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幕逐渐降临,京城的街道上灯火通明,照亮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的坊市。街头巷尾,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形成了一幅繁华喧嚣的景象。
在这热闹的场景中,臻多宝却独自蹲在一条暗巷的阴影里,他的身影被黑暗所掩盖,不引人注目。他的指尖轻轻捻着一根从俘虏衣襟上摘下的丝线,这丝线呈现出一种罕见的靛蓝色,在微弱的光线下,竟泛着一种特殊的光泽。
为了弄清楚这丝线的来历,臻多宝已经跑遍了京城大半的绸缎庄。经过一番苦苦寻觅,他终于确定了这丝线的出处——“云锦记”。
“云锦记……”臻多宝低声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那家坐落在城南最繁华地段的绸缎庄。他知道,这家绸缎庄在京城颇有名气,背后似乎有着不小的靠山。
脚步声如羽毛般轻盈,赵泓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悄然出现在巷口。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仿佛与这片寂静的小巷融为一体。当他的目光落在臻多宝身上时,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巷口往来的人群,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赵泓的衣着与往常有所不同,他换上了一身深色的常服,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低调而内敛。然而,腰间的佩剑却依然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他作为军人的威严和肃杀之气。
赵泓走到臻多宝面前,压低声音问道:“查得如何?”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压抑着一股紧张的情绪。
臻多宝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丝线举到赵泓眼前,说道:“确定了,这就是云锦记独有的‘雨过天青’系列用的丝线。这种丝线的染色工艺非常复杂,每月的产量极少,而且只供给少数几个大主顾。”
赵泓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个线索并不满意。他沉思片刻后说道:“云锦记可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庄,每天往来的宾客数以百计,这线索实在是太宽泛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似乎觉得这个线索并不能帮助他们迅速找到目标。
“不,”臻多宝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丝线,“你看这染色的层次和光泽,不是普通货色。我打听过了,上月这料子只卖给过五家人。”
“哪五家?”
“宰相府、安远侯、兵部尚书、还有...”臻多宝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两个匿名买家,通过中间人交易。我使了些银子,从店里一个小伙计口中套出话,其中一人的货是送到城南废弃的永丰货栈。”
赵泓眼神一凛:“永丰货栈?三年前因走水废弃的那个?”
“正是。更巧的是,”臻多宝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货栈地下,据说有前朝修建的暗道,四通八达。我爹的笔记里也曾提到过这个地方...”
夜色中,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我即刻调集金吾卫,封锁货栈周边街道。”赵泓转身欲走。
“等等!”臻多宝抓住他手臂,“若真是影阁据点,他们眼线遍布,大队人马一动,必打草惊蛇。到时候人去楼空,我们扑个空不说,线索也断了。”
“那你有何高见?”
臻多宝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我来做饵。”
“不可!”赵泓断然拒绝,“太危险了。影阁手段你不是不知,上次若不是我及时赶到...”
“正因为知道,才不能硬闯。”臻多宝坚持,“我爹的笔记里详细提到过永丰货栈,说那里有他设计的机关。若真是他当年参与改造的地方,我比影阁更熟悉那里。况且...”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若我爹真与影阁有牵连,那里或许有我想找的答案。赵兄,这是我必须冒的风险。”
赵泓沉默良久,月光在他坚毅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他知道臻多宝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内心坚定,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说说你的计划。”最终,赵泓叹了口气,妥协道。
臻多宝眼中顿时有了神采,他迅速在地上画出示意图:“明日清晨,我会扮作丝绸商人,大张旗鼓地去云锦记打听‘雨过天青’料子的事,故意透露我知道匿名买家的事。影阁眼线必定会注意到我...”
