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用力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身快步冲出暗道,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踉跄了几步,显然是被眼前的惨状惊得不轻。
穆霄留在原地,火折子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他走到一间牢房前,铁栏杆冰凉刺骨,里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抱着膝盖发抖,见他靠近,吓得往墙角缩了缩。
“别怕。”穆霄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小女孩怯怯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却没敢说话。
穆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了。他转身看向大厅深处,那里还有一间牢房,门是锁着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他知道,这里藏着的罪恶,绝不止眼前这些。
很快,老刀鱼带着几个夜枭成员匆匆赶来,看到牢房里的景象,这些见惯了刀光剑影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首领……”
“动作轻点,先把孩子抱出去。”穆霄的声音冷得像冰,“至于这里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
老刀鱼带着人将孩子们与少女们小心护送出去后,书房后的暗室里只剩下穆霄的脚步声,与石壁上烛火跳动的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敲得人心头发紧。他转身走向那间始终紧闭的牢房,铁门上挂着的铁链足有手腕粗,链环上锈迹斑斑,却依旧死死咬着锁芯,锁芯处的铜锈结成了疙瘩,透着一股刻意藏了多年的诡秘。
穆霄停下脚步,侧耳贴在冰冷的铁门上听了听,里面静得像沉在水底,连一丝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倒像是空的。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对劲——哪有牢房空着还锁得这么严实的?他伸手拽了拽铁链,“哗啦”一声脆响在暗室里荡开,锁头却纹丝不动,仿佛与铁门长在了一起。
“藏得倒是严实。”穆霄眼神一凛,反手抽出腰间的破障剑。剑身在烛火下猛地窜起寸许金光,像是有生命般嗡鸣起来。他手腕翻转,剑刃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劈在铁链锁扣最薄弱的地方。“铛!”一声金铁交鸣的锐响炸开,火星溅在石壁上,烫出点点焦痕,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还冒着丝丝白气。
他伸手推开铁门,门轴发出“吱呀——”的钝响,像是老妪在呻吟,又像是沉寂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撬开了一条缝。门后的景象却让穆霄瞳孔骤然一缩——里面哪是什么牢房,分明是一间堆满了珍宝的密室!
金砖铺地,每一块都打磨得光可鉴人,倒映着烛火的影子;玉石为阶,踩上去冰凉温润,细看竟都是上好的和田暖玉;角落里堆着的木箱盖半敞着,露出里面的珍珠,每一颗都有拇指肚大,圆润饱满,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珠光,晃得人眼晕。
架子上摆着的玉雕奔马,马鬃飞扬,蹄下踩着的云纹都雕得根根分明;金铸的佛像盘膝而坐,眉眼慈悲,却因纯金的光泽显得格外威严;还有那柄镶满宝石的如意,翡翠的柄身,上面缀着红的玛瑙、绿的翡翠、紫的水晶,日光下怕是能晃花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