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先让弟兄们能吃上饭,有水喝。”他望着帐外漆黑的夜色,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沉声道,“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整军待命,我要亲自去见魏明,请命攻打小王村。”
校尉们对视一眼,虽仍有疑虑,却还是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帐内重归寂静,赵冲独自站在地图前,指尖在“开封”二字上轻轻摩挲。那里有弟兄们的家,有他必须守护的软肋,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先把这一步走稳了。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着他眼底深藏的疲惫与决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辰时的鼓点刚过,赵冲便一身戎装,带着两名亲兵来到青石镇内的总兵府。通报的士兵刚进去,魏明便慢悠悠地从内堂走出来,一身锦袍,手里把玩着玉佩,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赵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魏明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赵冲按捺住心头的不适,沉声道:“魏将军,我部已在洼地驻扎多日,不知何时下令进攻小王村?早日剿灭乱党,我也好带着弟兄们回开封复命。”
魏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杯茶:“赵将军莫急。小王村被咱们围了快半月,四周通道全封死了,我估摸着他们的粮草即将见底了。再等几日,等他们饿得连刀都提不动,咱们再出兵,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何必让弟兄们白白流血?”
赵冲眉头微蹙:“可我部粮草也已告急,再等下去……,将军能不能帮我们调些粮草”
“哎,赵将军你有所不知,这几日沿途都是夜枭人,我们的粮草也运不过来,我们都是一日口粮分三天吃,不用打战,可以让士兵一天吃一顿,这样我们才能等到杨知府的粮草”魏明打断他,放下茶杯,“粮草的事我早已安排妥当,等拿下小王村,少不了你的份。你只需管好弟兄们,别让他们乱跑就行。”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光,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赵冲沉默片刻,知道再争无益,只能起身抱拳道:“既如此,末将便再等几日。若有军令,还请魏将军及时通报。”
“自然,自然。”魏明挥了挥手,连送都懒得送。
赵冲转身离去,走出总兵府,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却驱不散眼底的寒意。魏明的拖延,分明是要把他们耗死在这洼地——他所谓的“安排妥当”,恐怕只是安抚之词。赵冲攥紧了腰间的刀柄,指节泛白,心中那丝犹豫,正一点点被现实磨成锋利的决绝。
蛮牛带着弟兄们连夜赶回竹木镇,一见到聂秋,便将与赵冲交涉的经过和盘托出,语气里满是懊恼:“那赵冲顾虑实在太多了,说什么也不肯合作,属下无能,没能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