“然后你引他们到永丰货栈?”赵泓接口道,眉头紧锁,“太冒险了!一旦进入货栈,我们的人很难及时支援。”
“所以才需要周密安排。”臻多宝眼神坚定,“你在货栈周围布置人手,但要隐蔽。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等你们就位。我爹的笔记里记载了货栈内的几处机关和暗道,必要时我可以借此周旋。”
赵泓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情况危急,以自保为先。我会安排神射手在制高点待命,必要时以箭雨掩护。”
两人又详细商议了行动的每个环节,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离去准备。
临别时,赵泓突然叫住臻多宝,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袖箭递给他:“这是我请军器监特制的,可连发三箭,箭头上淬了麻药,足以放倒一头牛。”
臻多宝接过袖箭,感受着金属的冰凉触感,心中一暖:“多谢赵兄。”
“明日小心。”赵泓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担忧。
次日清晨,京城坊市渐渐熙攘起来。
臻多宝扮作丝绸商人,一身上好的蓝绸长衫,恰是“雨过天青”的料子。他故意在云锦记对面的茶楼坐了半晌,观察着往来人群,这才大摇大摆地走进云锦记。
“掌柜的何在?”他声音洪亮,引得店内顾客纷纷侧目。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赶忙迎上来:“客官有何需要?”
臻多宝故意放大音量:“听说贵店有上好的‘雨过天青’,我家主人要订十匹。”
掌柜的赔笑:“客官说笑了,这料子每月产量有限,十匹得等上小半年。”
“等不了!”臻多宝摆手,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价钱好说,我家主人急用,听说你们上月还卖了两批给匿名买主,怎么,嫌我的银子不干净?”
店内原本喧闹嘈杂的声音,在臻多宝说出那句话后,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几个原本正在挑选布料的客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其中一个人悄悄地向后堂挪动脚步,动作十分谨慎,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臻多宝的眼睛。他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继续大声说道:“若是货源紧张,那也无妨。只要告诉我那匿名买主是谁,我自然会去与他商量转让之事!”
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有预料到臻多宝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要求。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说道:“客官,您这可真是说笑了。客人的隐私,小店怎么能随意泄露呢?若是客官您实在急需这批货物,不妨留下您的联系方式,等有货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臻多宝闻言,冷哼一声,显然对掌柜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猛地甩了一下衣袖,转身朝店门口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急促,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然而,当他走到店门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故意磨蹭了片刻,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臻多宝终于迈步走出了店铺,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他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如影随形。
转过第一个街角,臻多宝加快脚步。身后,几个原本在街边摆摊的“小贩”收起货物,悄然跟上。
坊市人声鼎沸,臻多宝如游鱼般穿梭其中。他撞翻了一个灯笼摊,红纸灯笼滚落一地,引起小范围混乱;又钻过一个布匹摊,扯下几匹彩布抛向身后。
“抓小偷!”他灵机一动,大喊一声。
人群顿时骚动,追赶的人被阻了片刻。
但影阁的杀手非等闲之辈。两个黑衣人身手矫健地跃上屋顶,在瓦檐间飞奔,如履平地。另外三人则分开人群,紧追不舍。
臻多宝钻进一条窄巷,这是通往永丰货栈的捷径。他心跳如鼓,却不敢回头看。
突然,破空声至!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本能地迅速低头,只觉得一阵疾风从头顶掠过。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叮”响传来,他惊愕地发现,一柄飞刀竟然擦着他的发髻疾驰而过,然后稳稳地钉在了前方不远处的木柱上。那飞刀的刀柄还在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它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击。
臻多宝心中暗骂一声,这杀手的飞刀技术也太厉害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改变了逃跑的方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头冲进了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里。酒楼里人来人往,喧闹异常,他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很快就从酒楼的后厨窜了出来。
