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回头望了一眼火光冲天的伏击圈,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他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情报会错得如此离谱?但此刻已无暇细想,活下去,带着残兵汇合李珲,才是唯一的念头。
山风卷着浓烟掠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支清晨还浩浩荡荡的大军,此刻只剩下仓皇逃窜的背影,朝着未知的前路奔去。而小王村的方向,隐约传来夜枭弟兄们振奋的呐喊,宣告着这场伏击战的初步胜利。
山道间的厮杀仍在继续。马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开山斧舞得风雨不透,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惨叫与骨骼碎裂的声响。沈承带着残余的粮队护卫死死抵抗,一边指挥人拖着粮车往后军方向退,一边挥舞长刀格挡,额头上青筋暴起,早已没了先前押运粮草时的从容。
另一侧的王岳压力陡增。撤回的中军士兵越来越多,虽多是溃散之众,却架不住人多势众。他的弟兄们已伤亡数十人,刀刃卷了口,身上带了伤,却依旧咬牙堵住路口,用血肉之躯为马猛争取时间。王岳肩头中了一刀,鲜血浸透了衣衫,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涌来的敌军,短刃出鞘时带出一串血珠:“弟兄们,撑住!”
马猛眼角的余光瞥见不断涌来的中军残部,心头火烧火燎。他知道不能再拖了,若让沈承把粮草护送到后军,这场伏击便功亏一篑。
“沈承!拿命来!”马猛一声暴喝,斧势陡然加快,接连砍倒两名护卫,硬生生在人群中劈开一条通路。他瞅准沈承的位置,脚下猛地发力,竟从混乱的人头上高高跃起,双手紧握开山斧,带着千钧之力朝沈承头顶劈下!
沈承瞳孔骤缩,只觉一股狂风压顶而来,他来不及多想,横刀上举,用尽全身力气格挡。
“铛——”
两刃相交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炸开。沈承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手臂仿佛要被震断,长刀险些脱手飞出。他踉跄着后退,终是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右手虎口被震得鲜血淋漓,顺着刀柄往下淌。
马猛得势不饶人,左脚顺势抬起,带着风声狠狠踢在沈承胸口。
“哇——”沈承如遭重锤,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两丈开外的乱石堆上,又连着滚了两圈才停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碎石,他感到自己胸口塌陷,脏腑俱裂,无力的瘫倒在地。
“沈大人!”护卫们惊呼着想去救援,却被马猛带来的弟兄死死缠住。
马猛落地后反手一斧劈开身前的敌人,高声喊道:“弟兄们!烧粮草!”
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被点燃,扔向那些来不及运走的粮车。干燥的粮草遇火即燃,瞬间腾起熊熊烈焰,浓烟滚滚而上,将半边天染成了焦黑色。
“粮草……我的粮草……”沈承躺在地上虚弱喊着,看着火光冲天的粮队,马猛开山爷一挥,沈承的人头就滚落到草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