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非,某军阀部落营地,烈日灼沙。**
尘土飞扬的空地上,停着几辆漆皮斑驳的皮卡,车斗里堆满了印着中文“家用液化气罐”的崭新煤气罐。林耀冬穿着战士马甲,戴着墨镜,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他身边站着几个同样精悍、眼神警惕的手下。
对面,是身材魁梧、穿着迷彩服、脖子上挂着夸张金链子的军阀司令“独眼”巴卡。他身后簇拥着一群荷枪实弹、眼神凶狠的士兵。
“hi, brother! Good! Very good!” 林耀冬操着一口极其蹩脚、带着浓重口音的中式英语,热情洋溢地拍着巴卡司令的肩膀,然后指向地上的几个煤气罐和一个简易的金属支架发射器。他拿起一个空罐子,比划着,努力让单词蹦出来:
“See! this! Gas tank! cheap! Strong!”(看!这个!煤气罐!便宜!结实!)
他蹲下身,拿起工具,动作麻利地演示起来,一边比划一边夹杂着中英文单词:
“First! open here! Valve out! Gas… empty! Safety!”(第一步!打开这里!阀门拆掉!气…放空!安全!)
他拧掉阀门,示意里面是空的。
“then! boom! Stuff inside!”(然后!轰!装东西进去!)
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混合炸药粉末和一大把生锈的铁钉、碎铁片,哗啦啦灌进空罐子里,几乎装满。
“Seal! tight! welding!”(封口!紧!焊接!)
手下立刻上前,用焊枪快速将切割开的开口重新焊死,只留下一个安装引信的小孔。
“wings! For fly straight! Like this!”(翅膀!为了飞直!像这样!)
他拿起几个用薄铁皮剪成的简易尾翼,焊在罐体尾部。
“Launcher! Simple! Angle… boom!”(发射器!简单!角度…轰!)
他指着那个用钢管焊成的、可以调节角度的简易支架发射器,示意把改装好的“炮弹”放进去。
“Light fuse! Run! boom!!!”(点引信!跑!轰!!!)
林耀冬最后做了个夸张的爆炸手势,嘴里模拟着爆炸声,唾沫星子横飞。
巴卡司令和他手下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夹杂着惊叹和贪婪的欢呼声!这东西威力看起来不小,关键是原料(煤气罐)便宜得令人发指!
林耀冬站起身,抹了把汗,脸上堆起生意人精明的笑容,伸出三根手指,用他最强的“中式塑料英语”推销:
“I! Long time supply! tutorial! Free!”(我!长期供应!教程!免费!)
他拍着胸脯保证,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one tank! boom tank! 888 US dollar! Shipping free! You buy many, price good!”(一个罐!轰隆罐!888美元!包邮!你买得多,价格好!)
他做了个签合同的手势:“deal? Now! Sign! boom boom money e!”(成交?现在!签!轰轰前来!)
巴卡司令的独眼里闪烁着狂喜的光芒!888美元一个?相比动辄几千上万美元的正规炮弹或者火箭弹,这简直是白菜价!而且原料本地就能搞到一些(虽然质量不如进口的),改装也简单!
“冬!” 巴卡司令用生硬的汉语喊着,激动地张开双臂,给了林耀冬一个熊抱,力气大得差点把林耀冬勒断气,“太棒了!我的朋友!兄弟!先定一万个!boom!把隔壁老桑迪的破营地给我轰平!哈哈哈!”
林耀冬被勒得直翻白眼,但听到“一万个”时,嘴角疯狂上扬,快压不住的笑意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努力回抱巴卡,同样用蹩脚中文夹杂英语回应:“brother!好!成交!money!boom boom!”
巨大的订单敲定,双方都沉浸在“双赢”的喜悦中(一个赢在军火,一个赢在钞票)。巴卡司令热情地拉着林耀冬去喝庆功酒。
趁着酒酣耳热,林耀冬似乎想起什么,凑近巴卡,用更低的声音,带着点长辈的八卦口吻:“巴卡,兄弟,听说…离这儿不远,有个国际医疗队?‘灯塔’营地?里面有个中国女医生,姓苏?挺漂亮的?”
