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开茶灵教的耳目,叶蓁与几名仙子侍女早已褪去素日的仙袂罗裙,换上了寻常村姑的粗布衣裳,荆钗布裙,脸上还抹了些尘土,乍一看与山间采药的女子无异。穆霄与赵寒等人也换了青灰短打,腰间别着柴刀,扮作走镖的镖师,一行人混在往来商旅中,昼伏夜行,专拣偏僻山道行走。
茶灵教在昆仑山脉势力盘根错节,沿途关卡密布,稍有不慎便会露出行踪。叶蓁精通易容之术,每日都要为众人变换妆容,有时是风尘仆仆的行脚商,有时是结伴朝山的香客,甚至曾扮作送葬的队伍,借着纸钱与哭嚎声掩过盘查的教徒。
血龙卫的弟兄们则化身护卫,看似散漫地走在队伍两侧,眼角的余光却时刻警惕着四周——林中飞鸟的异动、山道上新鲜的马蹄印、甚至风中飘过的一缕异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有一次,三名茶灵教的巡逻教徒嗅到叶蓁侍女药箱里的异草香气,紧追不舍,赵寒当机立断,引着他们拐进一处狭谷,不消片刻便料理干净,连一丝血迹都没留在路上。
如此昼伏夜行,辗转跋涉,足足一个多月后,连绵的昆仑山脉终于在天际线处显露出巍峨的轮廓。那雪山如银冠覆顶,冰峰直刺苍穹,山脚下的小镇却透着几分烟火气,土坯墙的屋舍依山而建,檐下挂着风干的兽皮与草药,往来行人多是扛着猎弓的猎户与背着行囊的货郎,脸上都带着被山风刻出的风霜。
一行人在镇口的“昆仑客栈”落脚。客栈老板是个瘸腿的老汉,见他们风尘仆仆,只多问了句“打哪来”,便引着往后院的客房去。叶蓁取下头上的粗布头巾,露出被寒风冻得微红的脸颊,望着窗外远处云雾缭绕的冰峰,轻声道:“过了镇子西头的山口,就是冰封谷的范围了。茶灵教的总坛就在谷中,守卫最是森严。”
穆霄将行囊放好后来到窗边,目光扫过镇上往来的行人——有几个穿着灰袍、腰间系着铜铃的汉子正倚在街角,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过往客商,想来便是茶灵教在此处的眼线。“先在此处休整三日,探清谷中布防再动手。”他摸了摸腰间的“破障”剑,剑身在粗布下隐隐发热,“越是靠近,越要沉住气。”
客栈外,风卷着雪沫掠过土巷,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远处的雪山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而这小镇便如巨兽嘴边的巢穴,藏着看不见的獠牙。穆霄与叶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无论前路有多少冰雪与荆棘,这一趟,他们都必须踏进去。
客房内的烛火被风扫得晃了晃,叶蓁往炉子里添了块柴,火光映得她眼底的忧虑更清晰了些。她从行囊里翻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指尖点过第一页:“茶灵教的层级像棵大树,教主‘茶圣’是主根,藏在地下谁也见不着。四位长老便是主枝,‘天、地、玄、黄’各掌一方——天长老守寒潭殿,地长老管刑罚,玄长老掌教务,黄长老专司布防,据说这四人都练过‘茶经’里的邪功,寻常刀剑伤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