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张纮的到来,让原本千头万绪的扬州政务逐渐变得井井有条。刘云坐镇舒城,白日里或与郭嘉、荀攸等人商议军务,或审阅二张与顾雍呈上的各类章程条文,夜晚则与琰儿你侬我侬。
这日,刘云正于舒城府邸内的校场与典韦切磋。破军戟在他手中犹如黑龙翻腾,带着《霸王决》独有的霸道罡风,而典韦的双戟则如同疯虎獠牙,势大力沉。每一次碰撞都激起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气浪四溢。
“主公,再来!”典韦大吼一声,虬结的肌肉贲张,再次硬生生架住刘云一式力劈,脚下青石板寸寸龟裂。
刘云正欲变招,却见郭嘉手持一份简牍,步履轻快地穿过廊道而来,脸上带着难得的振奋之色。
“主公,喜讯!”郭嘉走近,微微拱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据听风来报,境内来了一位豪杰,携母隐居,其人姓太史,名慈,字子义,东莱人士。据说弓马娴熟,武艺超群,因早年仗义助郡守对抗州官责难,不得不避祸南下。”
太史慈!刘云心头剧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位信义无双、能与小霸王孙策鏖战的东莱猛将!他竟流落到了舒县?
刘云立刻收戟而立,体内奔腾的气血缓缓平复,追问道:“奉孝,消息可确实?”
“千真万确。”郭嘉将简牍递上,“听风阁曾派人暗中观察,见其每日练武不辍,箭术尤其精湛,能百步穿杨。观其气度,绝非池中之物。”
“好!”刘云抚掌大笑,毫不犹豫,“此等良将,岂能失之交臂?典韦,备马!点齐亲卫,我当亲往延请子义!”
荀攸不知何时也踱步而来,笑道:“主公求贤若渴,亲往相请,必能彰显诚意。不过攸闻太史子义性情刚烈,重义气,亦重武勇,恐非单凭言语可动。”
刘云明白荀攸的弦外之音,朗声道:“公达是提醒刘云,须得以武会友,方能令其心服?正合刘云意!若不能折服其心,又如何能令其甘效死力?”
一行人轻装简从,快马加鞭,不多时便抵达城西一处清静的院落外。尚未进门,便听到院内传来凌厉的破空声。刘云示意众人停下,悄然立于篱笆旁观看。
只见院中一青年,年约二十七八,身高近八尺,姿容雄伟,猿臂蜂腰,正凝神练习弓射。他并非静止瞄准,而是在方寸之地不断移动步法,时而急停,时而侧身,张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嗖!嗖!嗖!”接连三箭,箭矢如同流星赶月,分别命中五十步外三棵不同柳树上摇曳的细枝,箭簇精准地穿过枝条,将其断为两截,而枝条断裂处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其箭术之精,身法之捷,令人叹为观止。
“好箭法!好身法!”刘云忍不住推开柴扉,抚掌赞叹。
太史慈闻声骤然转身,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在刘云身上,带着警惕与审视。他手中弓微微下垂,但身形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阁下是?”
刘云上前几步,拱手为礼,态度诚恳:“在下刘云,闻子义兄大名,如雷贯耳。知兄台侍母至孝,暂居于此,特来拜会,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刘刺史?”太史慈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他看了看刘云身后凶悍如远古巨兽的典韦,又看了看气度不凡的郭嘉、荀攸,神色稍缓,放下弓箭,抱拳还礼,“将军位高权重,亲至草舍,慈愧不敢当。只是慈乃避祸之人,恐污了将军清名。”
“子义兄何出此言?”刘云正色道,“兄为带母亲躲避黄巾至此,何罪之有?当今天下纷乱,奸佞横行,正需兄台这般忠勇之士,匡扶正义,拯民于水火。云虽不才,亦有安定天下之心,今特来相请,望子义兄出山助云,共图大业!”说罢,刘云对着他,亦是朝着他身后传来轻微咳嗽声的屋内,郑重一揖。
太史慈连忙侧身避开,脸上露出挣扎之色,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屋内,显然心系老母,担忧前程与安危。
荀攸适时开口,声音清越:“子义将军孝心可嘉,然大丈夫处世,当立不世之功,以安社稷,显亲扬名。岂可因一时困顿,便埋没英雄于草莽?吾主刘刺史,雄才大略,礼贤下士,更兼麾下文武鼎盛,基业日隆。将军若能相辅,既可一展平生所学,建功立业,亦可奉养老母于安稳之地,得享太平,岂非忠孝两全之道?”
郭嘉亦轻摇羽扇,淡然补充:“良禽择木,贤臣择主。子义将军乃世之英杰,岂不闻‘士为知己者死’?”
太史慈听着二人话语,眼中光芒剧烈闪烁,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他再次看向刘云,见他目光坦诚,毫无作伪之意,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刺史厚意,慈感激不尽!然,慈乃粗鄙武夫,若欲相投,唯有以武相试!请使君赐教!若慈败北,则心悦诚服,甘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刘云闻言,非但不恼,反而豪气顿生,大笑应允:“好!快人快语!正合我意!便与子义兄切磋一番,以武会友!典韦,取戟来!”
“主公小心!”典韦将沉甸甸的破军戟递到刘云手中,同时跨前一步,虎目圆睁,紧紧盯着太史慈,煞气逼人。
太史夷然不惧,拿起靠在墙边的长枪,手腕一抖,枪花点点,凝神待战:“刺史,请!”
