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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魔都的阳光带着点慵懒的暖意。魔都大学国际交流中心的套间里,苏晚紧闭房门内散发出的、仿佛要凝结成冰的沉默。姜皓的房间门也关着,里面只有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如同冰山内部永恒的运作。

打破这片沉闷的,是夏晴元气满满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提议:“那个…冰箱好像空了…晚晚好像…不太想出门?我们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晚上…总要做饭吧?” 她的大眼睛在客厅里剩下的几人身上扫过。

邱泽第一个响应,放下哑铃(他刚举完第100下):“去!必须去!我快饿扁了!我要买肉!大块的肉!” 他拍了拍结实的胸肌,仿佛在证明消耗巨大。

林丹抱着他的锣,从沙发角落探出头,眼睛一亮:“超市?好啊!正好给我的‘爱妃’买个消音罩!再买点薯片可乐…犒劳一下昨晚顶垃圾桶的辛苦!” 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嗡”声。

林薇合上《博弈论导论》,推了推眼镜:“生活必需品补充符合效率原则。我列了清单。” 她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一个分类清晰、项目齐全的Excel表格,甚至标注了预估价格区间和最优购买路径规划图。

沈晨本想发表一番“市井采买亦是体察民情”的言论,但看看剩下三人的配置(一个抱锣的显眼包,一个满脑子肌肉的壮汉,一个数据控学霸,外加一个甜妹),觉得自己还是留守比较安全,以免卷入不可预测的风暴,遂继续与油渍古籍作斗争。

楚然酷酷地表示:“我守家。” 显然对超市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地方敬谢不敏。

于是,“502&318采购小分队”正式成立:锣妃林丹(自带bGm)、大力神邱泽、元气甜妹夏晴、以及行走的数据库林薇。

**第一站:生鲜区。邱泽的主场。**

邱泽推着购物车,如同驾驶着一辆重型坦克,直奔冷鲜肉柜。目标明确:最大最厚的那块牛腱子肉!

“这块!我要这块!”他指着玻璃柜里一块红白纹理分明、足有半臂长的牛腱子,声如洪钟。

售货员阿姨被他的气势震了一下,刚拿出肉,邱泽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接——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不是肉,是购物车!邱泽过于激动,单手猛拉购物车去接肉,另一只手下意识用力撑住了车筐边缘…那薄薄的金属车筐边缘,在他无意识的巨力下,硬生生被捏得向内凹陷了一大块!

空气瞬间安静。

售货员阿姨:“……”

林丹:“……”

夏晴:“啊呀!”

林薇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车筐的凹陷,平静地在手机清单上添加:【额外赔偿项目:购物车损坏费(预估¥50)】。

邱泽看着自己手里的肉,又看看变形的车筐,一脸懵:“这…这车…质量不太行啊?我没使劲啊?”

林丹捂脸:“泽哥…咱轻点…这不是哑铃…”

最终,在售货员阿姨复杂的目光和夏晴的连连道歉中,采购小分队带着那块巨大的牛腱子和一辆“战损版”购物车,灰溜溜地离开了生鲜区。

**第二站:零食饮料区。林丹的狂欢与夏晴的纠结。**

一进入这片色彩斑斓、香气(工业香精)扑鼻的区域,林丹就像脱缰的野马(抱着铜锣):“薯片!可乐!巧克力!我的精神食粮!” 他目标明确地冲向膨化食品货架。

夏晴停在了琳琅满目的进口糖果和巧克力货架前,小脸写满了幸福的烦恼:“唔…这个抹茶生巧看起来好好吃…那个草莓白巧克力包装好可爱…啊!还有这个限定的海盐焦糖…怎么办…都想尝尝…”

林薇推着另一辆正常的购物车(邱泽负责推战损车),目光精准地扫过货架,拿起一包原味苏打饼干和一桶无糖酸奶,放入车内:“高糖高脂零食不符合健康效率原则。建议选择清单项目。” 她指了指自己手机。

林丹抱着一大堆薯片可乐跑回来,哗啦啦全扔进战损车里,差点把车压垮:“晴晴!别听薇姐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买!都买!泽哥买单!” 他豪气干云地拍了拍邱泽(邱泽:“啊?我?”)。

夏晴看着林丹扔进来的“垃圾食品”,再看看货架上那些诱人的糖果,小鹿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可是…薇姐说得对…晚晚也说不能吃太多糖…但是…”

就在夏晴陷入天人交战之际,林丹突然看到了旁边货架上挂着的儿童玩具——几个色彩鲜艳的塑料沙锤和响板!

