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尚未彻底驱散宛城上空的阴霾与残留的硝烟气息,低沉而肃穆的聚将鼓声已然在官军大营中隆隆响起。这鼓声不同于战前的激昂催迫,反而带着一种战后特有的沉重与反思的韵律,召集着所有核心人物,共议这来之不易却代价惨重的胜利之后,千头万绪的善后与未来艰险的征途。
中军大帐内,火把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朱儁高踞帅位,虽已卸去征战时的沉重甲胄,只着一身较为轻便的戎装,但眉宇间的威严与沉肃却比往日更甚。他目光如古井深潭,缓缓扫过帐下济济一堂的文臣武将——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兵曹从事蔡瑁、骑都尉孙坚、蔡泽,本部将领赵瑾、张超,以及立下殊功的徐晃、黄忠等人。无人交谈,唯有甲叶偶尔的轻微碰撞与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衬托着帐内近乎凝固的寂静。
朱儁并未如往日般直接切入主题,他沉默着,指节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案几,那“笃、笃”的声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带着一种无言的压力。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淀后的沉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宛城……终于插上了我大汉的旗帜。”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昨夜庆功宴上,酒肉香气,庆祝了来之不易的胜利。但今日,在这大帐之内,我等需要面对的,是这场胜利背后,那本由无数将士鲜血与性命书写的……代价。”
他微微抬手,示意长史张昌:“张长史,让诸位都听听,我们为了这座宛城,究竟付出了什么。不必遮掩,直言无讳。”
张昌肃然出列,展开手中那卷仿佛重若千钧的竹简。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沉痛,开始汇报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禀将军,诸位同僚。宛城大捷,确然振奋人心。然,我军为此战所付代价之惨重,实乃出征以来所未有。”他目光扫过竹简上的记录,声音愈发低沉,“我军自各地集结,合五万三千余精锐之师。然经数月围城,旬日血战……”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蓄力量才能念出后面的数字,“累计阵亡将士,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人!”
帐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尽管有所预估,但这个确切的数字依旧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张昌继续念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其中,重伤致残,此生再难重返战场者,三千五百余人。轻伤者……几乎遍及全军,各部建制残破,战力十存五六已属万幸。”他的目光扫过孙坚、蔡泽等将领,“孙坚将军部,作战最为勇悍,承担主攻,伤亡亦是惨重,阵亡将士逾三千八百人,部将多有负伤,所部元气大伤。蔡泽将军部虽奇袭建功,然巷战惨烈,亦折损精锐逾二千。赵瑾、张超将军所部,合计伤亡近三千……荆州军也是损失惨重共计三千余人!”
他略微提高了声调,带着深深的痛惜:“军官折损,尤为令人扼腕!军侯、屯长一级骨干,阵亡七十四人!曲长、别部司马级别将领,为国捐躯者,一十三人!此皆我军中坚,经验丰富之勇士,他们的损失,绝非简单数字可以衡量,实乃我军难以承受之痛!”
接着,他转向物资损耗,语气更加沉重:“军械物资之损耗,亦堪称触目惊心。箭矢消耗,一百三十万支有余!各营武库,几近一空!大型攻城器械,云梯损毁十一架,冲车五辆,井阑三座,皆造价不菲,工艺复杂,非短期所能补充。各类楯车、壕桥、飞钩等中小型辅助器械,损毁超过三百具!将士们身上之甲胄,手中之兵刃,破损严重,亟待修缮更换者,数以万计!”
张昌合上竹简,抬头望向朱儁,沉痛总结:“此战,因朝廷催促,天使督军甚急,连日强攻,伤亡损耗,远超预期!各部如今……实为疲敝之师,疮痍满目,亟待喘息、休整与补充。若再驱之以战,恐难以为继,亦有负将士性命。”
朱儁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张昌语毕,他才缓缓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惜,也有决然。他转向主簿刘煜,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伤亡既明,功过亦需厘清。刘主簿,宣读功勋册录,让将士们知晓,他们的血,没有白流。”
刘煜快步出列,展开一份绢帛,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一种宣告的意味:“回将军!捷报与功勋册录,已遣快马,星夜呈送京师!此战之功,首在破城!破城首功,当属骑都尉蔡泽!”他看向蔡泽,语气肯定,“其部洞察战机,奇袭西门,血战瓮城,突破张曼成本部精锐殊死阻击,终为大军打开胜利之门,居功至伟!”
他目光转向孙坚:“先登之功,属骑都尉孙坚!其部奋勇,数次先登东门,牵制贼军主力,虽三登城头而未果,然其坚韧不拔,勇毅绝伦,极大消耗敌军,功不可没!
