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急,木筏在暗礁间剧烈颠簸,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带着彻骨的寒意。穆霄站在筏头,手中“破障”剑拨开迎面撞来的石笋,目光紧盯着前方——那里的黑暗仿佛凝固成了实质,连龙珠散出的微光都被吞噬,只有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在溶洞里回荡出鬼哭般的回响。
“就是这儿了。”老刀鱼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一道仅容木筏通过的狭窄水道,“都叫这‘鬼门关’,进去的船从没有出来的。”他用重刀指着水道两侧的岩壁,那里隐约能看到挂着些残破的木板和绳索,显然是以前的船只残骸。
叶蓁攥紧了手中的剑,指尖触到剑鞘上的冰碴,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说过的传闻:茶灵教有个处置叛徒的禁地,里面暗无天日,进去的人会被恶鬼啃噬,最后只剩一堆白骨。那时只当是吓唬人的故事,此刻亲眼见到这阴森的溶洞,才明白传闻或许并非虚言。
赵寒将筏尾的血龙卫都护在身后,钢刀横在胸前:“弟兄们,握紧家伙,里面要是真有‘幽灵’,就用刀砍给他们看看!”他话音刚落,木筏突然剧烈一震,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筏底传来“咯吱”的声响,几处缝隙开始渗水。
“是暗礁!”柳三变迅速蹲下,用断扇撑住摇晃的木筏,“大家稳住,前面就是入口!”
穆霄借着龙珠的微光,看清了水道尽头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如獠牙般倒悬,地面上堆积着层层叠叠的白骨,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被水流冲刷得泛着惨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混杂着水汽的腥冷,让人几欲作呕——这里果然就是“幽灵枯”,茶灵教口中的幽灵地狱。
木筏刚驶入溶洞,就听到一阵细碎的“咔哒”声,像是骨头在摩擦。叶蓁突然指向左侧岩壁,声音发颤:“那里……那里有东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岩壁的阴影里,竟立着数十个黑影,个个瘦骨嶙峋,身上披着破烂的衣袍,眼眶空洞洞的,正幽幽地盯着木筏。他们的脚下踩着白骨,走动时发出骨头碰撞的声响,正是传说中被囚禁在这儿的“幽灵”——其实是被茶灵教折磨得失去神智的囚徒。
“是教里的叛徒和不听话的教徒。”叶蓁脸色凝重,“听说被关在这里的人,要么被饿疯,要么被瘴气迷了心智,见人就咬。”
话音未落,那些黑影突然嘶吼着朝木筏扑来,有的跳入水中,抓住筏沿疯狂摇晃;有的踩着白骨堆,伸手想将人拖下去。一个血龙卫躲闪不及,被抓住脚踝,瞬间被拖入水中,只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水面便浮起一片暗红。
“动手!”穆霄低喝一声,“破障”剑劈出金光,逼退靠近的黑影,同时对赵寒道:“砍断筏绳,让木筏散开,别被他们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