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银的名目都与她们的日常工作紧密相连,做得好就有额外的回报。柳立雪、柳白露对视一眼,眼中有了更明确的目标。柳灶春、柳炊秋则开始暗自琢磨怎么能把菜做得更合主子口味。柳扶犁搓了搓粗大的手掌,看着菜地方向,眼神热切。
“罚银事项:”
“内室失窃或杂乱,扣200文。”
“浆洗损坏衣物,照价赔补,另扣100文。”
“菜地荒废、牲畜病死,扣300文。”
“厨房浪费粮食、菜品不洁,扣150文。”
“洒扫懈怠、院落脏乱,扣50文。”
罚则同样明确,且力度不小,足以让人心生警惕。柳大寒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了抿,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开始规划如何“纠察”。柳霜降则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扫过中院众女。柳浣暑、柳涤冬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检查是否有倒刺可能勾坏衣物。柳灶春、柳炊秋则绷紧了神经。
“四、用餐安排”
“每日三餐由后院厨房制备,正餐皆送至堂屋,由嬷嬷、大丫鬟伺候主子用膳。”
“下人在各自院落用膳,中院、后院分设饭堂。”
明确了吃饭的规矩,避免混乱。有专门的饭堂,也显示了对下人基本生活秩序的重视。
“五、福利待遇”
“衣着:中院仆役每年发细布衣四套,后院发粗布衣四套。”
“膳食:中院仆役每日两荤三素,后院仆役每月初一、十五见荤。”
“住宿:依职级分配合居或通铺,嬷嬷、大丫鬟居中院,余居后院。”
“医药:可领常备草药,重病报账房请医。”
“年节赏赐:除夕赏米、肉、衣料,中院加倍。”
福利待遇再次强调了差异,但这种差异是基于职级和贡献,而非无缘无故的偏袒。中院近侍待遇更好,是责任更重、要求更高的对等体现。后院仆役虽待遇次之,但基本的温饱、医疗、年节赏赐都有保障,比起许多苛刻的主家,已算宽厚。
柳枢衡念完第三章,停顿的时间稍长了些,似乎在给众人消化这些繁杂信息的时间。院落里鸦雀无声,只有晚风拂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一两声归巢的鸟鸣。暮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缓缓晕染开来,堂屋和廊下开始有仆役悄无声息地点亮了灯笼,昏黄温暖的光晕逐渐驱散着黑暗。
新仆们的脸上,最初的茫然和紧张,大多已被一种沉静的思索所取代。他们正在努力理解、记忆这些将深刻影响他们未来生活的条条款款。我看得出,大多数人眼中没有抗拒,反而有种“有了规矩,便知如何行事”的安心感。这很好。
柳枢衡翻到了最后一章。
“第四章:庄户与佃户章程。”
这一章,目前与在场的仆役们关系不大,主要是为将来可能购置田产、安置庄户佃户做准备。但让他们提前知道柳家对待“外雇”劳动力的态度和规矩,也并无坏处。
“一、月银与分成”
“庄户长(府外管事):月银800文,负责统筹庄内农事,每月初五回柳宅向大小姐通报上月事宜。”
“庄户劳力:月银400-600文,依劳力强弱而定。”
“佃户:无月银,每年交租后,余粮自负,丰年可获柳家赏粮。”
“二、奖惩细则”
“赏银\/赏粮事项:”
“田亩丰收,超往年三成:赏粮一石。”
“及时报知水旱虫灾,减少损失:赏200文。”
“庄户子弟入柳家为仆,赏家庭粮二斗。”
“佃户主动修整沟渠、田埂:赏100文或免部分租粮。”
“罚则事项:”
“庄户懈怠致歉收:扣月银三成。”
“佃户瞒报收成、拖欠租粮:加罚一成,屡犯收田。”
“盗窃庄内粮种、农具:罚钱并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