他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一个箭步跃上了院墙,然后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另一条街上。然而,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墙头的碎瓦划破了,一阵刺痛传来,他低头一看,只见手臂上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但此时的臻多宝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清楚地听到,身后那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仿佛那杀手就像附骨之疽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他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而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双腿更是像被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毕竟,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练家子,他之所以能够在这京城的街巷中周旋这么久,完全是靠着一股机灵劲儿和对这些街道的熟悉。可如今,他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而那杀手却依然紧追不舍,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糖人摊。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故意用力推倒了那个糖人摊。刹那间,黏糊糊的糖浆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洒满了一地。
那追在最前面的杀手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招,他的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猛地向前倾斜,险些摔倒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而臻多宝则趁机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又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开朗——废弃的永丰货栈广场。
他冲向货栈大门,按照父亲笔记中记载的方法,在门锁上某处一按一扭,锁簧“咔哒”一声弹开。
臻多宝闪身而入,迅速合上门,用一根早已准备好的铁条卡住门闩。
货栈内昏暗阴森,蛛网密布,堆积如山的货箱散发霉味。阳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投下斑驳光斑。
他刚喘口气,大门就被猛烈撞击。
“不好!”臻多宝转身向货栈深处奔去。
轰然巨响,大门被撞开,五六道黑影涌入,如鬼魅般散开,成合围之势。这些人都穿着深色劲装,面带遮巾,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臻多宝背靠货堆,心跳如擂鼓。他从袖中摸出赵泓给的袖箭,这是他一早准备好的保命手段。
“在那里!”一声低喝,两道身影扑来。
臻多宝抬手,袖箭连发,“嗖嗖”两声,一支箭被对方用刀挡开,另一支却射中了一人的肩膀。那人闷哼一声,动作明显迟缓下来——麻药开始起作用了。
另一人却已近身,刀光凛冽,直劈面门。
臻多宝狼狈地翻滚躲闪,刀锋擦着腰际划过,衣袍裂开,血珠飞溅。他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求生本能让他顾不上这些。
“爹啊爹,您要是真帮他们设计过这里,就给儿子留条生路吧!”臻多宝喃喃着,目光快速扫视周围。
忽然,他注意到一根看似普通的立柱上,有个不起眼的云纹标记——正是父亲常用的设计签名!
臻多宝扑向那根柱子,在云纹某处用力一按。
“嘎吱——”一声机括响动,旁边货堆突然移动,露出一个向下通道。
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身后传来暗器钉入木板的“笃笃”声。
通道内漆黑一片,臻多宝摸索着前行。根据父亲笔记,这里应该通往地下暗道网络。他掏出火折子吹亮,微弱的光线下,可见墙壁上刻着熟悉的标记——确实是父亲的手笔。
但没走多远,前方传来脚步声——影阁的人竟然从别的入口进来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臻多宝暗叫不妙,退回通道入口,发现自己已被完全包围在货栈一角。十余名黑衣人缓缓逼近,刀锋在昏暗中泛着冷光。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步伐一致,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臻多宝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捉活的。”为首者冷声道,声音嘶哑如砂纸磨擦。
臻多宝背靠货箱,手握最后一把父亲特制的烟雾粉,准备拼死一搏。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屋顶的破洞,计算着赵泓的援军何时能到。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咻——”
破空声尖锐刺耳,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精准地钉入最前面杀手的咽喉!
那人愕然瞪眼,手中刀“当啷”落地,身体软倒。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鲜血从伤口涌出,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紧接着,箭如雨下!
“噗噗噗...”箭矢穿透瓦顶,密集如蝗,精准地覆盖了臻多宝周围的区域。这些箭力道极大,有的直接穿透木板货箱,将躲在后面的杀手射穿。
惨叫声接连响起,影阁杀手纷纷中箭倒地,有的试图举刀格挡,却被强大的力道震开防御,箭簇透体而入。转眼间,就有七八人倒在血泊中。
臻多宝抱头蹲下,听着箭矢呼啸、命中肉体的闷响、垂死的呻吟,浑身颤抖。一支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入身后的木箱,箭尾还在嗡嗡震动。
箭雨稍歇,货栈大门被轰然撞开。
“金吾卫办案!抵抗者格杀勿论!”赵泓洪亮的声音如同天籁。
一身戎装的赵泓率精锐冲入,剑光如匹练,瞬间斩翻两个侥幸躲过箭雨的杀手。他带来的金吾卫士兵训练有素地散开,迅速控制现场。
“多宝!”赵泓冲到臻多宝身边,看到他腰间的血迹,脸色一沉,“受伤了?”
“皮肉伤,死不了。”臻多宝咧嘴,却因牵动伤口倒吸冷气。
赵泓眼神复杂,既有责备有关切,却只道:“跟紧我!”