“诶?这个好!” 林丹眼睛一亮,放下怀里的锣(小心翼翼地放在购物车里),抄起一对沙锤就“沙沙沙”地摇了起来,又拿起响板“咔哒咔哒”地打节奏,“晴晴!看!我的‘爱妃’有伴了!超市乐队!走起!” 他旁若无人地开始即兴演奏,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最炫民族风》。

“沙沙沙!咔哒咔哒!咚咚锵(锣在车里被震得轻响)!”

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一个小朋友被吸引,咯咯笑着跑过来想摸锣,被他妈妈赶紧抱走。

夏晴被这突如其来的“超市乐队”逗笑了,暂时忘记了糖果的烦恼:“林同学!小声点啦!好多人看呢!”

林薇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丹的表演,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输入:【观测到林丹行为模式:利用环境噪音源进行自我激励及注意力转移。效果:成功干扰夏晴的决策进程(糖果购买延迟)。】

邱泽则耿直地问:“丹子,这玩具…能打折吗?看着挺结实的。” 他捏了捏一个沙锤。

**第三站:日用品区。林薇的滑铁卢。**

林薇推着她那辆整洁有序的购物车,目标明确地停在卫生纸货架前。她的清单上写着:【卫生纸:品牌A(三层,原生木浆,无香型),规格:12卷装,单价最优区间¥29.9-32.5】。

货架上,品牌A的12卷装赫然在目,标价:¥31.9。

林薇伸出手,准备拿下。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包装时——

“特大优惠!品牌b!24卷超值家庭装!买一送一!只要¥39.9!限时抢购!” 一个穿着超市马甲、拿着扩音喇叭的促销员大妈,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货架尽头,用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吼道!

同时,几个被“买一送一”吸引的大爷大妈,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瞬间将林薇和她的购物车挤到了一边!

“给我来两提!”

“哎!别抢!我先看到的!”

“这划算!快拿!”

场面瞬间混乱。

林薇被挤得一个踉跄,眼镜差点滑落。她看着瞬间被抢空的品牌b货架,再看看货架上孤零零的品牌A(¥31.9),最后看看促销员大妈手里举着的、印着“¥39.9 买24卷送24卷”巨大字样(但品牌b质量明显不如品牌A)的牌子…

她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那是一种…计算被意外变量(促销大妈和抢购大爷大妈)彻底摧毁的茫然和…一丝委屈?

“数据…”林薇喃喃自语,看着自己清单上精确的单价区间和最优品牌选择,又看看混乱的现场和被抢购一空的“非最优选项”,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不解,“…混乱。不可抗力。决策模型失效。”

夏晴好不容易挤过来,看到林薇呆呆的样子,赶紧问:“薇姐?怎么了?没找到吗?”

林薇指着空荡荡的品牌b货架,又指了指品牌A,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最优解…被非理性变量…覆盖了。”

林丹抱着他的沙锤和响板凑过来:“啥最优?薇姐,买纸嘛,能用就行!你看那个,”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印着卡通小熊、看起来就很软的牌子,“多可爱!还便宜!”

林薇看了一眼那包卡通小熊纸,又看了看自己清单上冰冷的数据,再想想刚才被挤掉的“最优解”,生平第一次,在“效率”和“非理性可爱变量”之间,产生了一丝动摇?她推了推眼镜,默默在清单【卫生纸】项目后面,加了一个问号和一个哭泣的小表情(可能是输入法自带?)。

**最终章:收银台的灾难与“锣妃”的救赎(?)**

采购结束,四辆购物车(其中一辆严重战损)堆成了小山,艰难地挪向收银台。林丹的战利品最多:薯片、可乐、沙锤、响板、一个给锣买的巨大毛绒套子(说是消音,更像搞笑头套)、还有几包辣条。邱泽推着牛肉和几大桶牛奶。夏晴的车上堆满了水果蔬菜和…最终还是没忍住买的几小盒精致糖果(藏在蔬菜下面)。林薇的车最整洁:苏打饼干、酸奶、少量蔬菜、一包…卡通小熊卫生纸(!),以及几件必需品。

收银的队伍很长。

林丹抱着套了毛绒头套(像个傻乎乎狮子头)的锣,百无聊赖,又开始玩他的沙锤和响板。“沙沙沙…咔哒咔哒…”

旁边一个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宝宝,大概一岁多,本来在哭闹,突然被林丹的“音乐”吸引,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不哭了。

林丹一看,更来劲了,对着宝宝挤眉弄眼,沙锤摇得更欢:“沙沙沙!小朋友,看哥哥!好玩不?”

