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缓缓上前,冷冰冰的面容在银丝下若隐若现,那口奇怪腔调,更是让刘庆警觉起来。他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火铳,沉声道:“你是建奴?”
“刘将军,你怕了?” 女子不答反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刘庆翻身下马,步步逼近,眼神中寒光闪烁:“你是何人?”
女子轻笑一声,声音突然变得柔媚,带着塞外特有的尾音:“大人可是迷路了?”
这转变让刘庆愈发警惕,手指已经扣住了火铳的扳机。
女子微微欠身,语气恭敬道:“我乃太后之侍女。”
“太后?谁?” 刘庆一愣,心中泛起无数疑问。
女子似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微微一怔后,语气郑重道:“当然是我大清太后,布木布泰。”“皇太极死了。” 刘庆脱口而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大胆!” 女子厉声喝道。
刘庆冷笑一声,手指指向天空:“你敢站到这里,应该是你大胆吧。”
女子一时语塞,片刻后才道:“罢了,我不与你作口舌之争,我乃太后侍女,苏茉儿,太后想让你去盛京。”
刘庆周身气息骤然变冷,寒意四溢,直逼苏茉儿。苏茉儿心中一颤,竟生出后退的念头。刘庆却突然大笑起来:“我?去盛京?要给我何职?”
苏茉儿本以为他会立刻拒绝,这般发问倒让她有些慌乱:“太后道,你想要的,她都可以给,即使现在给不了,将来也一定给。”
“哈哈,我要这大明朝,她也能给?” 刘庆笑得越发肆意。
苏茉儿面色一正,认真道:“能给,太后说了,只要你想要,她都给你,但你要顺从于她。”
刘庆眼中满是鄙夷:“我顺从于她,一个蛮夷婆娘,想得太美好了,好了,不和你瞎扯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也告诉你,我不做汉奸。”
“你,你就不问问太后为何器重你?” 苏茉儿急道。
刘庆摇摇头,语气冷淡:“我不想知道,也不想问她为何,只因无外乎就是我把你们精锐打残了,你们现在怕是日子不好过了吧,我再想想既然皇太极死了,她是太后,那她的儿子福临,应该当上皇帝了吧。”
这番话让苏茉儿彻底愣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庆:“你,你怎么都知道的,这大明朝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吧?”
刘庆嘴角上挑,戏谑道:“我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苏茉儿撇了撇嘴:“哼,我觉得你应该帮太后,她现在太累了,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知道她现在很需要你。”
刘庆翻了个白眼:“呵,我说了,我不会去的,那条猪尾巴,看着就恶心人。”
苏茉儿早就听闻,在山东,凡是被刘庆所擒所杀的满人,均被割了辫子。她皱了皱眉头,道:“你变态。”
刘庆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变态?哈,没你们变态,好好的头,留个猪尾巴。”
苏茉儿不再多言,从怀里拿出一张绢来:“这是太后给你的。”
他刚策马前行,忽闻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回头望去,只见苏茉儿已策马追来,枣红马四蹄翻飞,踏起一路烟尘。那女子身姿矫健,缰绳在她手中轻抖,马匹便如离弦之箭,眨眼间已与他并驾齐驱。
刘庆眉头微皱,喝道:你跟着我干嘛?
苏茉儿却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待两马并行时,她突然探出手,将手中丝绢强行塞入刘庆怀中,动作利落如鹰隼扑食:具体是为何,你一看就知。 说罢,玉鞭狠狠一挥, 枣红马昂首嘶鸣,如疾风般向前冲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蜿蜒的驿道尽头。
刘庆勒住马缰,看着手中微微发烫的丝绢,心中涌起一丝狐疑。展开丝绢,只见上面寥寥数行小字,字迹娟秀却透着几分凌厉。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漫不经心,渐渐变得凝重,待看到末尾时,脸色已是一片煞白,手中丝绢也微微发颤:你个蛮夷婆娘,居然,居然......
他怒喝一声,挥鞭策马便追。奈何苏茉儿的骑术着实精湛,枣红马的身影在暮色中越缩越小,任凭刘庆如何追赶,始终只能看到一抹淡淡的剪影。待到力竭时,他翻身下马,靠在一棵枯树上,胸膛剧烈起伏:这都什么事啊......
正当他闭目养神时,一阵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身旁。
“你在追我?你是要跟我去?”
刘庆睁开眼,没好气地道:去个毛线,去,我是想问你是真是假?
苏茉儿翻身下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你觉得呢?我觉得你去亲自问问太后为好。
刘庆想到布木布泰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不禁打了个寒颤:我宁愿不清楚,我也不会去,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苏茉儿解下腰间水囊,在草地上坐下,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你就不怕我们让你们皇帝知道你与我们有关系?
刘庆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会,她都不会,她才不会这么蠢呢,她要说了,她这太后做不成不说,恐怕那小皇帝也得换人了。
你这人真有些奇怪,那是你儿子的娘,你都不想去? 苏茉儿挑眉问道。
刘庆翻了个白眼,语气生硬:我可不认,哼。
苏茉儿轻叹一声,望向天边残阳:果然男人都没良心。
我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刘庆不服气道。
是被你用强了。 苏茉儿似笑非笑地道。
刘庆闻言大怒:放屁,是她...... 算了,就算我用强,反正我不认。
苏茉儿拨弄着地上的枯草,悠悠道:你放心吧,我们精锐被你打垮了,现在也不会对你们大明有什么企图,如今多尔衮在征讨朝鲜,但太后心有担忧,因而想让你去,再者现在盛京之中局势也不稳,两位顾命大臣不合,而群臣也分列,八旗也是分列,哎,太后为了儿子,真的是太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