随即,他声音再次拔高,带着激赏:“阵斩之功,尤为显赫!军司马徐晃,于城内巷战,力斩贼酋韩忠,摧垮敌军顽抗之志!军侯黄忠,万军之中,箭射张曼成,随后阵斩此獠,一举奠定胜局!此皆奇功,彪炳史册!其余诸将,如潘璋、凌操、邓当等,奋勇争先,各有功绩,册中皆有明细,朝廷必有封赏!”
蔡泽与孙坚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徐晃、黄忠则胸膛微微起伏,目露坚毅之光,他们的武勇与功绩,得到了最正式的确认。
朱儁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赞许,但这赞许如同昙花一现,迅速被冰冷的肃杀所取代。他目光如电,骤然射向队列后方,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赵瑾!蔡瑁!”
二人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几乎是连滚爬出列,扑通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赵瑾!”朱儁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问责,“南门!为何让孙夏、韩暹二贼率数千精锐突围而去?你身为将领,疏于防范,调度失当,致使功亏一篑!你,该当何罪?”
赵瑾以头叩地,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与无尽的悔恨:“末将……末将罪该万死!辜负将军信任,贻误军机,请将军重罚!”
“蔡瑁!”朱儁目光转向另一人,语气依旧冰冷,“水军初期作战不力,延误战机,险误大局!你,可知罪?”
蔡瑁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颤声道:“末将知罪!甘受军法!万死不辞!”
朱儁冷哼一声,声震全场,带着铁血统帅的无情:“念在你二人后续作战尚属奋勇,未损大局,亦有微功可录,死罪可免!”他话锋一转,如同刀锋般锐利,“然,军法如山,岂容轻纵?赵瑾,疏防失贼,杖责五十!蔡瑁,损兵折将,杖责二十!即刻拖出帐外,当众行刑,以儆效尤!”
命令一下,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上前,将面如死灰的二人拖出大帐。很快,帐外便传来军棍重重击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间或夹杂着压抑不住的痛哼。每一杖都仿佛敲在帐内众将的心上,令人心悸,也警示着军法的森严。
行刑完毕,赵瑾、蔡瑁被搀扶回帐,二人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衣衫,步履蹒跚,几乎无法站稳。朱儁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功是功,过是过!本将赏罚分明,方能令行禁止!望你二人牢记此番教训,皮肉之苦,换得日后谨慎!戴罪之身,更需奋力,以功补过,莫要再负朝廷厚望!”
“谢……谢将军不杀之恩!末将等……定当铭记于心,誓死以报!”赵瑾、蔡瑁忍着钻心的疼痛,嘶声道谢,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痛定思痛的决心。
处置完过失,朱儁脸上的冰霜终于融化些许,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有过必罚,有功则必赏!此乃强军之道!传令!”他声音洪亮,响彻大帐,“从此次缴获之财货中,即刻拨出钱一百万、绢三千匹,犒赏三军!酒肉供给,务使每一位士卒皆感朝廷恩德,将军关怀!所有有功将士,另行造册厚赏,绝不拖欠分毫!”
“将军英明!谢将军赏!”帐内众将,连同刚刚受刑的赵瑾、蔡瑁,都强忍激动,齐声高呼。实实在在的赏赐,瞬间驱散了因伤亡和惩罚带来的压抑,士气为之大振。
待欢呼声渐渐平息,朱儁神色再度恢复严肃,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庆功已毕,赏罚已明。疮痍需抚,然国难未已!接下来,议我军下一步动向!”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颍川方向,“皇甫将军,此刻正于颍川与波才数十万贼军主力浴血对峙,形势危如累卵!朝廷诏令催促甚紧!我军亟需整备,北上驰援,刻不容缓!”
话音刚落,长史张昌立即出列,面带深深的忧虑:“将军,北上驰援,拱卫京畿,扫平巨寇,固所应当,亦是我等职责所在。然……眼下我军有两大燃眉之急,若处置不当,北上恐成空谈,甚至可能引发新的祸端。”他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凝重,“其一,我军自身,伤亡过半,士卒疲惫,军械缺损严重,实为疲敝之师,亟需时间休整、补充、操练,方能恢复战力。其二,更为棘手者——此战俘获黄巾贼众四万三千余人,另有被挟裹之家属,人数恐逾二十万!如此庞大之口,每日消耗粮草堪称海量,已成我军背上沉重负担!宛城新下,仓储本就不丰,若处置不当,一旦生变,内外交困,届时莫说北上驰援,恐这宛城亦将得而复失,局势危矣!”