他们来到院外更为空旷之地,相对而立。太史慈低喝一声,不再多言,长枪如毒龙出洞,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刘云咽喉,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刘云凝神静气,破军戟后发先至,一记“铁索横江”,精准地格开枪尖,“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戟身传来的反震力让刘云手臂微麻,心中暗赞,果然名不虚传!
一击被破,太史慈枪势立变,由刺转扫,长枪带着呼啸的风声,拦腰扫来,力道沉雄。刘云踏步上前,破军戟顺势下劈,一招“泰山压顶”,以力破巧!“铛!”又是一声巨响,枪戟交击,太史慈被震得后退半步,眼中讶色更浓。
他深知力量不及,立刻改变策略,将身法施展到极致,长枪如同灵蛇,围绕刘云周身游走,点点寒星乍现乍隐,专攻要害。刘云运转《霸王决》,内力灌注四肢百骸,破军戟舞动开来,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黑色光轮,“叮叮当当”之声连绵不绝,将他所有精妙攻势尽数封挡在外。戟风枪影交织,卷起地上尘土草屑,看得周围众人心驰神摇。
转眼三十余合过去,太史慈久攻不下,眼神一凛,猛地卖个破绽,诱刘云挺戟直刺其胸腹,他却骤然一个极其敏捷的侧身滑步,同时弃枪于地,动作行云流水,反手取下背上强弓,搭箭便射!“嗖!嗖!嗖!”竟是连环三箭,箭矢撕裂空气,成品字形瞬息而至,封死了刘云上、中、下三路,狠辣决绝!
“主公!”典韦惊怒交加,欲要扑上。
刘云却早已凝神戒备!《霸王决》赋予的超凡感知让他清晰地捕捉到每一支箭的轨迹。面对这电光石火般的致命连珠箭,刘云身形微晃,破军戟如臂使指,闪电般点出,“啪啪”两声,精准无比地将射向眉心与胸膛的两箭凌空点碎!同时,腰腹核心发力,一个迅疾无比的铁板桥,第三支箭擦着刘云的鼻尖呼啸而过,凌厉的箭风刮得面皮生疼!
不等太史慈从这神乎其技的应对中回过神,刘云已如弹簧般直起身,大喝一声:“子义,也接刘云一箭!”将破军戟往地上一插,接过亲卫递来的铁胎弓,抽出一支特制的狼牙箭,弓开如满月,体内《霸王决》内力奔涌灌注箭身!目光瞬间锁定了近三百步外,舒县城墙望楼檐角悬挂的一串铜铃!
“看那铜铃!”
“嘣——!”弓弦震响,声若霹雳!箭出如龙,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乌光,以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撕裂长空,带着凄厉无比的尖啸,瞬间跨越漫长距离!
“铛啷啷——!”
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连绵的铃铛乱响自远处传来!那串铜铃,竟被一箭贯穿核心,最中间那枚铜铃更是应声碎裂!余铃兀自摇晃不止!
整个院落内外,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箭所震慑,目瞪口呆。太史慈怔怔地望着远处碎裂的铜铃,又缓缓回头,看向刘云手中犹自嗡鸣的铁胎弓,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撼与彻底的叹服。他抛下手中强弓,快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过头,因激动而声音微颤:“主公神威!慈……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慈心服口服,愿拜主公为主,此生此世,供主公驱策,刀山火海,绝无二言!”
刘云连忙上前,双手用力将他扶起:“子义快快请起!云得子义,如虎生双翼也!何愁天下不定!”心中畅快,难以言表。
当下,刘云亲自协助太史慈安顿好其母,承诺必将以礼相待,确保老人颐养天年。随后一行人返回舒城府邸。刘云即刻颁布任命,拜太史慈为骑都尉,统领所有骑兵,与黄忠、徐晃等将领协同操练,整合马步战力。
几乎与此同时,《招贤令》再传佳音。又有两名勇武之士前来投军。一人名为潘璋,字文珪,东郡发干人,身材魁梧,面庞黝黑,一部虬髯更添悍勇之气,使一口厚背砍山刀,眼神凶狠,性情彪悍。另一人名为陈武,字子烈,庐江本地人,年纪虽轻,却已长得虎背熊腰,膂力惊人,惯用一杆长柄斩马刀,站在那里便如一座铁塔,气势迫人。
刘云于舒城大校场亲自考较二人武艺。潘璋刀法凶猛暴烈,如同疯虎出闸,攻势一波猛过一波,充满亡命徒般的狠劲;陈武则力大刀沉,招式大开大合,虽略显朴拙,但每一刀都蕴含着崩山裂石般的巨力,威势惊人。二人皆展现了过人的勇武和沙场搏杀的潜力,正是冲锋陷阵的锐士。
“好!皆是悍勇敢战之士!”刘云高声赞道,目光扫过因激动而面色涨红的二人,“即日起,潘璋、陈武,各领一曲部卒(五百人),暂归于徐晃将军麾下听用!望你二人勤练武艺,熟稔战阵,他日疆场之上,凭手中兵刃,为我军锋镝,博取功名,光耀门楣!”
“末将潘璋(陈武),领命!必为主公效死,以报知遇之恩!”二人激动得声音发颤,重重抱拳,眼中燃烧着被赏识的炽热和誓死报效的决然。
看着校场上,太史慈指挥骑兵进行迂回穿插演练,黄忠督导弓弩手进行覆盖射击,徐晃操练步兵结阵推进,潘璋、陈武则在各自部曲前大声呼喝,努力磨合,一股蓬勃的朝气与强悍的战意弥漫在整个舒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