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深秋,带着几分清寒。刘云站在客栈窗前,望着街道上熙攘的人流,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打开局面。来洛阳已近半月,的货物虽已陆续铺开,但在这权贵云集的帝都,刘云终究还是新来者。
主公。郭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从容,今日有个好去处。
刘云转身,见他手持一份烫金请柬,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奉孝又得了什么好消息?
他将请柬递给刘云:蔡邕先生今日在府上设文会,遍请洛阳名士。嘉设法弄到了请柬。
刘云翻开请柬,只见上面墨迹淋漓,确是蔡府印记。不由苦笑:奉孝,你明知我向来不擅长这些吟风弄月之事。
郭嘉轻摇羽扇,笑道:主公误会了。此番文会,正是我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您想,若能在这等场合展露才华,还怕的名声传不出去吗?
刘云仍在犹豫,郭嘉已吩咐侍从准备车马。典韦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主公,某随您同去。这等场合,少不了要有人护卫。
郭嘉却摆手:恶来留在客栈。文会之上,带个武夫反而不美。
典韦还要争辩,刘云止住他:奉孝说得有理。你且留下照看货物。
马车驶过洛阳繁华的街道,最终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停下。朱漆大门洞开,早有仆役在门前迎候。郭嘉递上请柬,那管事看了一眼,躬身道:原来是陈国刘公子,蔡先生已在园中相候。
穿过几重院落,但见一处精致园林,曲水流觞,已有数十位文士散坐其间。主位上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当世大儒蔡邕。他身侧坐着一位气质娴雅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年纪,想必就是其女蔡琰。
刘云寻了处僻静位置坐下,郭嘉低声道:主公稍安勿躁,待时机成熟,再一鸣惊人。
文会开始,众文人轮流赋诗。起初多是些咏物抒怀之作,渐渐有人开始即兴创作。一个锦衣公子起身吟诵了一首《秋思》,赢得满座喝彩。
蔡邕抚须点评:王公子此作,意境清远,颇有建安风骨。
那王公子得意地扫视全场,目光落在刘云身上时,带着几分轻蔑:久闻陈国刘公子才名,今日何不赐教一首?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云身上。刘云心中暗叫不妙,这分明是故意刁难。正待推辞,郭嘉在案下轻轻碰了碰刘云的手臂,低声道:主公,是时候了。
刘云深吸一口气,忽然瞥见案上的酒壶,心中一动。想起这些时日的经历,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刘云缓缓起身,举杯朗声道:既然诸位盛情,云便献丑了。
刘云踱步至园中,秋风吹动衣袂。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缓缓吟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起初还有窃窃私语,待吟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时,园中已鸦雀无声。刘云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从质疑转为惊异,心中越发从容,声音也愈发激昂: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吟至蔡夫子,康成公(郑玄),将进酒,杯莫停时,刘云已完全沉浸在诗意之中。这些时日的奔波、见闻、抱负,都化作诗句奔涌而出: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当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落下,园中静得能听见落叶之声。忽然,蔡邕拍案而起,须发皆张: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好一个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一声如同打破寂静的惊雷,满座顿时哗然。先前挑衅的王公子面色灰败,低头不语。其他文士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称赞。
蔡邕快步走到刘云面前,激动地握住刘云的手:刘公子此作,豪迈奔放,意境雄浑,实乃老夫生平仅见!不知此诗何名?
刘云躬身答道:回先生,此诗名为《将进酒》。
《将进酒》......蔡邕反复品味着诗名,忽然转身对女儿道,琰儿,快将方才刘公子所吟的诗句记录下来。
那娴静少女立即取来纸笔,纤手轻挥,墨迹淋漓。她抬头看刘云时,眼中闪着敬佩的光芒。
郭嘉不知何时已来到刘云身侧,低声道:主公,时机正好。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此物也该亮相了。
刘云会意,向蔡邕施礼道:先生既喜此诗,云愿以自酿美酒相佐,方不负将进酒之意。
刘云接过瓷瓶,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清冽酒香弥漫开来,比园中所有美酒都要醇烈。早有仆役奉上玉杯,刘云亲自为蔡邕斟上一杯。
蔡邕举杯细嗅,眼中闪过惊异:这酒香......前所未闻!他一饮而尽,顿时满面红光,长叹道,酒如其诗,诗如其人!刘公子真乃奇才!
其他文士见状,纷纷上前求酒。不过片刻,一瓶清泉烈火便已分尽。满园皆是赞叹之声,既有赞诗的,也有赞酒的。
一位青衫文士上前施礼:在下北海孙乾,今日得闻公子佳作,实乃三生有幸。
又有一人接口:颍川荀攸,愿与公子结交。
郭嘉在刘云耳边轻声道:主公,这些都是当世俊杰,不可错过。
刘云连忙还礼:诸位过奖了。云在城中开设,日后还要请各位多多指教。
“原来近日洛阳城中新来的云商是刘公子所开。”孙乾说到。
可是近来传闻救助流民的刘公子?荀攸惊讶道,原来诗文也是如此了得!
文会直到月上中天才散。临别时,蔡邕亲自送至府门,再三叮嘱:刘公子日后若再有佳作,定要让老夫先睹为快。
回程的马车上,郭嘉笑道:主公今日一鸣惊人,不出三日,二字必将传遍洛阳。
刘云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心中感慨。今日之后,怕是再难有清静日子了。但想到那些结交的才俊,想到蔡邕的赏识,又觉得这一切值得。
奉孝,明日开始,怕是有不少访客要来了。
郭嘉成竹在胸:主公放心,嘉已命人多加准备。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
刘云点头称是。马车驶过洛阳的街巷,载着一个即将响彻帝都的名声,也载着一个正在崛起的梦想。今夜之后,刘云和他的《将进酒》,注定要成为洛阳城中最热门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