朱儁闻言,眉头紧锁,凝视着沙盘上代表俘虏的区域,沉吟良久。帐内气氛再次变得紧张。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猛地一拍案几,声音冰冷而残酷,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铁血:“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为绝后患,也为解粮草之困,更为了震慑天下不轨之徒!”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令人胆寒的命令,“择其降卒中精壮敢战者约两万,打散编入各部,补充损耗。其余贼众,及所有不安分之家属……为防其再度为祸,为节省粮秣,尽数……坑杀!以此彰显朝廷天威,亦可彻底根除隐患!”
“不可!将军,万万不可!”
一个清越而急切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帐中的肃杀与即将降临的血腥。众人惊愕望去,只见蔡泽已然快步出列,来到大帐中央,对着朱儁深深一躬,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恳切。
“将军!三思啊!”蔡泽声音因急切而微微提高,“上天有好生之德!王者之师,伐罪吊民!此二十余万人中,真正冥顽不灵、罪大恶极者,不过张曼成、韩忠等少数首恶及其核心党羽,此辈或已授首,或已成擒,自有国法处置。然其余绝大多数,或是被张角妖言蛊惑的无知乡民,或是被贼军刀兵挟裹、身不由己的可怜百姓!若不分青红皂白,尽数屠戮,岂非自绝于天下民心,使朝廷仁义之名尽丧?”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朱儁,又环视帐中众将,言辞愈发恳切而犀利:“如此大规模屠杀,消息一旦传出,各地黄巾必感绝望,知投降亦是死路一条,必将人人自危,拼死抵抗!我军日后每攻一城,每下一地,恐都将面临玉石俱焚、血战到底之局!徒增我军将士无谓伤亡,平贼大业,将倍加艰难!此外,将军请看这宛城内外,再看天下各州郡,经此战乱,百业凋敝,田园荒芜,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正需人力恢复生产,朝廷亦需源源赋税以安天下。杀之,不过一时之快,却后患无穷,无异于饮鸩止渴啊,将军!”
朱儁面色阴沉如水,盯着蔡泽,语气冷硬:“景云!你可知‘慈不掌兵’?岂不闻‘乱世用重典’?这些贼子,野性难驯,今日放归,明日就可能再举反旗,重燃战火!此乃前车之鉴!况且,粮草从何而来?难道要让我数万将士饿着肚子,看着粮秣被这些降虏消耗殆尽,然后去救援皇甫将军吗?届时军心涣散,未战先败,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蔡泽似乎早已料到朱儁会有此问,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从容应答,声音清晰而坚定:“将军所虑,皆是实情!末将不敢空谈仁德,有三策,或可解此困局,望将军与诸位斟酌!”
他朗声道,条理分明:“第一,择其降卒中精壮骁勇、且非积年悍匪者,约两万人,打散编制,严加管束,补入我军各营。既补充我军兵力损耗,增强实力,亦可绝其重归贼伙之念。第二,其余人等,包括老弱妇孺,末将愿一力承担,将其分批迁徙至吴郡安置!吴郡地广人稀,水道纵横,然山越时常为患,正需人力开垦荒地,筑城自保。此举,一可彻底割裂他们与荆州黄巾之联系,使其无由再叛;二可开发江南沃土,充实国家仓廪,以为长远之计;三可借移民实边,增强对山越的防御。第三,也是最关键者,此番迁徙途中,及抵达吴郡后安置初期所需之一应粮草,皆由末将自行筹措承担!绝不占用大军粮秣分毫,绝不影响北上驰援之大事!”
他再次躬身,语气无比诚恳,甚至带上了几分悲悯:“将军!诸位!如今天下动荡,人口本就是最宝贵的财富,是恢复国力之根基!江南乃鱼米之乡,潜力巨大,却因人力不足而未能尽显其利。若能以此二十万人充实江南,假以时日,精心经营,必成国家之粮仓财源,朝廷之坚强后盾!此举,既可彰显朝廷雷霆之威,又不失雨露仁德之心,天下百姓,必感念将军活命之恩与朝廷宽仁之政!史笔如铁,此举必为将军留下千古美名,岂不胜过坑杀之后,徒留暴虐骂名,更让后续平贼之事,步步荆棘,血流成河?”
蔡泽这番话,既有仁德之心,又深谙利害,更提出了具体可行的解决方案,甚至连最关键的粮草问题都主动承担,可谓思虑周详,诚意十足。孙坚本就是江东人,对江南情况了如指掌,闻言立刻出列,声如洪钟地支持:“伯渊所言,句句在理!末将身为吴郡人,深知家乡情况!地广人稀,良田荒芜,若得此人力南下开垦,实乃利国利民、功在千秋之长策!末将全力附议!”