此时,从货栈深处涌出更多影阁杀手,双方短兵相接,战作一团。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在空旷的货栈内回荡,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赵泓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战场淬炼出的杀气,寻常杀手难近其身。臻多宝则灵活地在他周围游走,不时撒出石灰粉、弹出绊索,用各种小手段干扰敌人。
“左边!”臻多宝急喊。
赵泓回身一剑,格开偷袭的刀锋,顺势一脚将那人踹飞。
“你爹的笔记里可说过这里的暗道出口?”赵泓边战边问,剑尖一挑,又一人应声倒地。
“东北角,货堆后面有暗门!”臻多宝喊道,同时甩出最后一把烟雾粉,暂时阻挡了右侧的攻势,“他们头领可能要跑!”
赵泓吹响警哨,一队金吾卫立即向东北角包抄。
果然,几个看似头目的人正在开启暗门。见金吾卫冲来,其中一人猛地掷出几个黑球,落地后爆开浓烟,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毒烟!闭气!”赵泓大喝,同时屏住呼吸,剑势不减反增,如猛虎般扑向那几人。
混战中,臻多宝趁乱溜到那根有云纹标记的柱子旁,再次按下机关。柱身弹开一个小暗格,里面藏着一本账簿和几封密信。他迅速将东西揣入怀中,若无其事地退回赵泓身边。
战斗渐息,货栈内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金吾卫正在清理现场,确认死者身份,押解俘虏。赵泓指挥若定,安排人手搜查整个货栈,特别是那条暗道。
待局面完全控制后,赵泓还剑入鞘,转向臻多宝,面色沉肃:“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险?若箭阵晚上片刻,若他们不管死活直接下杀手...”
“但我赌赢了,不是吗?”臻多宝勉强笑着,脸色因失血而苍白,“而且我们端了影阁一个重要据点,收获颇丰。”他拍了拍怀中的账簿和密信。
赵泓看着他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下次不可再如此行险。”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这让臻多宝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赵泓是那种铁血无情的军人。
“若有下次,再说。”臻多宝眨眨眼,忽然身子一晃。
赵泓急忙扶住他:“军医!快来!”
臻多宝靠在赵泓肩上,虚弱却得意地笑了。怀中的密信硬邦邦的,硌在胸口。那上面,或许就有关于父亲下落的线索,或许还有更大阴谋的踪迹。
军医为臻多宝处理伤口时,赵泓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货栈内的狼藉。此役虽胜,但影阁核心人物仍然在逃,这个组织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庞大和危险。
“找到一些东西,大人。”一个金吾卫士兵捧着一叠文件过来。
赵泓接过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些文件不仅记录了影阁的部分行动,还涉及朝中几位大臣的名字。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臻多宝包扎好伤口,凑过来看:“看来我们捅了马蜂窝了。”
赵泓点头,沉声道:“此事必须谨慎处理。在查明真相前,这些内容不可外泄。”
“包括那几位大臣?”臻多宝挑眉。
“尤其是那几位大臣。”赵泓眼神锐利,“在证据确凿前,谁都不能轻易相信。”
夜色再次降临京城,货栈内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血与秘密,还有两个命运愈发紧密相连的人。他们不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拉开了更大阴谋的序幕,而臻多宝怀中的那几封密信,将会引向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臻多宝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信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赵泓说:“对了,我在暗道里还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和你一直在查的那件事有关。”
赵泓猛地转头:“什么事?”
“三年前,兵部侍郎李大人遇害的那件事。”臻多宝压低声音,“我爹的笔记里提到过永丰货栈的暗道通向几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其中一条...直通李大人府邸的后院。”
赵泓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你确定?”
臻多宝点头:“我爹从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我在暗格里找到的信件中,有一封的印鉴很特殊,像是...宫中之物。”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如果影阁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宫中,那么这场博弈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此事暂且保密。”赵泓沉声道,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剑柄上,“在查明真相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最信任的人。”
臻多宝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踏入了一个充满危险的漩涡,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货栈外,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灯火阑珊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这座古老的货栈,多少势力在暗中角力。而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赵泓和臻多宝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因为各自的执着和信念,被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先回去休息吧。”赵泓拍拍臻多宝的肩膀,语气中难得地带着一丝温和,“今日你立了大功,但也冒了太大的风险。下次...不要再这样独自冒险了。”
臻多宝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风险就在所难免。而为了查明父亲的真相,他愿意冒这个险。
夜色渐深,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出永丰货栈,融入了京城的万家灯火中。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游戏才刚刚开始。”阴影中的人轻声自语,转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