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四合院又出事了。
秦淮茹晕倒了。
当时她正在院里糊火柴盒,突然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淮茹!”贾东旭正在修自行车,吓得扔了扳手就冲过去。
贾张氏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儿媳妇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也慌了:“快!送医院!”
院里人都围了过来。
傻柱正好下班回来,看见这阵仗,二话不说:“我背她去!”
他蹲下来,贾东旭和傻柱一起把秦淮茹扶到他背上。
“小心点!她怀着孩子呢!”贾张氏急得直跺脚。
易中海也出来了:“快去!钱不够跟我说!”
刘海中刚从后院出来——他又去给聋老太送窝头了——看见这一幕,赶紧说:“我去厂里借三轮车!”
“来不及了!”傻柱背着秦淮茹就往胡同口跑,“医院不远,跑着去!”
贾东旭跟在他后面,贾张氏也追了上去。
刘海中想了想:“我去医院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二大妈在屋里听见动静,透过窗户看见丈夫又要去医院,心里那股火“噌”地就上来了。
“刘海中!你又想干什么?!”
刘海中头也不回:“救人要紧!”
二大妈咬牙切齿:“救人?我看你是想去见秦淮茹吧!”
她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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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
医生检查完,皱眉:“营养不良,贫血,孕期反应严重。得住院观察。”
贾东旭脸都白了:“医生,严重吗?”
“现在不严重,但再这样下去,孩子和大人都危险。”医生开单子,“先去办住院手续,交二十块钱押金。”
二十块?
贾东旭掏遍全身,只有八块三毛钱。
贾张氏也掏,掏出一把毛票,加起来不到两块钱。
“医生……能……能先住院,钱我明天凑齐吗?”贾东旭声音发抖。
医生摇头:“医院有规定,不行。”
傻柱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我这儿有。”
但还是不够。
这时,刘海中赶到了,二话不说掏出十块钱:“先用我的!”
贾东旭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二大爷……谢谢您……”
“别客气,救人要紧。”刘海中把钱递过去,眼睛却瞟向病床上的秦淮茹。
秦淮茹已经醒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刘海中看着她,心里突然一颤。
那些混乱的记忆又涌了上来:梦里,他疯狂追求过秦淮茹,还……还得手过?
不对不对!那是梦!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
二大妈赶到医院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自己丈夫盯着秦淮茹,眼神“深情”,手里还拿着钱。
“刘!海!中!”二大妈尖声叫道。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刘海中手一抖,钱差点掉地上:“老、老伴,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看你表演?”二大妈冲过来,一把抢过钱,“十块钱?你好大方啊!我回娘家借粮你都不给,现在倒舍得给外人?!”
“这不是外人,这是院里邻居……”刘海中辩解。
“邻居?”二大妈冷笑,“邻居需要你这种眼神看?刘海中,你当我是瞎子?!”
贾东旭脸色很难看:“二大妈,您误会了……”
“我误会?”二大妈指着刘海中,“你看看他!眼睛都黏在你媳妇身上了!这是邻居该有的眼神吗?!”
秦淮茹在病床上,又羞又气,眼泪掉了下来。
傻柱看不下去了:“二大妈,您少说两句!秦姐还病着呢!”
“病着就能勾引别人丈夫了?!”二大妈口不择言。
“你!”贾东旭拳头攥紧了。
场面一度混乱。
医生皱眉:“要吵出去吵!这里是医院!”
易中海也赶到了,赶紧打圆场:“都少说两句!先把住院手续办了!”
最后,还是易中海垫了剩下的钱,办了住院手续。
秦淮茹住进了妇产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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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贾东旭守着媳妇。
秦淮茹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淮茹,别哭了……”贾东旭握着她的手,“二大妈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秦淮茹不说话。
她想起那些混乱的记忆里,自己好像……真的跟刘海中有点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是清白的!
可是……为什么二大妈会那么说?为什么刘海中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贾东旭看着媳妇苍白的脸,心里又疼又气。
气二大妈胡说八道。
气自己没本事,让媳妇饿出病来。
也气……气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因为他记得,梦里秦淮茹后来是跟了傻柱。
难道……梦里她也跟过刘海中?
