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的晨雾尚未散尽,五庄观内已灵气氤氲。镇元子广发请柬,邀来道门数位散仙,于观中人参果园旁的聚仙亭举办人参果会。亭台环绕着十八株人参果树,枝繁叶茂间,数十枚人参果挂于枝头,金黄的果皮泛着温润光泽,浓郁的灵气与果香交织弥漫,连空气都仿佛带着滋养道基的妙用。
林舟一袭素色道袍,端坐于镇元子下首,赤牙立于身后,神色沉稳。亭中其余席位上,坐着三位道门散仙——分别是终南山玄真道长、崆峒山灵虚真人与罗浮山紫阳仙人。三人皆是修行万年的老辈修士,气息深不可测,目光扫过林舟时,带着几分审视与轻视,显然对这支以妖族为主的逆佛盟心存疑虑。
镇元子抬手示意道童奉上人参果,笑道:“今日邀诸位前来,一来共品此果,二来也为诸位引荐逆佛盟盟主林舟。林盟主欲与我五庄观结盟,共抗天道垄断,此事关乎三界格局,特请诸位共议。”
话音刚落,玄真道长便抚须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诘问:“镇元子大仙,非贫道多言,这逆佛盟以妖族为主,向来散漫暴戾,岂能成大事?林盟主虽有几分手段,却终究是妖修出身,与之为盟,恐惹祸上身,甚至动摇道门根基。”
林舟闻言,并未动怒,反而从容起身,拱手行礼道:“玄真道长此言差矣。种族岂能定优劣?妖族固然有过散漫之名,却非天生暴戾。昔日佛门垄断气运,妖族受压迫最深,不少妖修只求自保,却遭佛门污蔑围剿。晚辈组建逆佛盟,引入现代管理制度,严明纪律,如今盟内妖修,皆以‘反抗压迫、追求自由’为念,从未残害生灵,反而多次击溃佛门残余势力,打破其垄断之举。”
灵虚真人冷笑一声,接口道:“林盟主倒会言辞修饰。可你逆佛盟行事,颠覆旧序,扰乱三界安宁,与佛门当年的霸道何异?不过是换了一方势力称霸罢了,谈何自由平等?”
“真人此言,晚辈不敢苟同。”林舟目光锐利,声音朗朗,“何为旧序?是佛门垄断气运,视众生为棋子?是天道规则偏袒神佛,压榨妖族与散修?晚辈所逆,从来不是秩序本身,而是压迫与垄断。”
他抬手一挥,一道灵光闪过,半空浮现出一幅虚影——正是佛门当年为掠夺气运,操控小妖作乱,再派僧人镇压,以此收割香火的场景。虚影中,凡间百姓流离失所,妖修被肆意屠戮,而佛门修士却坐享气运滋养,神色漠然。
“诸位请看,”林舟指着虚影,“这便是旧序下的三界。晚辈逆佛盟所做一切,不过是打破这虚伪的秩序。我们掠夺佛门气运,并非为了独占,而是将其公平分配给盟内成员;我们对抗天庭威压,是为了争取一席之地,而非称霸三界。”
紫阳仙人眉头微皱,沉声道:“即便如此,妖族终究难登大雅,你逆佛盟纵有制度约束,也难保日后不会反噬。我道门自当清净无为,岂能与妖为伍,趟这浑水?”
