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速度!填完坑立刻往里冲!”他再次厉声下令,手中的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我倒要看看,这些耗子能躲到什么时候!”
土坑渐渐被填平,士兵们踩着新土往前挪动,巷弄深处的阴影里,新的杀机正在悄然等待。
瘦子的怒喝在巷子里回荡,士兵们却依旧迈着迟疑的步子,握着刀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好不容易挪进村子深处,眼前的景象更添了几分阴森——家家户户的木门都闩得死死的,门缝里透着死寂,连猫狗的动静都没有,只有风卷着落叶在空巷里打着旋,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暗处的窃窃私语。
“一组三人,挨家挨户搜!”瘦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谁敢磨蹭,军法处置!”
士兵们硬着头皮分组,最前头的三个壮着胆子冲到一户人家门前,合力踹开木门。“哐当”一声巨响,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露出黑洞洞的屋内。三人端着刀,一前两后往里挪,刚踏入门槛,脚下突然一松,“扑通”几声,竟齐齐掉进了屋门后的陷阱,坑底的竹刺瞬间穿透了他们的小腿,惨叫声还没喊完,头顶又落下一张大网,将三人死死罩住。
“救命啊!救命啊!”坑底传来绝望的呼喊。
外面的士兵慌忙冲过去,刚要伸手拉网,屋顶突然坠下数根削尖的木杆,精准地扎进坑中,惨叫声戛然而止。冲进来的士兵吓得连连后退,眼睁睁看着坑底的人没了声息,鲜血顺着坑沿往下淌。
紧接着,其他屋里也陆续传出惨叫声。有的士兵刚掀开柴房的草垛,便被藏在里面的翻板掀进地窖,地窖里的石灰粉瞬间扬了满脸,呛得人睁不开眼,随后便是利刃划破皮肉的闷响;有的推开里屋的门,触动了墙上的机括,数支短箭从暗处射出,直取要害;还有的踩中了地板下的绊索,被屋顶垂下的绳套勒住脖颈,硬生生吊死在房梁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很快中断,仿佛被这寂静的村子吞了进去。士兵们站在巷子里,望着那些紧闭的房门,再也不敢上前。每一扇门后,都像藏着索命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瘦子骑在马上,看着手下一个个栽进陷阱,气得脸色铁青,却又发作不得。他没想到这些“泥腿子”竟能设下这么多阴损的机关,更没想到夜枭的人竟有这般能耐,把整个村子变成了一座吃人的迷宫。
“放火烧!给我把这些房子全烧了!”瘦子终于失去了耐心,厉声嘶吼,“我看他们还藏到什么时候!”
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取出火折子,朝着屋檐下的干草扔去。很快,火光便在村子里蔓延开来,浓烟滚滚,将这片诡异的寂静彻底撕碎。只是火焰舔舐着木门的噼啪声中,似乎还夹杂着暗处传来的冷笑——这把火,烧的究竟是谁的退路,尚未可知。
躲在断墙后的夜枭弟兄看着火势从村头蔓延到村尾,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知道再藏下去只会被烈火困住,对视一眼,借着火焰升腾的掩护,猫着腰朝后山方向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