张超、徐晃、黄忠等将领,也被蔡泽的仁心与担当所动,更不愿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屠杀,纷纷出言赞同。就连刚刚受刑、脸色惨白的赵瑾与蔡瑁,也挣扎着表示支持。他们内心深处亦有不忍。
朱儁看着帐中几乎一边倒的群情,又凝视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敢于承担的年轻将领,紧绷的脸色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他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胸中积郁的杀伐之气与重重顾虑都随之吐出。他缓缓坐回帅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陷入了沉思。帐内再次陷入寂静,所有人都等待着主帅的最终决断。
良久,朱儁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蔡泽一眼,那目光中有审视,有欣赏,也有一丝如释重负。他声音恢复了平稳,带着决断后的力量:“罢了……既然景云有此仁心,又能思虑周详,妥善处置,更愿承担如此重责……而诸位将军,亦皆以为可行……”他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那就……依你之见吧。”
他指着蔡泽和张昌,命令道:“蔡泽!此事关乎二十余万性命,关乎地方安定,更关乎朝廷声誉,千头万绪,非同小可!就由你全权负责,与张长史仔细商议迁徙路线、沿途管控、抵达后安置等一切细则!务必要稳妥,绝不能生出任何乱子!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末将领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信重,不负朝廷厚望,亦不负这二十余万性命!”蔡泽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他强压激动,郑重无比地躬身领命。这不仅是从屠刀下救回了二十多万生灵,更是为他未来的布局,扎下了第一块,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块基石。
这时,孙坚再次出列,抱拳道:“将军,北上驰援皇甫将军,事关大局,末将等义不容辞!然,方才张长史所言极是,我军如今现状,实不宜立即出征。各部伤亡惨重,新补之卒需要时间操练磨合,损毁之器械需要日夜赶工修复打造,历经苦战的将士们更需要时间休养,恢复体力与士气。所谓‘欲速则不达’,若仓促以久战疲敝、建制不全之师北上,面对以逸待劳、声势浩大的波才十万之众,恐难有胜算,甚至可能损兵折将,一败涂地,非但不能解颍川之围,反而可能辜负朝廷期望,损我军威!”
张超也紧接着附和:“孙将军所言甚是!宛城虽下,然周边局势未靖,民心浮动,残余贼寇或许隐匿山林,也需要留驻兵力震慑清剿,以防死灰复燃。若大军尽数北上,后院起火,则前功尽弃矣。”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朱儁并非不知兵之人,他深知孙坚、张超所言皆是老成持重之见。他权衡利弊,目光再次扫过沙盘上代表己方和波才军力的标记,终于缓缓点头,做出了一个艰难却符合实际的决定:“诸位所言在理。将士疲敝,确不宜即刻远征。既然如此,传令各部,就地休整一月!此一月内,各营主官需抓紧一切时间,补充兵员,修缮器械,严格操练,恢复士气!同时,着令荆州刺史徐使君!”他看向徐璆。
徐璆立刻出列躬身:“下官在!”
“统筹荆州各郡兵力、钱粮,全力清剿境内残余黄巾,肃清地方,安定民心,不得有误!勿使一贼再起烽烟!”
“下官遵命!定当竭尽全力,保荆州安宁!”徐璆肃然应诺。
最后,朱儁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位将领,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与不容置疑的命令:“经此宛城血战,诸位当深知黄巾贼众之顽劣凶悍,亦知我军短板所在!为应对颍川波才之庞大兵力,为彻底扫平妖氛,我军必须壮大,必须更强!”
他目光依次点在孙坚、蔡泽、张超、赵瑾身上:“现令:孙坚、蔡泽、张超、赵瑾,尔等四人,各率本部,需在一个月休整期内,自行募兵,严格筛选,将所部兵马,扩充至满员一万!本将亲军,同样扩充至两万!一月之后,校场点兵!老夫要看到的,是一支兵甲鲜亮、士气高昂、令行禁止的虎狼之师!可能做到?”
“必不负将军重托!一月之后,定让将军见到精兵强将!”四位被点名的将领,包括身上带伤、脸色苍白的赵瑾,都强忍激动,挺直身躯,轰然应诺!他们深知,这既是严峻的挑战,也是莫大的机遇。兵力,在这个乱世初见端倪的时代,就是立足的根本,就是话语权!
“散帐!”朱儁大手一挥,结束了会议。
众将领命,鱼贯而出。