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日头已有些灼人,三人推着独轮车,两个夜枭弟兄一左一右跟着,终于到了青石镇的入口。镇外的盘查点果然如预想中那般严密,几个挎着腰刀的士兵守在路口,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进出的人。
“站住!”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上前一步,拦住了独轮车,眼睛在三人身上打了个转,“你们是哪个村子的?进城做什么?”
老丈放下车把,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回官爷,我们是三十里外小王村的,我是个猎户,这俩是我本家侄子,进城来卖些山货草药。”
士兵的目光落在两个弟兄身上,带着审视:“他们跟你一起的?”
“是啊,家里人手紧,让他们跟着搭把手。”老丈指了指车上的兽皮和草药,“您看,这都是山里攒下的,换点米粮过日子。”
士兵忽然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几分:“这两天你们村子有没有来什么可疑人?比如……带伤的,或者行踪不定的?”
两个弟兄的心猛地一紧,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他们不动声色地低着头,手指悄悄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脸上却装作懵懂的样子,仿佛没听懂这话里的深意。
老丈也适时露出茫然的神情,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村偏得很,除了赶集的,平时连外村人都少见,哪来的可疑人?”
士兵狐疑地打量了他们半晌,又弯腰翻看了一下独轮车上的东西——兽皮带着新鲜的腥气,草药还沾着泥土,确实像是刚从山里弄来不久的。他没看出什么异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进去吧,少在外面逗留,有什么异常的人及时报给我们。”
“哎,多谢官爷!”老丈连忙应着,推着车往里走。两个弟兄紧随其后,直到走进镇口的牌楼,才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穿过两条热闹的街面,老丈将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弄,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盯着两个弟兄:“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官兵要找的可疑人,是不是就是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瞒不过去。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语气诚恳:“老丈,官兵要找的,或许正是我们。但我们绝非歹人,只是遭了仇家陷害,不得不隐姓埋名。至于我们的身份……回去后,我家小姐会一五一十告诉您,绝不会再瞒。”
老丈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见两人眼神坦荡,不似作伪,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好坏还是分得清的。看你们也不像作恶的人。”
他指了指巷外:“你们来镇上,怕是不单为了帮我卖货吧?有什么事就去办,小心些,别惹出动静。一个时辰后,我们还在这儿集合。”
两个弟兄连忙拱手:“多谢老丈!”
待老丈推着车往市集方向去了,两人走出巷子混进往来的人群中。他们一边留意着街上的动静,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议论,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告示——果然,上面画着铁艳和雷震的画像,悬赏捉拿夜枭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