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梯嵌在刀削般的峭壁上,九百九十九级石阶如一条垂落的银链,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每级石阶边缘都有一道几不可见的刻痕,那是“倒刺钉”的机关触发线,而梯旁的石缝里,隐约有弓弦绷紧的轻响——青衣护法的弓箭手早已就位,箭矢正瞄准着每一处可能踏错的脚踝。
穆霄站在梯下,仰头望着那盘旋向上的石阶,指尖抚过“破障”剑的剑身。叶蓁递来一卷羊皮纸,上面是她根据旧图绘出的安全路径:“每级石阶左侧三寸是死位,右侧五寸才是活路,切记踩着青石板的青苔痕走。”她又取出几个小巧的铁爪,“扔到石缝里,能暂时卡住弓箭手的弓弦。”
赵寒正想带人先上,穆霄却按住他的肩:“青衣护法性子多疑,见人多反而会提前触发机关。我先上去,你们随后跟上,按图走,别乱了阵脚。”
说罢,他将铁爪揣进怀里,足尖轻点,如灵猿般踏上第一级石阶。果然,脚刚落在右侧青苔痕上,左侧便“咔”地弹出三寸毒钉,寒光在月下闪了一闪。石缝里的弓箭手刚想拉弦,穆霄已扬手甩出铁爪,精准勾住对方的弓臂,那教徒惊呼一声,弓弦崩断。
他拾级而上,脚步快得像一阵风,却始终踩着羊皮纸标注的活路。毒钉在他脚边不断弹出又缩回,“咔咔”声连成一片,如同一首死亡序曲。石阶越往上越窄,到第三百级时,仅容半只脚掌落地,而石缝里的弓箭手也愈发密集,箭矢带着破空声擦着他的耳畔飞过。
“穆霄,有胆量就上来与我一战!”峭壁顶端传来青衣护法的喝声,他一身青衫立在梯顶的平台上,手中握着一柄两尺长的短刃,刃上涂着墨绿色的毒液。
穆霄懒得答话,脚下猛地加速,在第七百级石阶处,突然侧身避开一支暗箭,同时借力跃起,踩着石壁上的凸起向上疾冲。这一跃打乱了弓箭手的瞄准,也让梯顶的青衣护法皱起眉——对方竟想直取他的位置。
“触发‘连环钉’!”青衣护法厉声喝道。刹那间,从第七百级到第九百级的石阶下,毒钉如暴雨般弹出,整个青云梯后半段瞬间变成布满尖刺的陷阱。
穆霄却早有准备,他从怀中摸出叶蓁特制的“破甲符”——一种浸过油脂的厚纸,猛地朝前方掷去。符纸在空中散开,恰好落在连环钉的触发线上,油脂与机关的金属摩擦,竟让毒钉弹出的速度慢了半分。
就这半分的空隙,他已如箭般窜到第八百级,脚尖在弹出的毒钉上一点,借力再次跃起,手中“破障”剑直刺梯顶的青衣护法。
青衣护法没想到他能破掉连环钉,仓促间挥刃格挡。两刃相交的瞬间,穆霄手腕一翻,剑脊重重磕在对方的短刃上,震得青衣护法虎口发麻。更狠的是,穆霄借着碰撞的反力,另一只手突然探入怀中,抓出一把艾草粉,扬手撒向对方的面门。
青衣护法怕这气味,慌忙侧身躲闪,却忘了脚下正是第九百九十级石阶的死位。“咔”的一声,三寸毒钉从他靴底刺入,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短刃脱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