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人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何止停榜,夜枭那些个堂口,近来竟都人去楼空,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更奇的是,他们还放出了红纹令——那东西多少年没现世了,依我看,怕是被朝廷盯上,忙着东躲西藏吧”
“我还听说,他们那位神秘首领,已经消失快半年了。”另一人压低了声音,“群龙无首,底下人怕是早就乱了阵脚。依我看,这夜枭啊,怕是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话音落下,几人又痛饮几声,议论着江湖上的新动向。穆霄端起刚沏好的茶,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目光掠过窗外镇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叶蓁也听到了那些话,抬眸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客栈里的喧嚣依旧,却不知这看似平静的落水镇,是否也将被这场风波卷入其中。
穆霄捏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青瓷杯壁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疑云,红纹令出,难道真如旁人所言是夜枭到了生死存亡之际,那背后牵扯的风浪恐怕远非寻常。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埋头赶路,常常是晓行夜宿,或于荒野借宿破庙,或在林间篝火旁暂歇,与外界几乎断了联系,江湖上的风云变幻,竟是半点不知。
邻桌的喧嚣还在继续,那络腮胡大汉放下酒碗,又抛出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不止这些,我还听说,听风阁的阁主失踪,影刃堂的堂主被捕关在洛阳城外的临时军营”
“哐当”一声,穆霄手中的茶杯碎裂,茶水溅在桌上。他猛地站起身,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瞬间吸引了客栈里半数人的目光。不等那大汉反应过来,穆霄已大步跨到邻桌旁,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听风阁阁主失踪,影刃堂堂主被抓?这消息从何而来?是何时发生的事?”
他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方才还强压的镇定荡然无存。听风阁是夜枭的情报系统,影刃堂是夜枭的战斗系统,其首领竟同时遇刺,这背后的暗流,远比夜枭停榜之事更令人心惊。被抓住的大汉吃了一惊,酒意醒了大半,看着穆霄紧绷的脸色,讷讷道:“是……是从洛阳那边来的商队说的,听说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具体的……具体的我们也说不清啊。”
叶蓁见穆霄失态,连忙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衣袖,转头对着那络腮胡大汉盈盈一礼,语气歉然:“这位大哥,实在对不住。方才提及的两位,与我们是故交,听闻消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还望大哥莫要见怪。”
话音未落,柳三变、老刀鱼与青瓷也纷纷上前,拱手赔罪:“是我等同伴唐突了,还请大哥海涵。”
那大汉本被抓得生疼,正想发作几句,眼角余光却瞥见客栈角落悄然立着十来条身影——那些人身形挺拔,腰间佩刀隐隐泛着寒光,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正是血龙卫的标志。他脸色微变,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悻悻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是朋友,着急也是难免的,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