巴卡司令打了个酒嗝,咧嘴笑道:“有!苏医生!天使!救了我手下不少人!冬,你认识?”
“啊哈哈,算是我侄子…嗯…朋友托我照顾一下的小姑娘。” 林耀冬含糊其辞,眼神里闪过一丝促狭,“我那侄子,小默子,艳福不浅啊…啧啧,姐妹俩好像都…”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只是端起酒杯,“来!兄弟!喝!下次我让人送点好茶叶给你!”
“灯塔”医疗中心,闷热午后。
简陋的诊室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的味道。苏清雅刚处理完一个外伤病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股熟悉的、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底翻涌上来!
“唔…” 她脸色瞬间煞白,死死捂住嘴,踉跄着冲出诊室,扑到外面墙角的水沟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猛烈,胃里翻江倒海,却只吐出一点酸水,灼烧着她的喉咙。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眼前阵阵发黑,虚脱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孕早期的反应,在艰苦的环境和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变得尤为剧烈。
“苏医生!” 一个担忧而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明显的中东口音。一只戴着华丽宝石戒指、却异常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苏清雅。
苏清雅虚弱地抬头,看到一张充满关切、妆容精致却难掩英气的脸庞。是哈雅·本·拉希德,阿联酋某个重要酋长的女儿。两周前,她在附近考察时被剧毒蝰蛇咬伤,命悬一线,是苏清雅凭借精湛的医术和营地仅有的抗蛇毒血清,硬生生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哈雅…小姐…” 苏清雅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力不从心。
“天啊,苏,你的脸色太差了!” 哈雅看着苏清雅苍白如纸的脸和额角的冷汗,心疼不已。她扶着苏清雅到旁边阴凉处的简易长凳坐下,递给她一瓶水。“你这不是简单的累,你这是…孕反!而且非常严重!”
苏清雅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一直小心隐瞒着。
哈雅何等聪慧,从她的反应和之前作为女人敏锐的观察(苏清雅异常的疲惫、对某些气味的极度敏感、偶尔护住小腹的动作),早已猜到了七八分。她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怒意:“苏!你那个男朋友真是个渣男!混蛋!让你怀孕了,还把你送到这种鬼地方来受苦?他疯了吗?还是他根本不在乎你和孩子?!”
“不…不是的…哈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清雅虚弱地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巨大的委屈和身体的痛苦让她眼眶发酸。
“不是什么不是!” 哈雅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你看看你自己!再这样下去,你和孩子都会垮掉的!这里的环境太差了!你需要休息!真正的休息!干净的饮食!舒适的住处!” 她看着苏清雅憔悴的样子,态度软化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真诚,“苏,我的救命恩人,请个假!跟我走!我带你去我家在附近的庄园休息!那里有最好的放间,有私人医生,有你想吃的一切!就当是让我好好感谢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求你了!”
哈雅的眼神真挚而热切。苏清雅看着眼前奢华与荒凉并存的营地,感受着身体极度的不适和对腹中孩子的担忧,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或许…短暂的离开,真的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她疲惫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游丝:“…谢谢…哈雅…”
哈雅如释重负,美丽的脸上绽开笑容,立刻招呼自己的随从:“快!准备车!送苏医生去庄园!通知管家,准备好一切!” 她小心地搀扶起苏清雅,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苏清雅在哈雅的搀扶下,虚弱地走向营地外等候的豪华越野车。她回头望了一眼简陋的医疗中心,心中五味杂陈。为了孩子,她必须暂时离开战场。而那个她刚刚答应要照顾她的中东公主,会成为她风暴中的避风港吗?林耀冬口中那个“艳福不浅”的侄子,以及他即将到来的“探望”,又会给这片本就动荡的土地带来怎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