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入住新家,唐七七“顾副师长爱人”的身份,在家属院里逐渐变得清晰和具体起来。虽然她刻意保持低调,但副师长夫人的头衔,还是让她不可避免地受到更多关注。
这天,唐七七正在小院里给她那些长势良好的“地根”和葱苗浇水,就听到院门外有人喊:“顾嫂子在家吗?”
唐七七放下水瓢,打开院门,外面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穿着军装的小战士,手里还拎着一条用草绳穿着的、活蹦乱跳的大草鱼。
“小同志,你是?”唐七七有些疑惑。
小战士“啪”地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报告嫂子!我是师部警卫连的小刘!我们连长(指李连长)今天带我们去水库训练,捞了几条鱼,连长让我给首长家送一条过来!”
唐七七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下属对领导的“心意”。她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你们辛苦捞的,留着自己吃吧。”
“嫂子您就收下吧!”小刘很坚持,“连长说了,首长工作辛苦,给您补补身子!这也是我们全连同志的一点心意!”说着,不由分说地把鱼塞到唐七七手里,又敬了个礼,转身就跑没影了。
唐七七拎着那条还在甩尾巴的大草鱼,站在门口,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团长夫人”(虽然顾程旭已是副师长,但很多老部下还是习惯称团长)的待遇吗?
她看着这条鱼,收下吧,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像是占了公家便宜;不收吧,又怕拂了李连长和战士们的好意,显得不近人情。最终,她还是把鱼拎回了家,打算等顾程旭回来处理。
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过了一会儿,王嫂子过来串门,看到她正在处理鱼,笑着说:“哟,今天改善伙食啊?是李连长他们送的吧?他们连队就这点好,靠近水库,时不时能弄点鱼打牙祭。给你你就收着,老顾对他们连队有恩,战士们心里都记着呢。”
接着,卫生队队长的爱人也过来了一趟,送来一小包自己晒的草药,说是“安神助眠的,晚上泡水喝对身子好”。宣传干事的家属路过时,也热情地邀请她有空去家里坐坐,说是“向嫂子学习学习怎么持家”。
一个上午,唐七七就接待了好几拨或明或暗来表示亲近的军属。她应对得体的同时,心里也暗暗警惕。这些善意背后,或多或少都带着对顾程旭职位的敬畏,或者对未来可能获得的便利的期盼。
她很清楚,顾程旭为人正派,最讨厌搞这一套。她作为他的妻子,必须把握好分寸,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
晚上顾程旭回来,看到那条鱼,听唐七七说了原委,眉头微蹙,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李连长的心意,收就收了吧。以后这类事情,能推就推,推不掉的就等价还回去,不要欠人情。”
唐七七点头称是,心里有了计较。
第二天,她用那条鱼熬了一大锅鲜美的鱼汤,盛出一大半,让顾程旭带去办公室分给加班的参谋们。剩下的,她请了王嫂子、周嫂子等几户关系近、为人实在的邻居过来一起喝汤,算是分享,也拉近关系。对于其他送来的小东西,她也找机会,用自己做的酱菜或者糕点回赠过去,既不显得生分,也不轻易承人情。
唐七七用她的智慧和真诚,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团长夫人”这个新角色,努力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为自己和顾程旭营造一个清净、安稳的后方。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考验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