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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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走廊里。
二大妈还在训刘海中:“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海中百口莫辩:“我真没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帮忙!”
“帮忙需要那种眼神?帮忙需要给十块钱?刘海中,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梦里那点事儿?!”
刘海中沉默了。
他确实惦记。
但不是惦记秦淮茹,是惦记……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在聋老太那里,他被需要。
在秦淮茹这里,他也被需要。
在家里呢?二大妈天天骂他,儿子们怕他。
只有在外面,他才觉得自己是个“人”。
“我累了。”刘海中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二大妈喊。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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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晚上。
全院都知道秦淮茹住院了,也知道医院那场闹剧。
阎埠贵家,三大妈一边糊火柴盒一边说:“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二大妈就是吃醋了!”
阎埠贵叹气:“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件助人为乐的事儿,闹成这样。”
“助人为乐?”三大妈撇嘴,“我看是心怀不轨!你以后离二大妈远点!”
“我知道了……”
前院,许大茂正在跟傻柱唠嗑。
“柱子,你说二大爷真对秦姐有意思?”许大茂八卦。
“有个屁!”傻柱瞪眼,“二大爷就是热心肠!”
“热心肠能热心到那种程度?”许大茂不信,“你是没看见,在医院,二大爷看秦姐那眼神……啧啧,跟我看女明星画报似的。”
“你闭嘴!”傻柱踹他一脚,“秦姐还病着呢,你别瞎说!”
但他心里也在嘀咕:难道二大爷真……
后院,聋老太听说秦淮茹住院了,叹口气:“淮茹那孩子,命苦啊。”
她摸摸枕头底下的金镯子,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帮帮贾家?
可是,这是她最后的家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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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第二天。
贾东旭请了一天假陪护,但车间主任只批了半天——任务紧,不能多请。
“东旭,你去上班吧,我没事。”秦淮茹虚弱地说。
“可是你……”
“我真没事。”秦淮茹强打精神,“你好好上班,家里还指望着你呢。”
贾东旭咬牙:“那……那我下午再来。”
他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秦淮茹一个人。
她看着苍白的天花板,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又下来了。
“孩子……妈对不起你……”
这时,门开了。
刘海中提着一网兜东西进来——两个苹果,半斤红糖。
“淮茹,好点了吗?”他轻声问。
秦淮茹吓了一跳:“二、二大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刘海中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东旭上班去了吧?我来替他会。”
“不用不用……”秦淮茹赶紧说,“我自己能行。”
“你躺着别动。”刘海中倒了杯水,“医生说你要多喝水。”
他端着水杯,走到床边。
秦淮茹看着他,心里有点慌。
“二大爷……昨天二大妈她……”
“别提她。”刘海中打断,“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他把水杯递过去。
秦淮茹接过,手有点抖。
刘海中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梦里……他好像真的照顾过她?
喂她喝水,喂她吃饭,给她擦汗……
“我……我自己来就行。”秦淮茹小声说。
“你别动,我来。”刘海中下意识地说。
他接过水杯,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秦淮茹嘴边。
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秦淮茹愣住了。
这个场景……好熟悉?
梦里好像有过?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喝下了那勺水。
“谢谢……二大爷。”
“别客气。”刘海中又舀了一勺,“慢慢喝。”
窗外,阳光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
画面看起来……竟然有点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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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中午。
二大妈越想越不对劲。
“刘海中一上午没回来,说是去厂里……不对,他肯定去医院了!”
她饭也不做了,直奔医院。
妇产科病房。
她推开门的瞬间,看见的是这样一幕:
刘海中正坐在床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勺,正在喂秦淮茹喝水。
秦淮茹半躺着,脸色微红。
两人靠得很近。
“刘!海!中!”
二大妈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响起。
刘海中手一抖,水洒了一半。
秦淮茹吓得一哆嗦。
“老、老伴……”刘海中站起来,脸色发白。
“你别叫我老伴!”二大妈冲过来,一把抢过水杯,“我才是你老伴!她是谁?!她是你什么人?!”
“我就是照顾病人……”
“照顾病人需要喂水?!”二大妈把水杯摔在地上,“刘海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看了过来。
“哟,捉奸呢?”
“老头和小媳妇,够新鲜的!”
“这医院还能看戏?”
