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一名弟兄忍不住开口，声音艰涩，“要不……我们先找个更隐蔽的地方？万一……万一追兵搜过来……”
铁艳睁开眼，眼中已蓄满泪水，却死死忍着没让它落下。她望着裂缝入口，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湿润，重新握紧了腰间的匕首：“我们往里走。找到安全的地方落脚，再想办法打探消息。”
她不能让雷震的牺牲白费。夜枭的火种，必须保住。
弟兄们默默起身，跟在她身后，朝着溶洞深处走去。暗河的水流声在身后渐渐远去，溶洞里的黑暗越来越浓，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铁艳没有回头。她知道，身后那片黑暗里，或许藏着她再也等不到的人。但她必须往前走，带着所有人的希望，走到能看到光的地方去。
半个时辰的时限一到，瘦子看了眼天色，又瞥向悬吊在洞口的雷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你们夜枭是把你给放弃了，什么同生共死，说到底都是骗人的鬼话；生死关头，谁不是先顾着自己活？活着，才能看这世间光景，死了，就真成了一把灰，什么都剩不下。”
他绕着雷震踱了几步，声音里满是蛊惑：“你以为他们会记着你？无非是日后在你坟前哭两声，烧几炷香，喊几句‘为你报仇’的空话。你这一条命，换他们苟活，值得吗？”
雷震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血污覆盖的脸上，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们能活，我死得其所。”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想让我出卖同胞换命？你做梦！”
“好一个死得其所！”瘦子被他的硬气激怒，猛地一拳砸在雷震肚子上。雷震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口中涌出更多的血沫，却硬是没再发出半声求饶。
“你他娘的还真是条硬汉子！”瘦子甩了甩拳头，眼中闪过狠厉，“行，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的弟兄们心硬！”
他转头对属下喝道：“来人，点火！把烟往裂缝里灌！我就不信，他们能在里面憋一辈子！”
黑衣人立刻行动起来，将山洞里散落的柴禾聚拢，又添了些潮湿的树枝，很快燃起一堆浓烟滚滚的火堆。浓烟被风一吹，顺着左侧的裂缝往里钻，像一条毒蛇，朝着溶洞的方向蔓延。
瘦子走到雷震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闻到烟味了吗？你的弟兄们现在怕是正捂着鼻子难受吧？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活命，自己从里面钻出来？”
雷震死死咬着牙，嘴唇被咬出了血。他能想象到，裂缝那头的铁艳和弟兄们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浓烟呛人，溶洞里空气本就稀薄，再被这烟一熏，恐怕撑不了多久。
“你有种……冲我来……”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眼中布满血丝。
“冲你来？”瘦子冷笑，“我偏不。我就要看着你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烟熏出来，看着你们夜枭一个个落在我手里。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死得其所’，还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