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小心!”李大姐惊呼一声。
张大哥将李大姐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盯着走近的管家和打手,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
“张大哥,我家老爷说了,只要你答应让李大姐做他的小妾,就免去你农奴的身份,恢复你的自由身!怎么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管家一脸奸笑地对张大哥说道。
张大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自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了自由,他可以付出一切。可是,让他用李大姐的幸福来换取自己的自由,他做不到!
“你做梦!”张大哥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带走依若!”
“土登,你敢动她一下试试!”张大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土登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怎么,你想为了这个娘们跟我作对?别忘了,你只是个低贱的农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土登,你欺人太甚!”李依若一把推开张大哥,走到土登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斥责道,”你不过是个仗着老爷权势作威作福的败家子!”
“你……”土登被李依若骂得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吼道:“给我抓住她,我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几个大汉听到土登的命令,立刻像饿狼扑食般朝李依若扑去。张大哥见状,怒吼一声,一拳打在其中一个大汉的脸上,直接将他打飞出去。
“想动她,先过我这关!”张大哥怒吼着,冲入人群,拳脚并用,将几个大汉打得落花流水。
土登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李依若和张大哥,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得很!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转身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大厅。
土登走后,李依若和张大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他们知道,土登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们将面临更大的挑战。
“依若,你没事吧?”张大哥关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李依若摇摇头,强颜欢笑道:“倒是你的莽撞,为了我得罪了土登,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我不怕他!”张大哥坚定地说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李依若看着张大哥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打箭炉,这依山傍水的小镇,此时正笼罩在一片雾霭之中,天气就像翻脸的孩童,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就乌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嘉拉老爷家的经幡在狂风中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像是老天爷在低声咆哮。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酥油味和藏药味,混合在一起,说不上是香还是臭。嘉拉老爷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急促,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半睁着,似乎在努力辨认着眼前的人影。
“老爷啊老爷,您老人家怎么就病了呢?您这一病,可把我们这些家里人的都给急坏了……”德吉太太自言自语道。
德吉太太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群庸医,连个病都看不明白!”
嘉拉老爷家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糌粑香,却掩盖不住那股挥之不去的药味。他面前,是打箭炉几个有名的庸藏医,一个个留着长长的辫子,戴着各式各样的佛珠,看起来倒是仙风道骨。可此刻,他们正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星子横飞,谁也不服谁。
几个藏医围坐在火塘边,时而低声细语,时而面红耳赤,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我说索朗大夫,你那方子里的冬虫夏草,寒性太重,嘉拉老爷这病,明显是火邪入体,你这虫草一下去,不是火上浇油吗?”一个身材矮胖,头顶微秃的藏医,斜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精瘦老头。
“强巴大夫,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用雪莲花,那是取其清热解毒之效,再配合……”索朗大夫捋了捋胡子,正要辩解,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嘉拉老爷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看,应该用……”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藏医,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能将嘉拉老爷的心掏出来看看似的。
德吉太太在一旁听得头都大了,这些藏医,一个个都像是江湖郎中,没一个靠谱的。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里更加烦闷。
“我说,嘉拉老爷这是中了邪气,得用我的秘制驱邪符水!”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庸医,手里挥舞着一张画满了鬼画符的黄纸,大声嚷嚷着。
“胡说!这分明是气血郁滞,得用我的阿嘎索昂!”另一个身材矮胖的庸医,挺着个大肚子,不屑地反驳道。
“你们懂什么?这是寒气入侵,要用我的藏红花药浴,再辅以艾灸!”一个瘦高个的庸医,不甘示弱地插嘴道。
嘉拉老爷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急促,像一条脱水的鱼,偶尔无力地张合着嘴。床边围了一圈人,个个面色凝重,其中有几个还穿着藏袍,腰间别着各式各样的药箱,俨然一副“神医”派头。
“我早就说过,嘉拉老爷这是中了邪气,必须用我独门秘制的藏木香,才能驱邪避凶!”一个身材矮胖,头顶微秃的藏医,挥舞着手中的黑色药丸,唾沫星子乱飞。
“胡说八道!”另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藏医,不屑地冷哼一声,“依我看,嘉拉老爷这是肝火旺盛,得用我的‘雪域清心散’才能降火去燥!”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盒子,里面盛着些许白色粉末。
“你们懂个什么!”第三个藏医身材瘦高,留着一头脏辫,他斜睨着前两位:“嘉拉老爷这是因为长期饮酒过度,导致脾胃虚寒,必须服用我祖传的‘仁青芒觉’才能……”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土登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们吵够了没有?老爷现在都这样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争来吵去,是想气死老爷吗?!”
几个藏医被土登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纷纷闭上了嘴,但眼神中依然透着一丝不服气。
德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嘉拉老爷是打箭炉最有声望的大锅庄,如今却病入膏肓,这些庸医非但不能治病救人,反而在这里争权夺利,简直让他失望至极。
“太太,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
这姑娘正是李大姐,她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藏袍,乌黑的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垂在后背,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担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李姑娘,你怎么来了?”德吉太太连忙迎上前去,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我听说嘉拉老爷病了,所以过来看看。”李大姐说着,目光落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嘉拉老爷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老爷他……怎么样了?”
“哎……”土登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些庸医,一个个都说自己有办法,却只会互相争吵,根本没人在乎老爷的死活!”
“庸医?”李大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里不是有这么多藏医吗?”
“他们……”德吉刚想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啊!”那个矮胖的藏医挤到李大姐面前,一脸谄媚的笑容,“我们这些都是远近闻名的藏医,只是术业有专攻,所以才……”
“闭嘴!”一个藏医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老爷的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矮胖藏医还想争辩,却被李大姐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大姐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嘉拉老爷的情况。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搭在嘉拉老爷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李大姐,您看出什么了吗?”土登焦急地问道。
李大姐收回手,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德吉太太,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嘉拉老爷他……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