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乐嫦女皇的脚步愈发的紧,
身姿虽然仍旧曼妙但却透着几分匆忙。
待她快赶到风乐台的大厅时,
云魔师和煞念早已在风乐台右侧通往内室方向的尽头处等着她了。
云魔师瞧见乐嫦女皇走进来,
眼神微微一动,
旋即吩咐身边站得笔直的两个下人道:
“去!多找些人手来,把风乐台的两个入口严严实实地封住,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风乐台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是!主上。”
两个下人接到云魔师的命令后齐声应道,
立刻匆匆转身而去。
这两个人前脚刚走,
煞念便斜着嘴角,
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火灵珠还没到手呢,你就迫不及待地以主上自居了,这封号是不是叫得太急迫了点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明显是有意的在阴阳云魔师。
云魔师眉间处轻微抽动了两下,
用眼角扫了一下身旁的煞念,
心中虽涌起极大不悦,
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理会煞念的冷嘲热讽。
此时,
几步之间,
乐嫦女皇已然走到了二人身边,
她虽然也听到了煞念对云魔师那不冷不热的话,
可此刻她并无心理会这些,
一赶到就忙说:
“咱们进去吧!”
云魔师转身准备向内室走去。
“慢着!”
煞念脸色一冷,
大声喝道,
接着用舌头剔了剔牙,
然后狠狠一口痰吐在地上,
那动作无比地粗俗又无礼。
云魔师回头,
看着煞念吐在地上的那一滩,
不禁露出一脸的厌恶之情,
冷漠地说道:
“煞念,是你自己没本事把她弄回来,为此,你还无缘无故打死了我的一个下人,你还想怎样!?”
云魔师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满。
“区区一个小周客栈,你一个魔族太子亲自出手,居然连煞媪都提不回来!?看来你这魔族太子的称呼,不过是徒有虚名嘛!”
乐嫦女皇一改之前对煞念表面上的客气,
毫不掩饰地用挑衅和鄙夷的口气讽刺道。
那煞念本就脾气暴躁,
哪里受得了乐嫦女皇这般鄙夷的口气。
他顿时怒目圆睁,
嘴里咕噜噜发出一些奇怪而低沉的声音,
仿佛是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在咆哮。
与此同时,
他身体四周腾腾地冒出一股子刺鼻的焦烧味道,
怒道:
“我说……我去之时,你们两个……一致认为不用派一兵一卒,只让我一个人去从那冷峋峋手里夺回煞媪。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怕引人注意吗?”
说到此处,
他恶狠狠地瞪着云魔师和乐嫦女皇,
大声吼道:
“你们心里……憋着借刀杀人的坏呢吧!?”
说到此处,
眼仁中露出几许暗红色的凶光。
最近,
煞念从自己的心腹手下那里得知,
在这苍茫之上似乎看到了煞经的人出没。
这煞经,
虽说并非嫡长子,
却是魔王最宠爱的妃子所生,
自幼便是所有孩子中最为强壮的一个。
因此,
魔王对他也是格外看重,
精心培养他修习各种魔族功法,
甚至连一些魔族内部秘传的功法都倾囊相授,
对他那是着实寄予了厚望。
当时,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
这煞经必将成为魔族的太子,
成为下一届魔王的继承人。
然而,
就在煞经刚进入成年之际,
魔王的正妻为魔王诞下了第三个儿子,
也就是煞念。
凭借嫡出的身份,
和母亲家族身后的强大势力,
煞念一生下来便顺理成章地被封为了太子。
然而,
这煞经一直以来都是手握魔族的大部分兵权,
势力不容小觑。
外加,
煞念最近又因为在坤灵国的事情,
损失了几位得力的护法大将,
与云魔师和乐嫦女皇之间的关系也因此闹得相当不愉快。
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几分不想再依赖云魔师和乐嫦女皇的想法,
大有打算在这苍茫之上单干的心思。
毕竟,
如今那妙明老倌对魔族的元神封锁,