秦淮茹又羞又气,眼泪“哗”地流下来:“二大妈……您误会了……”
“我误会?!”二大妈指着她,“秦淮茹!你要不要脸?!怀着孩子还勾引别人丈夫?!”
“我没有!”秦淮茹哭喊。
“没有?”二大妈冷笑,“那这是什么?!刘海中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喂你喝水?为什么给你买苹果买红糖?!”
刘海中急了:“你少说两句!淮茹还病着呢!”
“淮茹?叫得真亲热啊!”二大妈眼睛都红了,“刘海中,我今天跟你没完!”
她扑上去,就要打刘海中。
刘海中躲闪。
两人在病房里扭打起来。
秦淮茹吓得尖叫:“别打了!别打了!”
护士冲进来:“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要打出去打!”
场面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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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轧钢厂。
贾东旭正在车床前干活,心里惦记着媳妇。
突然,一个工友跑过来:“东旭!快去医院!你媳妇那儿打起来了!”
贾东旭脑子“嗡”的一声:“什么?!”
“二大爷和二大妈在你媳妇病房打起来了!全医院都知道了!”
贾东旭扔下手里的活儿,疯了似的往医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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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
贾东旭赶到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二大妈揪着刘海中的耳朵,刘海中护着头。
秦淮茹坐在病床上哭。
地上,碎了一个水杯,苹果滚得到处都是。
护士和医生正在劝架。
围观的病人和家属里三层外三层。
“让开!让开!”贾东旭挤进去。
看见他来了,二大妈松开手,但嘴上还不饶人:“东旭!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媳妇!勾引我丈夫!”
贾东旭脸都绿了:“二大妈!您说话要凭良心!”
“我怎么不凭良心了?!”二大妈指着床头柜上的东西,“你看看!苹果!红糖!这都是刘海中买的!他对我都没这么好!”
刘海中捂着脸:“我就是想帮忙……”
“帮忙需要买这些东西?!”二大妈哭起来,“我跟你过了二十年,你给我买过什么?!现在倒好,给别人买!”
贾东旭看着那堆东西,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媳妇,再看看狼狈的刘海中。
他突然觉得很累。
很累很累。
“二大爷。”他声音沙哑,“谢谢您的好意。但是……请您以后,别再来了。”
刘海中愣住了。
“东旭,我……”
“请您走吧。”贾东旭别过脸,“我家的事,我们自己能处理。”
刘海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一眼秦淮茹,转身走了。
背影落寞。
二大妈瞪了秦淮茹一眼,也走了。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但围观的人还没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贾东旭走过去,握住秦淮茹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秦淮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东旭……我没做……我真没做……”
“我知道,我知道……”贾东旭拍着她的背,“我相信你。”
但他心里,有个地方,裂开了一道缝。
那些混乱的记忆,像毒蛇一样钻进来:
梦里,秦淮茹跟过傻柱。
梦里,秦淮茹跟过许大茂。
梦里,秦淮茹还跟过……刘海中?
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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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晚上。
全院大会,紧急召开。
易中海脸色铁青:“今天医院的事,全胡同都知道了!咱们院的脸,都丢尽了!”
刘海中低着头。
二大妈红着眼圈。
贾东旭沉默。
秦淮茹没来,还在医院。
“二大爷,你说说,怎么回事?”易中海问。
“我就是……就是想帮忙。”刘海中声音很小。
“帮忙帮到医院打架?!”易中海拍桌子,“你是院里二大爷!要注意影响!”
二大妈插话:“一大爷,这事儿不怪海中,怪秦淮茹!她勾引……”
“你闭嘴!”易中海瞪她,“无凭无据,别瞎说!”
二大妈不服,但不敢再说话。
“这事儿到此为止!”易中海宣布,“以后,谁再闹,一律报街道办处理!散会!”
众人散去。
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事儿,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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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医院。
秦淮茹躺在病床上,睡不着。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孩子……妈对不起你……让你还没出生,就受这种委屈……”
窗外,月光清冷。
同一轮月亮下,四合院里。
刘海中躺在床上,二大妈背对着他。
两人都不说话。
但心里,都在想那些混乱的记忆。
那些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为什么那么清晰?
如果是真的……那现在算什么?
没人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