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起身拱手:“谢王爷信任。属下这就去安排明日的行程,让听风阁的人先探探去徐州的路,避开可能的关卡。”
福王摆摆手:“去吧,不用顾忌我,赶路要紧。”
三人告辞出门时,正见晨光漫过客栈的屋檐,将青石板照得发亮。赵寒低声道:“看王爷的样子,像是放下了些心事。”
“被软禁两年,心里总有口气堵着,”穆霄道,“如今能往前走,哪怕前路凶险,总比困在原地强。”
叶蓁望着远处城墙的方向:“但愿徐州那边,能顺利些。”
风从街角吹过,带着些微暖意,却吹不散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霾。前路漫漫,他们能做的,唯有握紧手中的兵器,护着身后的人,一步一步往前挪。
次日天刚蒙蒙亮,客栈后院就传来马蹄与车轴滚动的声响。穆霄不知从哪里寻来一辆半旧的青布马车,车辕上套着两匹健壮的枣红马,车帘用粗麻线缝补过,看着与寻常商旅的座驾别无二致。
“上车吧。”穆霄拍了拍车板,声音里带着些微疲惫——他昨夜几乎没合眼,守在院外直到天明。赵寒已经利落地将行李搬上马车,仙子侍女扶着福王缓步走来,手里还提着个装着干粮的布包。
福王掀开车帘,见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稻草,角落里放着个瓦罐,想来是备着路上喝水用的。“倒是委屈你们了。”他轻叹一声,弯腰坐了进去。
“王爷说笑了。”穆霄跃上马车前座,接过赵寒递来的缰绳,“这世道,安稳活着就不易,哪还敢说委屈。”他抖了抖缰绳,“走了!”
马车缓缓驶出客栈后门,汇入清晨的人流。街上已有挑着担子的小贩、赶着牛车的农夫,青布马车混在其中,毫不起眼。叶蓁坐在车辕另一侧,指尖扣着袖中的短刃,目光扫过路边每一个驻足的行人;赵寒则骑马跟在车后,腰间的佩刀半露在外,明晃晃的刀身在晨光下闪着冷光。
“其实不必这般张扬。”福王在车厢里轻声道,“若真遇上麻烦,反倒不好脱身。”
穆霄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爷有所不知,越是藏着掖着,越容易被盯上。咱们光明正大地走,反倒让那些牛鬼蛇神摸不清底细。”他顿了顿,刀锋般的目光扫过街角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再说,真要有人不长眼,正好让他们知道,打您的主意,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硬不硬!”
话音刚落,街角那道身影突然缩了回去。赵寒冷笑一声,催马跟上,低声道:“是‘影’的人,看来他们没打算罢休。”
穆霄没回头,只是收紧了缰绳,马车速度又快了几分:“让他们跟着。咱们这趟路,本就没打算安安分分走到底。”
青布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雾,也照亮了前路的漫长。穆霄望着远方起伏的官道,握缰绳的手紧了紧——他知道,这一路必然杀机四伏,但只要他还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车里的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