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道袍下摆扫过玉阶，茶雾随之散开，露出一张沟壑纵横却眼神锐利的脸。“但就算是天命，我也要搏上一搏。”
墨玉茶针被他紧紧攥在手心，指节泛白：“天长老，劳你去幽灵地狱坐镇，看住那对夫妇——他们是叶蓁的软肋，也是穆霄的软肋。地长老，启动‘千茶阵’，让白月桥后的路，变成他们的修罗场。”
“至于我，”教主望向殿外寒潭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兵刃交击的声响，“便去会会这位敢闯我茶灵教总坛的穆霄，看看他究竟有几分能耐，能担得起这‘天命’二字。”
四大长老齐齐起身领命，脚步声在殿内响起又迅速远去。万茶殿里只剩下教主一人，他望着那幅古画，指尖的茶针轻轻颤动，仿佛在与百年前的谶语对峙。
寒潭的风从殿门缝隙钻进来，卷起地上的茶末，打着旋儿飞向暗处。一场关乎天命与执念的对决，已在寒潭殿的冰雾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天快亮时，穆霄才靠着树干浅浅睡去。梦里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洛阳城的暖阳，叶蓁站在王府的玉兰树下，朝他笑着伸出手。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寒潭的冰面上时，穆霄猛地睁开眼，眸中已没了半分疲惫。他站起身，将“破障”剑系在腰间，剑穗在晨光中轻轻晃动。
“该走了。”他对众人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寒潭的水汽漫过白月桥的铁链，在晨光中凝成细碎的冰碴。吊桥横跨在墨绿色的潭水之上，数十块青石板铺成的桥板微微晃动，底下隐约可见铁链与齿轮咬合的痕迹——那是白衣护法设下的断桥机关。桥对岸的白月庵顶，一道白色身影负手而立，正是白衣护法，他指尖缠着蛇鳞制成的细绳，绳尾垂入潭中，显然正通过这细绳感知冰鳞蛇的动静。
“沧月，射他的绳！”穆霄伏在桥侧的崖壁后，低声喝道。
沧月早已在左侧峭壁上架好长弓，箭矢涂了特制的“驱蛇散”。她深吸一口气，弓弦如满月，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向白衣护法指尖的蛇鳞绳。绳断的瞬间，寒潭里突然涌起一阵水花，数十条覆着冰甲的蛇影在水下翻涌，显然失去了控制。
“找死！”白衣护法怒喝一声，袖中滑出两柄冰锥，反手掷向沧月藏身的峭壁。冰锥带着寒气擦着岩石飞过，激起一片碎石。趁他分神的刹那，老刀鱼如条黑鱼般从潭水右侧潜入，嘴里衔着捆好的炸药包，朝着水下隐约可见的蛇穴游去——那是冰鳞蛇的巢穴，堵住这里，蛇群便成了无根之萍。
柳三变则带着两名血龙卫绕到桥尾，他掏出特制的铜钥匙，插入桥板下的齿轮锁孔，手腕一转，只听“咔哒”一声，机关的传动装置被卡住，断桥的触发机制暂时失灵。“成了！”他朝穆霄的方向比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