地想快些赶去会面,探清家中情况。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曦微光朦胧,刘庆便如一阵疾风奔向南门。“开城门!”
城楼上值守的河北兵,早已对这位智谋出众的刘参军耳熟能详,知晓他昨夜未眠还心系要事,不敢耽搁,赶忙拉动绳索,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刘庆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骏马嘶鸣,蹄下生风,一路向着桂花村飞驰。约莫一个时辰,桂花村那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
村子相较城中,破坏尚不算大,瞧模样多半是村民逃难去了,街巷空寂,屋舍大多完好,只是没了往昔炊烟袅袅、人声喧闹的烟火气。“丁三!” 刘庆勒住缰绳,大声呼喊,声音在静谧村子里回荡。
丁三从一间院子里探出头来,满脸惊喜:“庆哥儿!” 三步并作两步奔来。
刘庆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好的吃食,一把扔给丁三:“快些吃了吧,肯定饿坏了。”
丁三伸手接住,满脸惊奇打量着刘庆:“庆哥儿,你啥时候有马骑了?莫不是当兵了?”
刘庆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背,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苦笑:“我如今是参谋参军,虽说职位不算高,可这场解开封之围的战役,大半计谋出自于我,军中弟兄们敬我几分,我便要了匹马,方便行事。”
丁三眼中满是羡慕,咂咂嘴道:“庆哥儿,我原想着在义军…… 呸呸,贼军中混出个名堂,再来寻你,哪晓得你都已经当官,有品序在身了!”
刘庆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丁三肩膀,认真说道:“说啥混账话,咱俩啥关系?哪怕往后我飞黄腾达,你穷困潦倒,或是反过来,咱也永远是兄弟。”
丁三眼眶泛红,鸡啄米似的点头:“庆哥儿,能跟你做兄弟,我丁三是积了八辈子德,修来的福分。”
刘庆神色一凛,问道:“你在贼军那些日子,有多少人知晓你的底细?”
丁三挠挠头,满脸茫然:“我真不清楚,当时我们一伙出去几人,我和王五投奔了贼军,其他人都跑散了,具体谁知道,我心里没谱。”
刘庆眉头紧皱,长叹一声:“罢了,你待会儿随我回城,给你在军中寻个营生。做皂卒是不成,万一有人认出,可就麻烦大了。”
丁三忙不迭点头:“全凭庆哥儿安排,我听你的!”
刘庆环顾四周,问道:“你来这儿就瞧见这番冷清模样?”
丁三跟着点头:“是啊,上次我来就这样,人影都没一个,想问个路都寻不着人。” 顿了顿,又赶忙安慰刘庆,“庆哥儿,嫂子和大娘都是有福气的人,肯定不会有事,你别太担心。”
刘庆抬手捶了捶胸膛,满脸忧虑:“但愿如此,可她们能去哪儿呢?”
丁三自告奋勇:“庆哥儿,要不我先不回城,四处打听打听?这是你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哪能让你一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