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长,后面真的不顺路了么?”
淮安码头,刘基一脸不舍地握住了宋清的手,还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经过几天的水上行程,刘基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淮安。
而在船上的这些时日,刘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和宋清交流。
这也使得他将那本《随笔》中的知识掌握得更快了。
于是他对宋清就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觉得对方当真是学究天人,恨不得天天都跟在对方身边。
可是就在刘基等人刚刚抵达淮安之后,宋清却当场就在码头和他道别。
而宋清的这一举动,也直接让刘基如遭雷击。
因为刘基觉得还自己有好多问题没有请教对方,所以他当即便出言挽留。
于是便有开头的那一幕。
可是面对刘基的诚心挽留,宋清却是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确实不顺路了,刘大人还是早些出发回乡吧。”
听到回乡二字,刘基双眼一亮,然后就换了一个思路劝说:
“道长,您不是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么?”
“那不如就随刘基回家可好,我老家的风景很是不错。”
“而且刘基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请教您呢。”
听到刘基还在劝说,刘达心里先是翻了个白眼:
我的刘大人啊,
您就赶紧让这个神棍走吧。
就当侄子求您了行不行?
他特么都劝你造反了,我是真害怕跟着掉脑袋啊。
也许是听到了刘达的心声,也许是其他原因。
总之,面对刘基的诚心邀请,宋清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万事都讲究个缘。”
“虽然没有具体的目的地,但贫道是随着心中所感云游天下。”
“贫道后面的路和刘大人的方向确实不同。”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日后若是有缘,你我二人自会再有相见之日。”
说到这里,宋清用手一指那身旁的河水:
“就像这些江河之水,最终不也都要流入大海么。”
“所以,刘大人就不必再劝了。”
刘达闻言心中松了口气。
而刘基闻言则是极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好吧~”
“既然如此,那玄清道长。”
“还请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刘大人,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两人互相道别之后,宋清转身就离开了淮安码头。
看着宋清远去的背影,刘基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暗自摇了摇头。
然后他这才看向了刘达等人,释然地一笑:
“走吧,回家。”
辞别了刘基等人之后,
宋清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杭州的道路。
虽然他知道刘基此行的终点是处州路青田县(浙江温州),自己也确实和他们顺路。
但是考虑到对方一行人脚程实在太慢,所以他还是坚定地回绝了对方的邀请。
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得多快啊。
而且一个人的旅途也很惬意。
没有别人打扰,多爽啊。
就算在路上遇到什么不平之事,自己也可以随手解决。
完全不用担心会牵连了别人,也不用担心会暴露秘密。
反正自己现在用是“奔雷手文泰来”的身份,谁都不认识自己。
这样一想,宋清心中顿时无比的轻松,而后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自由的感觉,真是让人迷恋啊。”
感慨完这句之后,他又拿出挂在腰间的那只大葫芦喝了一口水。
不过这只葫芦此时却是通体青色。
这也是宋清为了掩人耳目,又特意将其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因为青蓝葫芦特征很明显,容易被人认出来。
这种普通葫芦多好,一点也不惹眼。
宋清这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严谨。
然后,他这一路便是走走停停、停停逛逛,
路上还真就顺手处理了一些欺负百姓的山贼和元兵。
可正当那些百姓要跪地感谢这位从天而降的道长之时,眼前却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于是这些百姓便纷纷跪地磕头,口中反复念叨着“感谢天老爷“。
虽然宋清这一路看似不怎么快,
可每当周围无人注意之时,他就会运起玄气赶路,那速度快得简直就要起飞了。
宋清已经计算过了,按照这种边走边逛的速度,
他往返杭州和武当山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多久,所以他就更不着急了。
而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想,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来到了杭州地界附近。
而后宋清便放慢了速度,他总觉得这里像是有什么人在等待自己。
恰好没走多远,他就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村子。
看到这个村子的那一刻,宋清心中忽然一跳,他瞬间就来了兴致。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后,他便向着那个村子走去。
宋清准备在这里借宿一晚,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当他踏步走进村子后,恰好村头就有一个男子在院中劈柴。
这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岁上下,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人居住。
宋清当下便走到院子门口,对着那劈柴的男子打了个商量:
“无量天尊,贫道云游四海,途径贵宝地。”
“不知施主可否行个方便,容贫道借宿一晚?”
那男子闻声抬头打量了宋清几眼。
在看清是一个道士后,他便放下了戒备,点头答应:
“当然可以。”
“不过牛某家中贫苦,只要道长不嫌弃就好。”
闻听此言,宋清当即微笑地看着那个男子:
“贫道方外之人,又何来富贵贫苦一说。”
听到宋清的回答,那男子也是爽朗地一笑:
“那道长就随我进屋吧。”
“正好家中还有一间空房,自我父亲去世之后就一直空着。”
“道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给道长收拾出来。”
宋清听后缓缓摇了摇头:
“贫道自然不会介意,还要感谢施主慈悲。”
说完后,他就随着那男子走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宋清一眼就看到屋内供奉的牌位,于是微笑着问了一句:
“施主家中还供奉着岳将军的牌位?”
那男子闻言点了点头,语气中颇为感慨:
“祖上曾有幸投入过岳将军麾下,之前也曾领兵抵抗金人。”
“可惜啊~”
“自从岳将军死后,家中就一直供奉着岳将军的牌位。”
“至今,已经传了好几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