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顾偃开可能中毒后,明兰与顾廷烨立刻行动起来。
顾廷烨以“寻得一位隐世名医”为由,强硬地接管了顾偃开的诊治。他带来的“名医”自然是信得过的心腹所扮,开的方子、用的药材皆由澄园小厨房重新熬制,由石头亲自带人送去主院,看着顾偃喝下,彻底断绝了小秦氏在汤药上做手脚的可能。
小秦氏起初还想阻拦,拿着帕子抹泪:“烨哥儿,你这是信不过母亲吗?你父亲一向是由陈太医看的,骤然换医,万一……”
顾廷烨面无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母亲多虑了。陈太医诊治多时,父亲病情未见起色,换位大夫看看,也是常理。这位薛大夫擅长调理虚症,儿子也是费尽心思才请来的。”
顾偃开病中昏沉,见儿子如此坚持,也无力反对,便由着他们去了。
小秦氏碰了个软钉子,看着石头亲自端来的药碗,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面上却依旧温婉:“既然你坚持,那便试试吧。只要对你父亲身子好,怎样都行。”
明兰这边也没闲着。她借着每日晨昏定省,更加留意主院的动静,尤其是小秦氏及其心腹嬷嬷、丫鬟的言行。她发现,自从换药后,小秦氏虽然表面如常,但眉宇间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那个专司煎药的钱婆子(与之前被发卖的钱婆子同姓,是小秦氏另一心腹),也似乎清闲了不少,时常在院子里晃悠,眼神总往放置药材和厨余的地方瞟。
这日,明兰请安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对斜靠在榻上的顾偃开柔声道:“父亲,儿媳瞧着您院里的几盆兰花有些蔫了,许是下人们伺候不用心。儿媳身边有个丫鬟,颇通此道,不如让她过来帮着料理几日?”
顾偃开对花草并无甚兴趣,随意点了点头。
小秦氏正在一旁剥橘子,闻言动作一顿,笑道:“明兰真是细心。不过这些琐事,怎好劳烦你身边的人?我院里的丫鬟……”
“母亲,”明兰打断她,笑容温婉却带着坚持,“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丫鬟性子安静,手脚也麻利,绝不会打扰父亲静养。就当是儿媳的一点孝心吧。”
她这话合情合理,小秦氏无法再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兰将一个名叫青竹的二等丫鬟留在了主院。这青竹看似普通,实则是常嬷嬷精心挑选出来的,心思细,嘴巴严,更重要的是,对澄园忠心不二。
青竹到了主院,不仅精心伺候花草,更是暗中留意着所有人的举动,尤其是与饮食、汤药相关的环节。
几天下来,顾偃开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急速衰败的势头似乎被遏制住了,咳嗽也减轻了些。顾廷烨和明兰稍稍松了口气,这说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然而,小秦氏那边却坐不住了。
这晚,小秦氏将心腹孙嬷嬷叫到内室,脸色阴沉:“怎么回事?那老不死的怎么好像有点起色了?薛大夫开的药,你可查过了?”
孙嬷嬷低声道:“夫人,老奴偷偷看过药渣,方子确实只是寻常的温补之药,并无特别。只是……这药从澄园出来,到侯爷口中,咱们的人根本插不上手啊!”
小秦氏烦躁地踱步:“还有那个叫青竹的丫头,整日在院里转悠,眼神贼得很!我总觉得不对劲!盛明兰那个小贱人,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孙嬷嬷犹豫道:“应该不会吧?咱们做得那般隐秘,连太医都诊不出来……”
“不行!”小秦氏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能让他们再查下去!得想个法子,要么把水搅浑,要么……就让那老不死的快点‘病故’!”
她压低声音,对孙嬷嬷吩咐了几句。孙嬷嬷脸色微变,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澄园内,青竹也悄悄回来禀报。
“夫人,”青竹低声道,“奴婢发现,孙嬷嬷这两天,私下里接触过负责倒夜香的刘婆子,还塞了银子。那刘婆子的儿子,好赌,欠了一屁股债。”
明兰眸光一凛!倒夜香的?那是处理府中最污秽之物的地方,也是最能掩人耳目的地方!小秦氏想利用那里做什么?
她立刻对翠微道:“去请侯爷回来,就说我有急事相商!”
顾廷烨很快赶回,听闻青竹的禀报,脸色凝重:“她果然狗急跳墙了!看来,父亲中毒之事,她心知肚明,而且……很可能与那刘婆子有关!”
明兰点头:“我们必须抢在她前面,控制住那个刘婆子!她可能是关键人证!”
夜色如墨,侯府看似平静,暗地里却已是波涛汹涌。小秦氏即将使出更毒辣的手段,而明兰与顾廷烨,也张开了大网,准备揪出这条潜伏在侯府最深处的毒蛇!真相,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