“清净无为,并非闭目塞听;道法自然,更应顺应民心。”林舟从容回应,“晚辈知晓,诸位道长忧心妖族野性难驯,但逆佛盟如今的制度,早已非传统妖群可比。晚辈推行KpI考核,按修炼进度、任务贡献分配资源;设立气运股权激励,让核心成员共享未来收益;更组建了作战、情报、后勤等部门,各司其职,纪律严明。”
他转头看向镇元子,补充道:“镇元子大仙可作证,晚辈此前献上的阵法图谱与气运掠夺之法,皆是结合现代知识与三界规则所创,绝非蛮干之举。逆佛盟成立至今,大小战役数十场,从未滥杀无辜,反而解救了不少被佛门囚禁的妖修与散修。”
镇元子颔首点头:“林盟主所言非虚。其盟中制度,确有独到之处,妖族战力也远超寻常妖群。此前西天雷音寺一战,逆佛盟协同作战,以少胜多,击溃佛门残余守军,掠夺的核心气运中,亦分了三成赠予我五庄观,足见其诚意。”
玄真道长仍不服气,反驳道:“一时诚意易有,长久守信难能。妖族天性好利,一旦势力壮大,必然贪得无厌,届时不仅会反噬五庄观,恐怕还要染指道门利益。林盟主今日说得好听,他日未必不会重蹈佛门覆辙。”
林舟闻言,朗声大笑:“道长若担心此事,晚辈愿立天道誓言——逆佛盟若有一日称霸三界、残害生灵、垄断资源,便让晚辈道基崩碎,魂飞魄散。”
誓言一出,亭中灵气波动微乱,显然天道已有所感应。林舟接着说道:“再者,诸位道长莫非忘了,佛门衰败后,天庭已对五庄观虎视眈眈。镇元子大仙虽强,却孤掌难鸣;道门虽广,却分散各地,难以形成合力。逆佛盟如今已有数百妖修,战力堪比天庭中等天兵队伍,再加上晚辈掌握的气运掠夺之法与现代战术,正是对抗天庭的重要助力。”
他目光扫过三位散仙,语气诚恳:“结盟并非单方面受益,而是互利共赢。逆佛盟可借助五庄观的地脉之力与丹药支持,稳固根基;五庄观与道门,则可借助逆佛盟的战力,抵御天庭与佛门残余的压迫。晚辈所求,不过是打破天道垄断,让三界众生皆有平等修炼、自由生存的权利,这与道门‘道法自然、众生平等’的初衷,实则殊途同归。”
灵虚真人沉吟片刻,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打破垄断,可你逆佛盟掌控气运掠夺之法,岂非另一种垄断?若日后你等掌控三界气运,又当如何?”
“晚辈早已考虑此事。”林舟抬手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三位散仙,“这是晚辈制定的《气运共享公约》,结盟之后,逆佛盟的气运掠夺之法,将与五庄观及道门共享;掠夺而来的气运,除盟内成员修炼所需外,其余将按比例分配给盟友,甚至向受压迫的散修开放部分气运节点。晚辈要打破的是旧势力的专属垄断,而非建立新的独占体系。”
三位散仙传阅玉简,神色逐渐变化。玄真道长看着玉简中详细的气运分配方案与监督机制,语气缓和了许多:“若真能如此,倒也不失公允。可你逆佛盟以妖族为主,道门修士与妖族共事,恐多有不便。”
“种族之别,不过是表象。”林舟笑道,“晚辈盟中,已有归顺的土地公、散修,甚至策反的佛门眼线,各族各司其职,和睦共处。晚辈推行‘有教无类’,无论种族、出身,只要认同逆佛理念,皆可平等发展。三位道长若有疑虑,可派弟子前往逆佛盟观摩,亲眼见证盟内情况,再做定论。”
镇元子此时开口道:“林盟主所言,皆属实情。老夫观其行事,虽手段新颖,却心存大义,逆佛理念并非空谈。如今三界变局,佛门衰败,天庭独大,若不联合各方势力,迟早会被天道规则压制。林盟主的逆佛盟,正是打破这一局面的关键力量。”
紫阳仙人抚掌长叹:“林盟主言辞犀利,论据扎实,老夫心服口服。此前是老夫狭隘,以种族论长短,险些误了大事。逆佛盟既有如此格局与诚意,道门自当支持,共抗天道垄断。”
玄真道长与灵虚真人也纷纷点头,前者说道:“林盟主智计过人,理念深远,逆佛盟前途可期。老夫愿为结盟之事作证,若有势力刁难五庄观与逆佛盟,终南山愿出一臂之力。”
林舟拱手致谢:“多谢三位道长信任。结盟之后,晚辈定不负所托,与五庄观携手,守护三界安宁,推动自由平等之念,让三界不再有垄断与压迫。”
镇元子面露笑意,抬手示意道童再奉人参果:“既然诸位达成共识,今日便共品此果,庆贺此番结盟之议初成。待日后细节敲定,我五庄观与逆佛盟,必将成为三界格局的重要支柱。”
人参果入口即化,清甜的汁液带着磅礴灵气涌入四肢百骸,滋养着在场众仙的道基。林舟感受着体内涌动的灵气,心中清楚,此次人参果会的辩论,不仅赢得了道门散仙的认可,更让结盟之事迈出了关键一步。接下来,只需与镇元子敲定具体细节,逆佛盟便将获得地仙之祖的强力支持,在三界变局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亭外的人参果树随风轻摇,阳光穿透晨雾洒落,映照在林舟沉稳的面容上,也照亮了逆佛盟未来的前行之路。一场更大的风暴虽仍在酝酿,但有了五庄观与道门散仙的支持,林舟与逆佛盟,已然具备了搅动三界、打破垄断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