宝宝被逗得咯咯直笑,伸出小胖手想去抓沙锤。

林丹得意忘形,顺手把怀里的“狮子头锣”也往前递了递:“来!摸摸哥哥的‘爱妃’!不咬人!”

就在宝宝的小手即将碰到毛绒头套的瞬间——

“哇——!!!”

宝宝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小脸憋得通红!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原来,是“狮子头”毛绒套子下面,那面冰冷的黄铜锣,在超市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正好晃到了宝宝的眼睛!

哭声震耳欲聋!瞬间吸引了整个收银区的目光!

宝宝妈妈手忙脚乱地哄着,埋怨地瞪了林丹一眼。

林丹举着锣,僵在原地,一脸无辜又尴尬:“我…我没干嘛啊?就…就让它打了个光?”

邱泽挠头:“丹子,你这锣…克小孩?”

夏晴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林薇默默地在手机清单最下方添加:【额外事件:疑似造成婴幼儿精神惊吓。潜在风险:家长索赔。建议:加速离开现场。】

就在这时,收银员喊道:“下一位!”

正好轮到他们!

四人如同听到了特赦令,手忙脚乱地把小山般的商品往传送带上搬。林丹为了将功补过(或者说逃离现场),格外卖力,一手抱着锣,一手抓起好几袋薯片就往传送带上扔!

“哗啦!”

其中一袋薯片被他用力过猛,直接砸在了收银台旁边摆放的口香糖和巧克力货架上!几个花花绿绿的口香糖盒子被砸落在地!

“啊呀!”收银员惊呼。

场面更加混乱。

邱泽赶紧弯腰去捡。夏晴也帮忙。林薇冷静地拿出手机开始拍摄现场(留证?)。

林丹抱着锣,看着一地狼藉和自己造成的混乱,再看看收银员和周围顾客无语的眼神,以及怀里这个“惹祸精”锣…悲愤地仰天长叹:

“我的‘爱妃’啊!超市克星说的就是你吧?!”

最终,在赔偿了捏坏的购物车(邱泽)、安抚了被锣光吓哭的宝宝(夏晴贡献了一盒刚买的糖果)、收拾了被砸落的口香糖(大家一起)、并支付了巨额账单后,采购小分队如同打了败仗的残兵,拎着大包小包,推着仅存的一辆完好购物车(战损车被超市扣下“研究”了),逃离了超市。

夕阳西下,四人走在回程的路上,影子拉得老长。

邱泽扛着那袋巨大的牛腱子肉,像扛着战利品。

夏晴拎着水果蔬菜,小脸通红,额头上还有汗。

林薇推着一辆购物车,里面是她的必需品和小熊纸巾,表情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超市的混乱只是一场数据模拟。

林丹则蔫头耷脑地抱着他那套了毛绒狮子头套的锣,沙锤和响板无精打采地挂在车把上。

“薇姐…”林丹有气无力地问,“咱这趟采购…成本效益分析…是负的吧?”

林薇推了推眼镜,看着手机屏幕上记录的【购物总金额】、【额外赔偿支出】、【时间成本】、【精神损耗估值(极高)】,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血亏。”

邱泽耿直地补充:“但肉买到了!值!”

夏晴看着林丹蔫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递给他一小盒刚才藏起来的糖果:“林同学,给你,补充点糖分…下次,咱们离宝宝和易碎品远点?”

林丹看着那盒糖果,再看看怀里傻乎乎的狮子头锣,又看看夕阳下同伴们的身影(虽然有点狼狈),突然也笑了,剥开一颗糖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行!下次…我给我的‘爱妃’…戴个墨镜!”

超市大暴走,在混乱、赔偿和一丝奇异的温馨中落下帷幕。而套间里,当采购小队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一身疲惫和超市的故事回来时,迎接他们的,是苏晚依旧紧闭的房门,以及姜皓房间里传出的、永恒不变的、冰冷的键盘敲击声。新的“战争”或许在酝酿,但至少这一刻,是属于采购小分队的、充满烟火气的狼狈与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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