已被这云魔师的法力破除了几分,
只要两方同时以法力突破,
魔族的人便能相对容易地陆续来到这苍茫之上。
既然他都有脱离云魔师单干的想法,
那云魔师自然也会有另找他人合作的心思……
但那煞念心里也明白,
此刻还没到真正翻脸的地步。
他必须,
还是要先想办法把自己的几位得力大将重新聚集起来,
尤其重要的是救出煞媪。
因为在他的计划里,
煞媪是未来控制御水家的关键一步棋。
况且,
那朝暮冢的结界封锁,
很有可能对云魔师和乐嫦女皇并不构成阻碍,
如此一来,
救出煞媪或许还得仰仗这二人。
想到这些,
煞念也忍住心中的怒火,
把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
此刻,
云魔师岂会示弱,
他暗暗运起一股雄浑的内力,
凝聚于手掌之上,
而后一把稳稳地搭住煞念的肩膀。
刹那间,
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臂汹涌而出,
硬生生地将煞念身体之上那股嚣张的戾气,
用自己深厚的内力给顶了回去。
可他脸上,
却没有丝毫波澜,
神色淡然地说道:
“煞念太子的意思,难道是觉得我云魔师在这苍茫之上,杀个人,还需要借他人之手不成?!”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而又具有压迫感。
乐嫦女皇心中明白,
那煞念虽说会一些魔族的功法,
但与云魔师相比,
实力还差得远。
而且,
他们当下还需要煞念的太子身份,
以此作为与魔族之间的联络纽带。
云魔师又并非鲁莽之人,
做事自有分寸,
所以她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
静看这一切,
不动声色。
只见那煞念,
并未再次调用内力与云魔师对抗,
反倒是刻意收敛了内力。
他的脸色也从先前的愤怒转为冰冷,
眼神中透着一丝阴鸷,
转而反问道:
“你云魔师需不需要借刀杀人,我又怎会知晓?只是…… 那朝暮冢的人,出现得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
他的语气中故意带着明显的质疑,
有意暗示给云魔师听。
“朝暮冢?!”
云魔师和乐嫦女皇不禁同时重复着,
煞念说出的这三个字,
而后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在这一瞬间,
他们的脑海中浮现的也是同一个人——司徒归。
“煞念太子的意思,难道是说煞媪,是被朝暮冢的人给半路截走了?”
乐嫦女皇不动声色,
语气不紧不慢地问道。
煞念听闻乐嫦女皇这般询问,
正中自己下怀,
侧脸看向她,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说道:
“那乐嫦女皇的意思是,愿意为我煞念出手,将煞媪救回来喽?”
此刻,
乐嫦女皇的脑海中满是司徒归的身影。
方才一见,
尽管是在夜晚,
但她清晰地看到司徒归这些年苍老得格外厉害。
他们之间的契约,
是她乐嫦女皇提出来的,
他司徒归再也不许出那朝暮冢,
他们也永世不再相见。
她便真的这几十年里都没再见过他。
对啊,
她怎么今天忘记问了,
他司徒归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虽然这承诺,
是让她们之间永不相见,
但这承诺,
却是司徒归此生给她乐嫦的唯一承诺。
煞念见乐嫦女皇陷入沉思,
并未回应,
便继续说道:
“要不是今日,那朝暮冢被人布下了结界咒术,我煞念定要闯进去大闹一番。哪怕不能救出煞媪,也让他们不得安生。”
云魔师在一旁冷眼看着乐嫦,
他深知乐嫦女皇对司徒归的恨源自于深沉的爱,
所有涉及到有关司徒归的事情,
她都会瞬间乱了方寸。
云魔师见状,
上前轻轻拉了乐嫦女皇一把,
而后拍了拍煞念的肩膀,
说道:
“如果你说煞媪是被朝暮冢的人给截胡了,那我们今日岂不是遭遇了同样的状况?我这火灵珠……”
说到此处,
他特意看向乐嫦女皇,
接着说道:
“不信你问乐嫦女皇,那火灵珠也是被朝暮冢的人给夺走的。”
边说着,
边带着二人顺着回廊往最里一间房门走去。
“至于那朝暮冢你所谓的结界,并非如此……”
说到此处,
云魔师并未往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