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陷入沉默,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窗外传来村民们晨起的动静,孩子们的嬉笑声隐约可闻,与厅内的沉重形成鲜明对比。他们是为守护这片土地而战,可如今,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难题。
铁艳深吸一口气,看向周泰:“魏明的人虽多,但封锁这么多路口,必然兵力分散。能不能找个薄弱点,冲出去一条通路?”
周泰摇头:“魏明吃了上次的亏,定会严加防范,贸然冲击只会徒增伤亡。”
雷震攥紧了拳头:“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粮草耗尽?”
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带着一身山间寒气的王猎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那身形纤细的女儿。屋中原本正围着地图低声商议的众人闻声抬头,周泰一眼瞧见来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炭笔,起身抱拳:“爹,您怎么来了?”
王猎户往屋角的炭盆边凑了凑,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沉声道:“听说你们正为出路犯愁,我来给你们指条道。”
周泰闻言愣了愣,随即失笑,他知道岳父常年在山里打猎,性子直率却少有这般笃定的语气,只当是老人家见众人愁闷,想出来说句宽心话,便摆手道:“爹,您就安心把村里那几个受伤的弟兄照料好就行,我们这些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办法,您能有什么法子?”
“当家的!”周泰话音刚落,一旁的妻子王兰便沉下脸,语气带着嗔怪,“你怎么跟爹说话呢?爹从不说虚话,他既开口,必有道理!”
站在周泰身侧的秦忠也连忙打圆场,他拱手对王猎户作了个揖,和声道:“王伯久居小王村,常年在深山里打转,对这一带的地形怕是比我们熟得多。说不定真有什么鲜为人知的小路,是我们这些外来人不知道的。”
这话一出,屋中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了王猎户身上,有疑惑,有期盼,也有几分将信将疑。王猎户也不慌,径直走到摊着地图的木桌前,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在地图上扫了几圈,而后伸出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指尖落在地图上一片标着“乱葬岗”的空白处,缓缓划了一道弧线。
“喏,就是这条。”他的声音带着山间风霜磨砺出的沙哑,“地图上没画,只有我们世代在这山里讨生活的猎户才知道。常年没人走,杂草能没过人腰,石缝里还藏着蛇虫,难走得很。”
他顿了顿,指尖重重敲了敲终点:“但魏明那帮人只盯着大路和常走的山道,这条被荒草埋了的老猎道,他们未必能想到。只要能把路上的藤蔓荆棘清干净,说不定就能踏出一条生路。”
屋中凝滞的气氛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悄然松动了些。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说这乱葬岗一带确实少有人去,若真有这么条路,或许真能行得通。但更多人脸上仍带着疑虑,这样一条荒废的路,真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