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墙上的李校尉探出头,看到赵迁身后的洛北军,脸色一变:“赵迁!你竟敢勾结反贼?”
“不是反贼!”赵迁急声道,“王显、张彪已伏诛,西大营主力已降!王爷说了,只要归降,既往不咎,还补发军饷!李兄,别再执迷不悟了!”
李校尉愣住了,营墙上的守军也开始窃窃私语。秦忠见状,对赵勇使了个眼色,赵勇扬声道:“弟兄们!我是洛北关的赵勇!张彪克扣你们的军饷,王爷都知道!归降吧,咱们一起守好洛阳,别再让奸贼作祟!”
营门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骚动。片刻后,李校尉带着几名亲兵走出营门,对着秦忠拱手:“若王爷真能信守承诺……我愿归降。”
秦忠翻身下马,伸手与他相握:“王爷从不食言。”
当西大营的旗帜被缓缓降下,换上福王府的旗号时。秦忠站在营门前,望着归降的士兵们开始搬运粮草,心中清楚——最后一千守军归降,洛阳城外的威胁已彻底解除,秦忠命人向天空发射三枚信号箭。
这场始于开府的风波,终于在人心的转向中,迎来了尘埃落定的时刻。
福王府的庭院里,血腥味尚未散尽,穆霄正站在阶前擦拭短刀,刀刃的寒光映着他沉静的侧脸。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天际划过三道亮色——三支信号箭呈品字形炸开,红、黄、绿三色烟团在晴空里格外醒目。
他握着刀的手猛地一顿,随即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背缓缓放松。这是约定的信号:红色报捷,黄色示警,绿色则代表大局已定。三支同升,意味着西大营尽降,城外之围已解。
“成了。”穆霄低声道,指尖在微凉的刀面上轻轻一弹,发出清越的颤音。
话音刚落,府门外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雷震带着影刃堂的弟兄们回来了,个个带伤,却都眉梢带喜。“穆兄!卫指挥使司的残部全清了。
紧接着,铁艳也带着人回来,肩上中了一箭,却浑然不觉,扬声道:“城东的税课司被咱们端了,刘启那狗东西想跳墙跑,被我一刀劈了!账册全搜出来了,贪墨的数目能吓死人!”
李默随后赶到,袍角沾了些尘土,却难掩激动:“王爷已在正厅升座,让把王显、张彪的罪证都呈上去,清查贪腐!”
穆霄看着陆续归来的人马,有的手臂缠着绷带,有的拄着断矛,却都眼神明亮,透着打了胜仗的振奋。他抬头望向天空,三色烟团尚未散尽,像三颗悬在洛阳城上空的定心丸。
“把降兵交给周泰整编,”穆霄对雷震道,“罪证交由李通判整理,午时三刻,正厅开审王显、张彪。”
“得令!”
阳光穿过云层,洒满庭院,将地上的血迹照得有些刺眼,却也照亮了弟兄们脸上的希望。穆霄收刀入鞘,转身往正厅走去。三支信号箭划破天际的瞬间,他便知——洛阳的这场风暴,终于要迎来晴朗了。而那些为清明世道拼过命的人,终将在阳光下,看到自己守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