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夜枭分散在四周,看似随意地打量着环境,实则早已将隘口的守卫分布尽收眼底。夜风卷着松涛掠过赤云隘,火把的光晕在岩壁上晃动,映得每个人的影子忽明忽暗。
穆霄深吸一口气,率先朝着隘口走去,脚步声不疾不徐,恰好能让守卫听见。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踩着刀尖走——赤云隘的红衣守护使,目前忠奸难辩。
赤云隘深处,那座被赤红色岩石环抱的阁楼里,烛火摇曳,将红衣守护使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大忽小。他指尖转着一枚血色玉扳指,玉质温润,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郁。
“穆霄来了?”他抬眼看向禀报的手下,眉头微蹙,扳指在指间顿了顿,“大半夜的,他从哪来?”
手下躬身道:“看方向,像是从云上小镇过来的,此刻就在隘口外候着。”
红衣守护使摩挲着扳指上的纹路,心中疑窦丛生:穆霄在云上小镇布了不少人手,这个时辰突然折返,若不知暗道,回万茶殿的确要过赤云隘……可他总觉得不对劲。但转念一想,自己能坐上赤云隘守护使的位置,全靠穆霄当年力排众议;就连父母——那对天生残疾的老人,也是穆霄派人接来赤云隘,这份恩,他记了一辈子。
“知道了。”他起身,理了理红衣的褶皱,“请他进来。”
不多时,侍卫领着穆霄一行穿过回廊,来到阁楼正厅。红衣守护使见状,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恭敬得不带一丝含糊:“属下参见首领。”他心里清楚,穆霄才是茶灵教真正的掌权人,这份敬畏,早已刻入骨髓。
穆霄伸手将他扶起,目光扫过厅内的陈设——简单却整洁,墙角还摆着两盆精心养护的兰草,想来是为老人添的生机。“红衣守护使辛苦了。”
红衣守护使直起身,腰杆挺得笔直:“属下的一切都是首领给的,守好赤云隘是分内之事。”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若有差遣,属下万死不辞,定与赤云隘共存亡。”
穆霄看着他眼中的恳切,缓缓点头。厅外的风声穿过赤岩缝隙,发出呜呜的轻响,烛火在两人之间跳动,映得红衣上的金线明明灭灭。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将决定赤云隘的走向,也将撕开茶灵教那层看似平静的表象。
穆霄目光落在红衣守护使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守赤云隘,从未出过半点差池,功劳簿上早该记头功。只是近来教中事务繁杂,刚接手时千头万绪,竟一直没抽出身来看看——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内室的方向,带着几分恳切:“听说伯父伯母身子骨近来硬朗了些?不知此刻歇下了没有?若还未安寝,能否劳烦请来一见?当年若非他们教养,怎会有你这般忠勇的栋梁?我总得当面谢过,谢他们为茶灵教养出这样一位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